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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边 能施是福(图文)
2012/03/04 22:22:54瀏覽185|回應1|推薦3

帮助汪子东逃过一劫,我的父母晚年享福匪浅。

苦海无边 能施是福(图文)

文章笑权

无 论是博客撰文,还是论坛探讨,我一贯主张理性论述,但当今愤怒青年(简称愤青,现实中以老中年居多)总是以情绪化的感性语言著称,本来是“人民内部矛 盾”,结果却加剧不必要的对立冲突,最后闹得形同敌我之争。这种情形不仅在中国社会上的人际交流中司空见惯,也同样反映在很多人的,包括我在内的家族关系 中。

上周突然收到没有抬头没有具名的贺年卡,好生奇怪:刚过的新年,怎么又过年?一看电邮地址,是久末音信的七妹来的。记得以前也收到过 这种没头没脑的贺卡,我 就把我当时最新写的博文Reply了原址,虽然也是没头没脑,可确实算是告知了有图有真相的近况。这次我再次依照惯例,将附有母亲和外孙照片的文章《打油 买菜,都是为了你这个 小讨债》作Reply。

因为文章中提及母亲遗言留给我一小笔遗产,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交代,加上他们由于移民失败, 始终对我耿耿于怀,导致长期音讯全无。没想到,这文章一下子竟捅了马蜂窝, 反响即刻,迅猛异常:什么母亲晚年的生活费都是靠国内他们三姐妹“凑份子”的;什么我的“孩子不学中文,就是忘了祖宗”,什么当年卖给他们的声宝收录机, 我是向汪子东“乞讨”来的,竟然开价1000块钱;什么我“拒绝或拖延”了他们申办的技术移民;最后,甚至连“不伦不类的夹生饭”这样的话也写得出 来......

说我“乞讨”,我不在乎,我三哥还说我是“乞丐”呢,然而,究竟是什么造成一家人积怨甚深?现在回忆起来,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可能与我处理我留在国内的财产不公正有关吧。

提 到母亲晚年的生活费,她生前是省政协委员和省文史馆馆员,工资按他们说的是“每月只有2~3百元”,但在80~90年代,那已是高收入了,为什么还要他们 “凑份子”?甚至还强调:三哥曾“大把大把的出”母亲的生活费。母亲晚年生活简朴,深居简出,一生虽爱酒,但古稀之年以后,基本就是滴酒不沾了,怎么有可 能需要“大把大把”的开支?

说我的孩子没有学中文,就是“忘了祖宗”,这种中式逻辑,今天依照与时俱进的普世价值观来看衡量,就愈加显得荒诞不经。朱棣文不学中文,照样荣膺诺贝尔物理奖,还当上世界头霸能源部长,难道就是“光宗耀祖”了?

中国象形文字本属于世界上原始落后文字,连鲁迅都说过“汉字不灭,中国必亡”。对这种落后文字,海外新一代应当避之唯恐不及才好,然而,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此乃“数典忘祖”根据之一,当然,这种逻辑本身也是汉字思维造成的恶果。

关 于我“乞讨”来的SHARP收录机,其实是二战后流亡日本的一老人回赠我的礼品。这位老人就是当年芜湖地区鼎鼎有名的“大汉奸”汪子东。汪子东早年留学日 本东大,和郁达夫是要好同学,海归后,成了鱼米之乡芜湖地区大商贾,日军占领后,被胁迫担任日军后勤系统华中区力行社芜湖地区分社负责人。(Google “汪子东”三个字,有历史文献芜湖地方誌记载)。

当年受新四军七师后勤部长蔡辉、敌工部长段洛夫委托,父亲打入敌伪内部为新四军筹集医药 布匹等军需用品,与汪子东的关系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二战结束,国民党派来“劫收”大员,立即将汪子东列为头号汉奸,因为他与新四军的特别关系,父亲奉命 帮助汪子东亡命日本,逃过一劫。70年代后期开放后,他受安徽统战部门邀请“衣锦还乡”。回来第一步就是拜访救命恩人——我的父亲。

不过 那时汪子老(我父亲这样称呼他)年迈且双目失明,护理他的日本伊藤女士也不懂汉语,在他还乡期间,我正于阜阳带薪读大学,却常常溜回家,因此自然成了汪 子老的合肥向导。他爱吃油炸臭豆腐,我就带他们去品尝明教祠城隍庙的路边摊。他爱喝六安瓜片,每年春茶上市,我总要给他及时寄上谷雨新茗。

因 了这层关系,当时我读外语写文章都需要一部收录机,就算我向他“乞讨”一台声宝(SHARP港台译名,大陆叫夏普),应该不算过分。不过,没想到汪子老送 我的那部四喇叭SHARP功率强劲,输出标称300瓦特,记得80年代日本市价约7万日元,当时的国内市场进货有限,市场价格高达RMB3~4千元,仍然 很抢手,就是20多年后的今天,网络市场的“典藏版”(保存完好无损)也见过叫价近万元人民币,超过1千美刀了。

