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 媽媽受難日 / 爸爸最快樂的一天

一切都是從這天開始

此生中，這天將成為你永遠的一天

你這輩子都將為了慶祝這一天而活

AM  09：30

早上的東港鎮，活像是個超級菜市場，

街上的人和水裡的魚，都活繃亂跳地忙成了一團。

媽媽待產中，被禁食。我只能一個人獨自上街覓食。

我不知道這個鎮上的人早上都在忙些什麼？

也不知道我自己今天到底應該要忙些什麼？

我匆匆的吃完早餐，就匆匆的回到醫院，

像是有什麼緊急事件正在等著我去似的。

然而，回到了待產室，卻又只是一整個上午空白的等待。

AM  11：30

辦好了手續，護士通知說，可以從待產室移到病房了。

換病房不難，因為來醫院時我們只簡單帶了三袋東西：

兩袋衣物，和一袋新買的玩具娃娃【小美樂】

還沒有出生，媽媽就急著幫小baby作公關。

為了先打點好他們姊弟的關係，

媽媽很早之前就跟準姊姊說，

弟弟出生時會帶一樣禮物來送給她。

未滿五歲的姊姊很興奮的問：「弟弟會送我小美樂嗎？」

就這樣，媽媽偷偷地跑了一趟玩具反斗城，

準姊姊也多了一個理由，開始期待新弟弟誕生，和他的禮物。

PM  01：30

原本排定一點半進開刀房，到了兩點卻都還沒有動靜。

我莫可奈何地繼續焦急著，

媽媽繼續努力練習深呼吸。

PM  02：30

兩點半，媽媽終於被推進了開刀房。

膽小怕痛的媽媽，說自己像是待宰羔羊般地被推進開刀房。

但我所看到的媽媽，所表現出的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勇敢模樣。

像是一個勇往直前迎向生命刑場的女勇士，

只是所受的這一刀，是要去劃開一道門。

開刀房外，電子看板上「準備中」的紅燈亮了起來。

腳關節剛剛開過刀的阿嬤，拄著柺杖一擺一擺的來了。電子看板上顯示著「準備中」。

穿著白色背心的阿公，大熱天下汗流浹背地也來了。電子看板上仍是顯示著「準備中」。

我離開座椅，走到窗邊，看著五樓窗外的風景：

晴朗而忙碌的天空，朵朵白雲從山邊飄到了海邊。電子看板上顯示著「準備中」。

我從窗邊回到座椅上，又從座椅來到窗邊：

蔚藍而熱鬧的海面，漁船紛紛從遠方駛進了岸邊。電子看板上依舊顯示著「準備中」。

PM  03：58

像是等了一輩子，終於「準備中」跳到了「手術中」，

又再等了一輩子，「手術中」總算跳到了「手術完畢」，

（檢查了一下照相機，這一次，我不會失手了。）

呼吸的空氣開始緊張了起來。

雖然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經驗，

但再一次身歷相同情境，依舊令人摒息。

推出來了

……………..

小嬰孩好有力氣地舞動著四肢，沒有哭。

我緊緊盯著小嬰孩紅通通、無瑕疵的臉龐，

只聽到護士說：「50.5公分、4010公克，從外觀看起來一切正常。」

我眼眶似乎有點熱熱的…

…………….

感謝老天！

延 伸 閱 讀：【甜甜元年】最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