家有六仟金 (05)

李太太笑了起来，说：“傻孩子，我们中国人请客，那里讲究请专人调配，还不是擺奌酒，做个样子罷了，那要特别請人呢？”

李教授说：“且慢，且慢，你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开车呀？”

“他有一辆老爷车，不过他十分能干，老爷车一抛錨，他马上就修好了。”佩华把这个穷光蛋形容得英雄似的。

李教授听了，就对李太太说：“我们雇个帮手吧！住在纽约城内哥伦比亚大学大学的中国学生，都没有车子，若他能接送客人，能调酒佈菜，再帮我搬奌重东西，倒也不失为一个帮手，要知我年纪到了，不比以前啦。”

佩华对父母的决定，非常开心，给了父母大人，一人一个香吻，飞快奔回楼上打电话去了。

她说：“好了，他只要六十元一天的工资。现在好了，他可以挣点钱，免于饥饿了。”

显而易见的，我们这位李家二小姐佩华，早已把散步走动的事，抛到九霄云外爪哇国去了。

中外习惯不同，李教授就不记得生平什么时候曾经拥抱、吻过自己的双亲大人。不过，李教授夫妇对于佩华小姐的香吻，是十二分满意的，两人互相微笑，对看了一眼，又继续讨论客人名单。

李太千叮萬囑，要佩华周末一定要回家待客，那知佩华不但出乎意外地一口答应，而且还提早星期五半夜就很热心地把室友的表哥一同带来了。

这个帮忙的是个碧眼黄发的美国白人，長得虽然还不错，只是衣衫破烂，牛仔裤洗得发白，都起了毛边，反正他只不过是请来的便宜的临时工而已。李教授虽然皺了一下眉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立刻指挥他到地下室去搬重东西。

老美牛油面包吃得足，搬重东西不费吹灰之力。这个工人，身手还算利落。一教授年纪大了，有了这个帮手，省了不少力气，觉得六十元花得实在值得。

下午三点钟，李教授将客人的地址姓名，交给了这个洋青年。

“爸爸，它叫比尔。”二小姐佩华说。

比尔接过名单，到车内十分干练的找到他要到的那张纽约市详图。

二小姐佩华陪他钻进车里，两人一同研讨地图。

不一会儿，车子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接著車尾冒出浓烟。原来，车子发动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噗噗地往前移动。

“停车，停车！”李教授一看不妙，忙跟在车后追著喊。

“爸爸，怎么了？”佩华由车内伸出头来，她把乌溜溜的长发梳成了一个马尾，扎在脑后，她的头一动，马尾就在脑后晃荡，充满了青春活力。

“汽车丢人现眼事小，把客人半路抛锚，岂不是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李教授说的是中文。

“什庅？”佩华用手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臉问号。他在哥倫比亚大学修了二年中文，每年都得到Ａ，可惜書本上的中文与日常应用中的中文略有出入，但真正对话的时候，往往不太灵光。

“叫他把我的汽车开去罷！”李教授把自己车钥匙给了比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