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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9/08 18:15:04瀏覽2040｜回應0｜推薦2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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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死亡 然後，這年輕人帶我們去他親戚家的房子，坐落在荷花塘裡，是一座夯土古厝，如今已是片廢墟，與我們人平高處覆著層黑瓦，這座老房子全毀了，四個人壓死在裡面，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和二個各十一歲、九歲的小孩。三個冷凍屍櫃平放在旁邊，靈位及招魂幡立在前面，二個小孩是放在一個櫃子裡。 ＣＢＣ的攝影記者有六呎六吋高，像個泰山，電視攝影機拿在他手裡像我們拿家用攝影機一樣。冷凍櫃腳有片玻璃，他一直用手去抹掉玻璃上的結霜，在那俯拍櫃內的遺體，我真想叫他別拍了，那太沒必要。家屬們在旁，也沒反對，小孩還在嘻鬧，大人們已是欲哭無淚，沒心管其他事了。 旁邊帳篷內還有位老婦人，她已了無表情。原來，她是這房的老阿媽，老夫婦倆沒壓死，老先生壓傷了腿，半身從瓦礫中拖了出來，但子孫都壓死了。 我向三冰櫃鞠了躬，向瓦礫堆默哀了一下，也無話可說。 記者訪問了來處理善後的姊姊，她平實道來。悲痛，只剩下了平靜。 我們向那年輕人告別，他告訴我們其他的災變地點，末了氣憤填膺地說：「中共，太可惡了，為何阻撓俄國救援機過境？這樣，我們只會更認為不是中國人。」我能說什麼？看看當天報紙的小社論，台灣已鬧了十多年的情緒，這個關頭不又更有情緒嗎？唉，又有什麼辦法？（後來中國時報發自莫斯科的消息，證明阻撓俄機事完全是子虛烏有。俄機是要自土耳其飛來，是土耳其要批審而耽誤了一點時間，且此也是國際慣例，不是你說要越境就一定要人家開放，各國都有領空安全政策。） 國難天災 我想起了「美國之音」記者在車上問我的話，她說：「你認為這是為政不仁而引起的天災報應嗎？」我說：「當然不是。李敖雖反政府，但他更反迷信，他就駁斥這種因果說法。在中國的民間或會有這種迷信，但這只是迷信，沒什麼意義。」她說：「我當然知道這只是鄉下人的看法。」我說：「不過我倒要講個故事。昨天新加坡記者走時，問我：如果你來寫這『兩國論』的稿子，你會怎麼寫？我說，我會寫：『我是來台灣採訪二個政治板塊的斷裂和撞擊的，結果卻碰到此地百年來最大的地理板塊衝撞而形成的大地震。這個地層積蓄了百年的能量，大家皆知大地震會發生，但又以為不會發生，發生了才知會這麼可怕。但這個規模七‧三的地震在第一震後，其餘震就在減小，最後將歸平息，但政治板塊擠壓積蓄的能量呢？ 這幾十年來大家都知道它一直在累積，它遲早會爆發，但大家又認為它不會爆發，爆發了有美國的反坐力會將它消弭，第三塊板塊會切進來把這些能量壓住或卸掉，但若這三塊板塊都在台灣擠壓，形成更強烈的衝撞怎麼辦呢？』」 九九黃峰 我們經草屯向埔里開，一開始還蠻順，一到雙冬後即開始堵車，大家都趕去埔里看廟會似的，短短四十公里開了二個多鐘頭。我跑到車後睡覺，但龜裂的路面常震得我從椅子上彈起來。有的路段一邊整個塌掉了，有的拱起像段溜滑梯。經過草屯，過了段大斜坡，旁邊的電線桿全倒了，電線扯得歪七扭八。視野前方，一個怪異的景象出現了，南投的地標九九峰橫在眼前，全變成了黃山，地震把山上的綠色全抖光了。我翻出當日《聯合報》的頭版照片，一對照，正是這個地方。在灰濛的天氣下，黃山看來有點暗淡，我們經過「國家文化藝術村」的地標前，一條大路已修好了通往裡面，但看樣子，這個地方已不適合人居，這個計畫勢必另起爐灶了。 「我將再起！」走下去，路邊一個大招牌，上面是蔣介石國慶日身著戎裝，向民眾揮帽的照片。那真是蔣氏最好的照片之一，威嚴中顯露出一種氣魄。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日月潭「涵碧樓」將要修復開業的廣告。現在這成了個反諷，這個地區要再起，恐怕得花四、五年，連日月潭都差點決堤毀敗了。 雙冬檳鎮 車過雙冬橋，早已是寸步難行，這倒讓我們好好看了下附近的地形。橋下滾滾渾水，都是地震後沖下的泥沙。這裡附近放眼望去，全是檳榔林。好笑的是，這裡沿路幾百家的檳榔攤大概是地震時最安全的建築物，它根本就是一些現成的臨時屋。南投百業蕭條，入夜一片漆黑，只有檳榔攤仍燈火通明。檳榔辣妹除了地震震掉了幾件衣服外，還是穿著比陷入地下一樓還高的高跟鞋在跑進跑出，生意好得很呢！ 在雙冬橋頭，有幾個大看板：「天廬飯店」。這已垮了，幸好二百多客人在一震時全疏散在外，二震時正好看了場塌房秀；「九族文化村」，不知那些石板屋怎麼樣了，我想一定全垮了。本來國慶我們安排了外賓來此參觀，這下戲台垮了，觀眾我們也不邀了，外賓邀訪今年全部取消；「千僧護國消災大法會」，這條布招看來令人啞然失笑，它好像在預測這次的天災國難似的。同樣的，埔里鎮公所全垮了，前面立放了五個大花圈。「美國之音」記者以為是送葬用的，我告訴她不是，是先前慶祝某大會的喜物，現在上面沾滿了塵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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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環保生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