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沒有人的角落我又問自己
究竟應該繼續還是該放棄
沒有人能了解我現在的心情  想看妳 想躲妳 難以決定

……
《李聖傑—靠近》

事情已經過了很久，可是我還是想念。
「琪……我真的好想妳、好想妳……」我凝視著她的照片，手指微微顫抖。
照片中的她笑得燦爛，我卻想起臨去時的她，笑得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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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一個老問題喔！愛人跟被愛，妳會選哪個？」
關冺琪，人稱米奇，現在眨著她閃亮亮的眼睛問。
噢，真可愛。
「愛人吧！妳不覺得這比較有真正在談戀愛的感覺嗎？不然被愛就只是被人喜歡嘛，沒什麼意思。」
「是嗎？可是愛人很容易受傷耶！如果是我，我寧可被愛也不要愛人，麻煩死了。」她邊說邊趕蒼蠅似地揮揮手，用肢體加強著她的想法。
「哈哈，很多人都嘛這樣說，可是真的愛情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啊！哪來心情仔細想到底該愛人還是被愛？」
就像我對妳這樣。
「喔？是喔……」她若有所思。

親愛的琪，我總是找機會試探妳對感情的看法，妳的答案始終都是被愛。
妳說妳很自私，妳絕不會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但也有可能是值得妳愛的人還沒出現或還沒讓妳知道啊！也許遇到了之後妳就再也管不了那麼多。」
「反正就是還沒到嘛！我的生活圈妳也很清楚，妳看得出來哪個男的不怕死對我特別有意思或值得我喜歡的嗎？」
男的沒有。
那女的呢？
客觀來看，不是她的條件不好，而是她不懂得怎麼在男生表現她的獨特，使得男生對她不會特別有意思。
至於值得她喜歡的……私心告訴我值得她喜歡的只會有我啦！

「不過話說回來……曉童，如果妳是男的，也許我會考慮妳喔！」她的笑容帶著戲謔的意味。
「如果我是男生啊……我一定迷死一堆女生，妳可能要拿號碼牌排隊喔！」我哈哈笑著，她卻歪了歪頭，這是她在思考時的動作。
「妳這麼說也沒錯耶！」她的認真讓我有點錯愕，「妳自己看嘛！妳有哪點不好？成績？班排前五。長相？英氣哪。人緣？很有名跟大家都很好。體育？體適能銅質獎章。美術？得過獎的。音樂？樂團團員……不過身高就有點……」
「好啦我知道我很好，還有，人難免有缺陷，妳一定要提出身高問題嗎？」
身高才一百五十出頭又不是我的錯！
「呵呵，反正結論就是如果妳是男的然後長高點，應該很多人會喜歡妳，真可惜啊！」她一臉惋惜地搖搖頭，害我哭笑不得。
「說真的，有很多女生告訴過我，說如果我是男生會喜歡我。」
這是事實，不是我愛說。
「嗯對啊！而且以妳的長相來看，當男的應該會很帥！」
「妳這樣講害我覺得我投錯胎，身為女兒身真是浪費。」
「不會！妳可以像花木蘭那樣，代父從軍當個巾幗英雄！」
「所以如果我是男的妳就會喜歡我？」
「很有可能。」
「那如果我還是我，是個女生呢？妳有可能喜歡嗎？」
「……」她不再回答。

很多次我試探她對同性之間的感情有沒有厭惡的現象。
她並不排斥，只是她說她永遠不會成為那種人。
直到我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異常，我的問候、醋意、思念……都是為她，我變得莫名其妙，對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琪……我喜歡妳。」我看著她，用盡畢生的勇氣。
「我也喜歡妳啊。」她的語氣很平穩，還挖了一口冰淇淋問我要不要吃，顯然當我只是開玩笑。
「我說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妳知道嗎？」
她把冰淇淋塞到嘴裡，收回看我的眼神。
我們都沉默了。
「走吧。」她吃完冰淇淋抓起包包示意，對我的態度不是冷淡只是有點疏離。
後來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改變。

情人節那天，我猶豫著要不要寫卡片或送巧克力給她，最後買了百貨公司促銷的米奇米妮巧克力一盒。
當她看到那盒巧克力的時候很開心的瞇起眼微笑。
「You are so sweet！」她說，順便在我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我卻比什麼時候都還要雀躍，認為這是允許我的感情。

我跟她之間的相處變得很微妙，她到哪都牽著我的手，高興或者疲憊的時候很自然的就貼到我身上。但是她有時卻又有意無意的避開。

她可以親暱的靠在我肩頭，也可以連續好幾天不跟我說上半句話。

我當然納悶，又有些微的怒氣。她當我什麼？
偏偏我又不爭氣，總是無法下定決心割捨，貪戀每一次的相處，貪戀她偶爾流露出的溫柔，甘心讓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對她的體貼儼然成了習慣，想改也改不掉。
我不停的等她、等她，等她的回眸，等她的笑容，等她的來臨，等她的答覆，等她的一切一切……一直等、一直等，從來沒有時間去想後不後悔。

「如果有場愛情註定是悲劇，妳還會踏進去嗎？」她在即時通上問我。
「只要兩個人一起努力，我相信就算原本是悲劇，最後也會以喜劇收場。」
「那如果只有一個人願意努力呢？」
「那可能還是悲劇吧。」
「兩個人一起努力仍然是悲劇呢？妳會不會後悔？」
「會。」
「哦，我想也是。」
「我會後悔自己沒能在過程中做到最好，給不了一個好的結局。」
「……」
「也許我會試著喜歡妳。」
她丟下這句話就下線了，我愣住。
天哪，狂喜的感覺我感受到了。

她的曖昧越來越明顯，甚至有同學開始猜測、討論我跟她。
可是她的迴避也同時進行，同學摸不著頭腦，連我也沒個頭緒。
她到底在幹嘛？

「曉童，不要再喜歡冺琪了。」語絜皺著眉頭，「我喜歡妳。」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她，而她似乎當成是默許。

於是我才真正了解到什麼是被愛，也才體會到琪琪的自私。
面對一個愛妳而妳不愛的人，妳聽見對方的問候會微笑卻不會甜笑；面對一個愛妳而妳不愛的人，妳看著對方的傷心會不忍卻不會心疼；面對一個愛妳而妳不愛的人，妳接受對方的付出會感動卻不會心動，而且還會有莫名的愧疚……
面對一個愛妳而妳不愛的人，對方的喜怒哀樂都不干妳的事，妳不會痛苦……

我跟語絜是不是讓她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