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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8 21:47:26瀏覽968|回應0|推薦1 | |
三、烏雲罩月
轉眼間,人間的春去秋來、花開花謝,不知不覺已經三回。 就在預知秋臨的第一片落葉緩緩墜落在花座府門前時,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來到。 他優雅地舉起白皙的纖手,敲一敲緊閉的大門。 須臾,年邁的阿福把門打開,抬頭一看後倒抽一口氣,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阿福終於回神趕忙接過對方的包袱,回過身立刻大喊:「少爺回來啦!」 家眷、僕人、侍女紛紛放下手上的事情,急忙跑出來看那消失三年的少爺,無聲無息地離開又突然地回家了。 「父親可好?」花座召奴面容有些疲憊,但一回家仍然關心自己多年不見的父親。 阿福眼眶裡擒著淚水,說道:「不好,花座府現在是內憂外患,府主是鬼祭將軍親信中屬於反戰派,近日來鬼祭將軍幾次想挑起戰端,都被府主擋下化解,讓將軍多有不滿對花座家已經不如以往信任,加上府主近日身體愈來愈差,又要忙碌公務政事,可以說是精疲力竭,幸好您回家了,多少可以負擔府主的壓力。」 「阿福,謝謝你這幾年幫我照料父親。」召奴一邊說著一邊往父親的寢室走去。 寢室的門被拉開,召奴看見父親臥病在床的模樣,也不禁紅了眼眶。 「對不起,孩兒不肖,請父親大人原諒。」召奴在床榻邊跪下。 「傻孩子,就像小鳥不能用遠窩藏在母親的羽翼下一樣,你出外磨練是好事,怎麼要跟我道歉。」花座府主坐起身,溫柔地看著召奴。「來,讓我仔細看看,兒子是不是真的長大了?」 召奴貼心的站起來轉一圈,「孩兒沒怎麼變,就是長高些、身體硬朗些。」 「怎麼會沒變,你變得可真多,從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你磨練過、你見過世面,對人生你有自己的目標和堅持了。」花座府主很得意,自己一手培養的孩子和那些華而不實的貴族子弟完全不同。 「是的,我學到的東西太多,無法一一說明,不過我已經了解到父親為何給我取名召奴。」 「哦,說來聽聽。」 「這三年我過著平民的生活遊歷東瀛,接觸到最低下的階級,發現這些人都努力地活著,每條生命都擁有尊嚴,所以不以身分高低來看待他人,召奴的意思其實是切莫召奴。」 聽到這裡,花座府主激動的握住召奴的手,直說︰「好了,你了解就好……你了解就好。」 「不,我還要說,充分經歷人民之苦以及百姓之哀,才深刻了解到當主政者昏瞶無能時,處於最低下的人民是何等痛苦,但是為政者不應將百姓當成奴隸予取予求,無論是鬼祭將軍還是岩堂將軍,甚至天皇……」召奴欲罷不能,滔滔不絕的說著他隱藏在心中的感觸。 「可以了,再說下去就大不敬了。」花座府主阻擋召奴接下來要說的話。 「抱歉,我失態了。」召奴發覺自己竟然如此失態,有些懊惱。 「下去休息吧,順便告訴你,七天後是你姊姊的生日,鬼祭將軍為她舉辦一個小晚宴,你回家的事情她明天一定會聽說,而且我保證她一定會希望你去,所以你準備一下吧!」 「是的,父親大人。」天地可證,他最不喜歡去這種社交活動,召奴在心中暗自苦惱。 「放心,你絕對不虛此行。」花座府主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 可惡,她最討厭這種充滿虛偽假笑的貴族宴會,哥哥為什麼一定要她來啦! 良峰秀瀧難得換回女裝,曳地的和服讓她覺得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住,還有一堆難受的繁文縟節,她好想好想現在就換回男裝騎馬奔回阪良城呀。 