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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7 00:56:16瀏覽5611|回應3|推薦66 | |
最近常常想起外婆的身影,而且是很特定的一個定格影像:她在廚房裡蹲著「切」滷蛋的那個俐落身影。 爸和媽是同一個小鎮上長大的,小時候家裡和外婆家相距不遠。那個時候大家還沿用老式的叫法,我們住在商業活動比較多一點的地方,所以叫作「街仔頭」。媽的娘家在古早的時候想來村庄走到這裡也算是尾巴了,所以大家還管它叫「庄尾」。其實兩個地方也不過是十分鐘的路程。這小鎮以前還算略有規模,有四座城門的,可見早期台灣各地的羣聚規模真的是比現在小得多。 因為住得離外婆家近,所以小的時候一天到晚膩在外婆家。家裡流傳的一個笑話是我們幾個小孩常常連大年夜裡都還要賴在外婆家,要撐到自己家裡的年夜飯要開飯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家去吃飯,總不成除夕,回門通通在外婆家過吧。 外公的人面廣,三教九流的朋友多。節慶時外婆常常要在家裡帶著一干女眷整治流水席來應付家裡的來客。以前的流水席真的是一如潺潺流水。遠近客人入席的時間不拘,人來了就補菜,所以廚房裡常常一整天都熱鬧得很。小孩子没坐席的資格,就窩在廚房裡邊吃也邊看。外婆那種調度自若,菜色自在心中才真正是厲害。老式廚房也不是特別的大,人手多工作的地方不夠,常常看到外婆裙擺一撩,砧板一撂,蹲在地上就工作起來了。以前開席第一道菜必是多格的冷盤。四瓣切的滷蛋常常是其中一格。常常看到外婆連刀也不用,兩手捻條縫衣線就「切」起滷蛋來。那用線「切」來的滷蛋,切面光滑,比刀切的還麻俐。 記憶是很固執的,常常一個定格的影像就烙在你心裡。也說不上來有什麼特別的重要性,但是它就是很頑強地一再在你心裡浮出水面。外公外婆如今過世都超過廿年了,這個當年在外婆廚房裡混吃混喝的小小孩如今有了自己的廚房。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外婆在廚房裡的那個身影,和她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小小孩往後愛在廚房裡摸東摸西的影響。 從小就很喜歡吃各式的醬瓜。我總笑說我這個人超好養的,只要一碗稀飯,一碟醬瓜,我就可以喝粥得很高興。在各式的醬瓜中尤其是花瓜,更是小時候吃早餐最甜美的記憶。味全花瓜和大茂黑瓜應該是我們這一輩人集體的成長記憶吧。 這個食譜是個很簡單的食譜,作出來的脆瓜在口感和味道上和市面上賣的花瓜也很像似。小黃瓜盛產的時候自己作一點,自家作的東西吃起來也比較安心。 在新時代的廚房裡作著古早味,也是一種浪漫。作著作著,也仿佛看見了外婆在廚房裡手捻縫衣線當刀使的那個俐落身影。 一磅左右的小黃瓜。 洗淨後切段。 起一鍋水,這樣分量的小黃瓜大概是4 cups左右的水就夠了,加1/2 tsp的鹽。水燒開後把小黃瓜放進去川燙10-20秒左右之後撈起。 撈起後馬上用電扇吹涼。 煮浸泡的醬汁:水1 1/4 cup,紅糖1 cup,醬油3/4 cup,煮沸熄火。 把放涼的小黃瓜趁著醬汁還熱的時候放進去,蓋子蓋上,讓它去浸泡幾個小時,放隔夜也無妨。 浸泡之後把小黃瓜撈起來,醬汁再煮沸一次。 再把小黃瓜加回煮沸過的醬汁裡去。 等放涼了之後再裝罐。 嚐一口古早味的自製脆瓜。 也像再回到外婆那個人馬雜沓,水煙繚繞的廚房裡去。一個小小孩嘴裡吃著外婆遞來的滷蛋,睜大了眼睛,看著廚房裡的魔幻光影,婆娑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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