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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存在 (三十)
2014/01/19 06:25:37瀏覽111|回應0|推薦2


朝九晚五的那段日子,希林輪流帶著信義路上的鵝肉、信維市場的豬腳、復興南路的清粥小菜、永和豆漿的鹹豆漿和燒餅夾蛋,去凱晨辦公室兩人一起吃。

在新生南路「蝴蝶養貓」的時代,凱晨就喜歡吃燒餅夾蛋。希林在店裡坐不住的深夜,常自告奮勇到信義路買。她自己吃蛋餅包油條,用燒餅油條來下酒,有種清晨、深夜錯亂的混搭現代感,酒精還增添了後現代夾雜意識流的氛圍。

那時候希林喜歡喝威士忌,最喜歡Jameson,一種愛爾蘭威士忌。數不清曾經有多少個夜晚,她們凝視著入夜後的新生南路,陪伴彼此。鄰近一家7-ELEVEN店員還慷慨地告訴她們,每天夜裡清除霜淇淋機裡霜淇淋的時間,歡迎她們去吃免費的霜淇淋。

就是這些彼此陪伴不眠的夜晚,使得凱晨覺得遭到了背叛。不只是希林,還有許許多多昔時出沒「蝴蝶養貓」的人,大家紛紛踏上紅毯,不久還生下孩子,生活的重心、方式、節奏全都變了。只不過這諸多背叛中,凱晨最不能釋懷的是希林。

希林決定退出「蝴蝶養貓」時,曾經建議凱晨獨資經營。凱晨以公司業務正在擴大,無暇兼顧為由,決定將Pub頂讓。頂讓所得的那一半金額,又投入公司。

希林當時不知道凱晨公司的情況,不知道表面風光的公司,其實有不少債務。當然對於做生意的人而言,可能不在意債務。有人說,向銀行借錢的才是有錢人。

凱晨不僅向銀行貸款,也向朋友周轉。當她的合夥人捲款潛逃,所有債務背在凱晨身上時,希林不禁想,如果當年凱晨繼續經營「蝴蝶養貓」,而將公司轉讓給日後潛逃的合夥人,她的一生都將改寫吧。

如果真是這樣,希林不會在這樣一個回憶纏繞的夜晚無處可去,更不會無處安放那些年輕而瘋狂的回憶。

凱晨不僅被「蝴蝶養貓」的他們背叛了,更被貿易公司的另一名創始人背叛了。後者對她傷得更重,以至於她連提都不願再提。

日後,在「龍舌蘭」認識了為人追債的麥克,她也不曾有委託他處理的念頭。那次的挫敗,對凱晨是恥辱,也是傷懷。她看見了原本的朋友因為錢惡言相向,甚至反目成仇。曾經讓凱晨覺得為了愛情而背叛了她的希林,至少這一回沒有因為錢而改變。她知道那一筆錢是希林結婚前全部的積蓄,她於是明白自己對希林有多重要。(三十)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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