這場晚宴是慶祝鬼祭將軍的妻子「君夫人」而設的晚宴,一年前鬼祭將軍的正室暴斃身亡,君夫人名正言順接替正室的位子,今年是君夫人第一次以正妻的身分舉行慶生,雖然請來的都是貴族或親信之家的女眷,不過打造精緻氣派的晚宴會廳,還有祝賀兼討好的禮物堆滿兩側,珍珠、瑪瑙、玉珊瑚以及更多她喊不出名字的異國珍品,可見君夫人的地位不同往日而語。 晚宴尚未開始,不過許多貴賓已經抵達,秀瀧端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雙腿發麻腰酸背痛,兩旁的貴族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隔著她直接討論起最近流行的髮飾裝扮,可憐她半句話也聽不懂,但是秀瀧也沒打算在晚宴上交際應酬,打算交了禮物就拍拍屁股走人。 此時,宴會的主角出現了,一身華貴莊重的君夫人步上主位坐好,晚宴正式開始,到場的賓客紛紛把準備好的禮物獻上, 君夫人笑得很開心,和鄰近的賓客寒喧不已,大概也是和女孩子聊天才聊得那麼起勁,不過秀瀧發現君夫人不時朝門口望去,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不會是……鬼祭將軍吧?秀瀧的腦袋胡思亂想著。 「到了,到了。」 突然,氣氛轉變。 眾人望向門口,一襲水藍色基底印有深藍色竹葉圖騰的外衣,手持折扇顯得高貴典雅的男子緩緩步入宴會中。 「他是誰?」 「你不知道呀,他是君夫人的小弟。」 「好美呀。」 「你不知道,花座家把這個唯一的男丁藏的多好。」 「生的比女人還美,要是我生的,我也藏。」 「那異邦中原的俗諺叫什麼?沉魚落雁,對就是沉魚落雁。」 周圍此起彼落的交談聲音,都落入花座召奴的耳裡。但他不以為意,先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君夫人身旁。 「姊姊,這場晚宴應該沒有邀請任何男性吧。」召奴微笑說道。 「有呀,你是唯一一個,還是你打算承認自己的真實性別了?」君夫人眼中帶著笑意。 召奴嘴角浮出苦笑,「姊姊,何苦如此。」 「我還沒說你,你一聲不響的離開,讓我和父親大人多傷心你知道嗎?小小懲罰,算便宜你了。」君夫人驕縱一笑,豔光四射。 召奴對任性中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姊姊最沒輒,只好坐下表示願意賠罪。 晚宴又重新開始,觥籌交錯杯酒言歡之中,眼尖的召奴發現縮在角落以準備隨時開溜的秀瀧,他輕輕對秀瀧展現一抹笑容,暗示她晚宴結束後見面,收到暗號的秀瀧仗著輕功本事,一溜煙地離開晚宴會場。 這時一名貴婦移動到主位附近,貌似喝了一點小酒帶著醉意說到:「花座府主真好命,不僅夫人是東瀛出名的美女,連兒女都是稱得上一代絕色呀!」 正中死穴,讓召奴一陣尷尬。 「蘭夫人愛說笑,我和小弟是生得好看,但還不算絕色的地步,您太過讚謬了。」君夫人看著臉部略顯僵硬的弟弟,忍不住用袖子遮住得意的笑容。 「哎唷,君夫人實在謙虛,憑召奴公子的風華麗色,絕對足以迷倒東瀛所有男性。」另一名貴婦也跟著附和,使君夫人笑得更是花枝亂顫。 正在歡笑之際,突如其來的低沉男聲打斷宴會進行。 「哈哈哈,不知夫人說的是哪位國色天香,可讓本將軍一探究竟嗎?」 黑色披風隨著男性威風凜凜的步伐而翻飛,鬼祭將軍以及他的隨扈步入晚宴現場,君夫人與其他所有賓客皆低頭叩首迎接。 花座召奴亦跟著姊姊敬禮,即使面對他最厭惡之人他也是神色淡然。 君夫人挪出主位,恭敬請丈夫上坐,鬼祭將軍也豪不客氣地坐上去,冷酷邪佞的眼神輕掃會場,最後落在君夫人身旁的花座召奴。 「東瀛第一美人,花座召奴不枉此稱號,原來就是那花座家到了十七歲仍未元服的獨子,想當年迎娶夫人的時候還是個小蘿蔔頭,沒想到一晃眼長這麼大了,還長的如此絕色,花座家真是有福氣呀!」