1984年公司派我公费 到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进修,我用半年积攒的生活费,又买了一部更高级的索尼组合音响,约4000元港币,国内无货,仅友谊商店有售,也标价近1万元 RMB,还需要“外汇兑换券”。因此,很多人都等着我的那部声宝出手,我报价2000元人民币,跟时价比,很便宜了,更没有强迫哪个买,因转给自家人,我 还是减了一半。

另外,当时我办到日本自费留学也急需花钱,且花费相当不菲,光是为筹措为我办理入学的三兄拉关系所需List上的“小礼 品”,就耗去我一千二百多RMB积蓄,而当时我的工资不过 56块半(我对那几年工资印象深刻,当时上大学我带薪属中教二级,与普通二级工人同为36块半,大学生毕业生试用期为43块半,因我是77届带薪生,累计 超过10年工龄,所以82年春天一毕业就是56块半)。

等到我在日本有了收入后,高时月收有日元30万(当时约合2千多美元,一个月就折好几万人民币了,到国外当万元户就是这么简单,难怪出国热有增无减),因此我决定把留在家里价值超过万元RMB的彩电全套音响,都无偿奉送给延安出生的大姐。

当 时我的父母都觉得我此举过于慷慨,对其他家族成员,似乎也欠公允。那年头彩电音响算奢侈品,价格昂贵,约合他们家数年总收入,但我当时也是考虑到我们一家 族里,只有他们是大专普通教职员,经济状况最差,而且年龄大了(38式延安出生),出国已经基本无望,送给他们完全是基于我的人道考量。

然而,现在回头来看,此善举确实引起其他兄姊妹伙的不满。记得当时家父就建议过我,要我把先后托人捎带给家里的彩电电器,包括我已馈赠的彩电音响等集中处理,以免分的不平,会引起兄姊妹之间的矛盾。可我因为忙,加上以为他们和我一样不会斤斤计较,就忽略了。

没想到知子女者,莫过于父母,他老人家的预感果然没错,20多年后的今天,我与兄姊妹们产生的矛盾,其基因恰恰也就在这里——邓小平的“不管黑白”“一切向钱看”,正是导致了整个中国道德滑坡的元凶。

那 个年头,我父亲是高干待遇,父母已经两次出国探亲(我的同母异父二哥)访友(汪子东),八大件绰绰有余。我的同母异父大哥二哥命运迥异,走的虽是国共两党 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但晚年境遇都属于高级斯 (Gorgeous),详情可见我即将出炉的博文《殊途同归——我的大哥二哥》。二姐因为二姐夫父母港台关系,我出国之前,二姐夫已经移民香港。

谈到七妹家移民加拿大,我曾将我们的公民证收入影印本等都如数提供,甚至还寄去我们的加拿大护照影印本。后来他们还要追加我们护照的签证页面的影印件,我认为这种要求很没有道理,很怀疑为他们办移民的中介公司企图以此伪造护照,这事也就搁下了。

至 于他们技术移民被拒,完全是他们本身的分数不够造成。他们迁怒于我,说我“拒绝或拖延”,看来也是汉字思维惹的祸,因为他们办的既不是直系亲属的“家庭团 聚”,也不是要我“经济担保”。说句老实话,移民加拿大的经济担保门槛一直很高,不要说是10几年前,就是搁今天,我也无力承办。

人们看待事物之所以会变形,以致走样,完全是因为怨恨模糊了人的眼睛。当代愤青不能理智待人待物,在国内外家内外事务中误判形势,甚至闹出兄弟阋墙,大骂出口的笑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述这段陈年矛盾,倒不是自暴家族隐私,也不是家丑外扬的问题,文章仅是想过这段并不如烟的往事,如实反映当代中国一个家族成员在改革开放中的经济关系,并因为这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代的经济关系,而引发的家族之间形形色色利益冲突的来龙去脉。

自然,这些都是人生的教训,我想通过这段插曲,也可以折射长时期来的中国人在争相出国的历史大背景下,各阶层人民为了出国苦苦挣扎的复杂心理状况。

况且,我前后文章的本意,都意在宣扬基督教”施高于受“的基本教义。东方的佛教,不是也有句名言?叫做“苦海无边,能施是福”,这,诚如我在《打油买菜,都是为了你这个小讨债》文章的结尾中所说:给予的意义,不是简单的“打油买菜,都是为了你个小讨债”所能够比拟的。

事实上,说来惭愧,我一生乐善好施有限得很,但老来却得到了这么高的回报,乃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知足了。

哈来路亚,阿门!


西元2012年 元月下旬 半仙斋迎小阳春
最后编辑时间: 2012-02-03 08: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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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 象 或 (不?) 著 木目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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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兩依依
2012/12/06 17:52

http://blog.udn.com/mbr8879576/1268278

好好


懇請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