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再次看到孩子倒下去的那一刻，
從來都只安定的看待眼前事物的平靜消失了，
開始生出一種想追逐未來的渴望。




“本來以為每個人都有很長的一輩子。”
“和也，卻連能不能擁有未來都不敢去想。”

擦拭著孩子額上的汗，赤西低聲的說。

站在一旁，我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好想逃開病房。

“一輩子是多久？”
“要活多久才算活過？”
“這樣痛苦的活著，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我以前連想都沒想過這些，”
“只是很平淡的一天活過一天。”

赤西自顧自的說著。

“這樣以為什麼都不在乎的活著，”
“直到遇到他為止，無所求的日子就結束了。”

我了解。
我看著赤西，想要這麼對他說，
但卻有著什麼哽在喉頭，
什麼也說不出來。

“叩！”

敲門聲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我急忙轉頭，求救一般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和也好一點了嗎？”

田中抓著田口的手，有點緊張的看著床上蒼白的孩子。

“醫生說已經穩定了。”

聽著赤西回答時冷靜的音調，
我深吸了一口氣。

“別擔心，和也他可能下午就能出院了，”
“我得先回去跟瀧澤研究一下接下來的進度，”
“你們陪一下赤西吧。”

急促的交待完，
然後開門關門。

站在病房外，
我的胃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抽痛著。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
人可以有多少改變。

幾年前我認識的赤西，
是一個陽光之子，
每天開開心心的笑著，
有點脫線，有時毛毛躁躁的，
無憂無慮般的自在可愛，
沒什麼事可以動搖他天然天真的個性。

當時的他，也還是個孩子。

直到他開著醫療車，
輕手輕腳的把和也那孩子送到我們面前，
認真說著他想幫和也實現演員夢，
那個叫赤西仁的毛小孩，
已經一腳踏入大人的世界了。

我早知道，
卻不知道一切會變的如此沈重。

“球呢？”

隔著門，傳來和也虛弱的聲音。

“醒啦？只記得要你的球？”
“看到我很擔心了嗎？”

赤西回答。

那摻著笑意的聲音，好空虛。

我無力的邁出步伐，
往空盪盪的走廊盡頭走去。

讓自己的腳步聲，
蓋過赤西笑聲那苦澀的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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