低著頭的召奴第一次聽到鬼祭將軍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如刀割般尖銳的男性嗓音。 「聽說你離家三年歷練經驗,有男人的骨氣,本座欣賞,既然回來了就早日元服,本座賜職給你,讓你與父親一同協助本座完成一統東瀛的大業。」 君夫人聽了大喜,父親與弟弟同時輔佐鬼祭將軍,加上她正室夫人的身分從旁協助,花座家將成為鬼祭將軍麾下最有實力與榮寵的家族。 「回稟將軍大人,召奴現在尚無意願接承官職……」聲音不溫不冷,召奴平靜地回應鬼祭將軍的賜職。 「對不起,小弟從未接觸將軍大人,導致不小心失言,請將軍大人見諒。」君夫人一聽召奴大膽拒絕將軍,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滅火。 「果然生的一副好皮相,偏偏外表柔弱似水,性格卻是剛烈如火,本座更欣賞你了。」鬼祭將軍抬起召奴的下巴,醜陋猙獰的臉靠近那白嫩細緻的臉龐,貪婪惡狠的眼神好像要把召奴吃了。 打量一番後,鬼祭將軍放開花座召奴。 「眾人免禮吧!今晚是本座夫人的喜事,好好玩樂千萬不要客氣,本座另有要務處理,不便陪伴夫人了。」語畢,低頭吻了君夫人,然後大袍一扯離開晚宴會場。 「夫人果然受寵呀!」 「令人羨慕又忌妒哪!」 鬼祭將軍一離開,又恢復原本的歡娛氣氛,此起彼落的欣羨稱讚縈繞君夫人周圍。 當大家都注目在鬼祭將軍對君夫人的寵愛時,召奴感覺到剛才吻著姊姊的男人仍再看著他,犀利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從沒離開過。 *** 「今天的晚宴,你可是獨占鰲頭呀!東瀛第一美人。」秀瀧笑嘻嘻地調侃眼前剛剛被鬼祭將軍賜封東瀛第一美人的花座召奴。 「秀瀧你別再糗我,天知道我剛剛多想逃出晚宴會場。」召奴嘆氣苦笑,能當面虧損他的容貌的人而不怕他發怒的,大概只剩下父親大人與良峰秀瀧這兩人了吧! 晚宴結束後,召奴與秀瀧約在晚宴廳外的庭園見面,因為明日早上秀瀧就必須回阪良城。 「嘿嘿,三年不見,你真是越發美麗了,看鬼祭將軍對你的態度,搞不好他明天就帶著大軍至花座府,上演強搶民男的戲碼喔!」 秀瀧說的天花亂墜假可亂真,召奴忍不住搖搖頭,趕緊換個話題,「你呢?聽說你迷戀劍道經常窩在夜叉洞,甚至已經有一年沒回過阪良城的紀錄,還是阪良城發信騙你良峰兄急病你才肯回去。」說到此處,召奴發現秀瀧的笑容消失了。 只見秀瀧思量一下,說道:「其實,這是對外統一的說法,哥哥是真的重病才召我回阪良城,幸好找到良醫醫治,身體健康才漸漸復元,但為了照顧哥哥,我待在阪良城的時間變多了,夜叉洞那邊除了例行的指導和驗收外,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阪良城照顧哥哥,並協助哥哥處理政事。」 氣氛急劇轉變,召奴明顯感受秀瀧的矛盾心情,她對劍道的喜愛可能將不得已屈服於現實的困境,是身為阪良城的公主不想承受也必須承受的負擔。 秋夜的晚風吹來微涼,召奴溫暖的手輕輕搭上秀瀧的肩膀,彷彿安慰似的擁抱住心情頹喪的秀瀧,給予最貼心的安慰,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們完婚吧!」召奴突然出口的話讓秀瀧瞬間傻眼。 「咦?」沒聽錯吧! 「呃,雖然我老虧你的長相像女人,但也別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是男是女吧?」秀瀧現在才發現,原來召奴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強者! 「我是認真的,我們馬上完婚,既可以加強阪良城和花座家的連結,還可以防止鬼祭對阪良城鯨吞蠶食,而且……」召奴臉頰微紅,誠懇看著秀瀧。 「而且什麼?」秀瀧睜大美目問道。 「而且我想保護你,完婚後阪良城的安危也是我的責任,你不用違背意願做不想做的事情,你可以繼續向劍聖學習鑽研劍道,從此之後你的責任由我承擔。」 「……討厭,你不要隨便說這種讓人想哭的話。」第一次聽到最了解她的貼心話,太可惡了,眼淚怎麼流不停。 「對不起,我不是看輕你,如果這個決定讓你生氣的話拒絕這門親事也沒關係……」看見秀瀧淚流滿面,召奴以為自己說錯話,著急的道歉。 「我什麼時候拒絕了?」看著召奴慌亂的模樣,秀瀧又好氣又好笑 「所以,你的答覆是……?」召奴緊張問道。 「雖然委屈了點,不過本公主還是答應你的請求。」秀瀧破涕為笑。 *** 夜已深,召奴送秀瀧至馬車旁,悉心叮嚀秀瀧記得把他們提早完婚的決定告訴良峰貞義,再目送秀瀧的馬車離去直到不見蹤影,才轉身回到君夫人安排的臥室。 那是在君夫人的央求下,召奴才願意在將軍府多留一日,所以君夫人特別準備好的房間,離君夫人的寢室只有一牆之隔。 幸好鬼祭將軍不與妻子同房,只有需要時才會召喚妻妾侍寢,不然想到厭惡之人離自己放鬆休息的地方太靠近,召奴會覺得夜晚很難熬。 拉開和室的門,一股詭異的力量從房內襲擊而來,召奴及時反應退出和室。 「誰?」召奴對襲擊者怒斥。 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召奴吸回房裡,等召奴回神發現到自己被箝制在不明人士的懷中,情急之下,召奴回擊一掌在對方的胸口,聽到悶哼一聲,趁著對方鬆手時召奴脫離這噁心的懷抱。 「大膽何人?」召奴稍微提高聲音,再度問道。 「外表柔弱似水,性格剛烈如火……」熟悉的男人的聲音,迴蕩在黑暗的房間裡。 「鬼祭將軍?……啊!」一個分神,又被男人壓制在地上。 感受到粗糙的手掌伸入衣服裡,大力一撕,絹絲破裂的聲音使鬼祭將軍更加興奮,揉捏召奴纖細的玉腿。 「你真是大膽,敢當著眾人之面拒絕於本座,現在又打我一掌,你說本座該怎麼懲罰你。」用力圈住懷中的美人兒,手掌撫摸的方向漸漸往上,摩蹭著柔軟的大腿內側。 「將軍大人請自重。」厭惡如此不尊重的身體接觸,召奴不斷掙扎。 「你可以再贊一掌,把本座打到吐血重傷,也可以放聲大叫,驚動所有將軍府的人,不過這麼難堪的場面,對花座一族有多大的傷害你很清楚。」鬼祭將軍拿人軟肋,極盡欺負召奴。 「想一想,你姊姊就在隔壁睡著,我們在這裡做著齷髊事,多令人興奮呀!」露骨的語言還不夠,鬼祭將軍在召奴的雪肩上舔上一口,繼續道:「呵呵,君夫人在床上的功夫令本座銷魂,不知花座召奴的滋味是否可讓本座蝕骨?」 聽到鬼祭將軍說得如此下流,召奴簡直快反胃,可是自己若強烈抵抗誤傷鬼祭將軍,花座一家將遭受滅族之禍,若大聲斥喝的話,驚動就在隔壁的姊姊也不行,面對卑鄙無恥的鬼祭將軍,召奴現在想不到任何脫困的方法。 「放…放開我,住手。」噁心又厭惡的觸感慢慢在大腿內側爬延,不行!就快要到那裡了。 「連女人也沒見識過的身子,清純的像是個小處子,這裡的形狀好漂亮。」一把握住召奴的男性脆弱,開始邪惡的把玩。 已經被剝的衣不蔽體,黑暗中觸覺又特別明顯,下體搓揉被玩弄的召奴只能倒在床榻上顫抖著緊縮身體。 「住手,給我住手!」召奴放聲怒喊,可是即使用盡氣力,聲音仍是虛弱無比。 「本座會給你快樂的,要來囉!」鬼祭將軍更大力地來回摩擦手中的玉莖。 男性的象徵被惡狠狠地搓揉玩弄,痛覺與無法抵抗的自然反應交錯刺激著,召奴淚流滿面努力克制自己的呻吟。 召奴的奮力克制卻不及鬼祭將軍在已經充血的玉莖上技巧一按,乳白色的液體從鈴口噴出,沾染召奴的衣服和赤裸的大腿。 「呵呵呵,滋味真是不錯,比你姊姊更加美味。」鬼祭將軍站起來,邁向門口。 「時候還未到,今日先放你一馬,我們來日方長,哈哈哈。」 鬼祭將軍低聲地惡笑後揚長離去,留下躺在床榻上飽受屈辱的花座召奴。 *** 「召奴,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精神不佳,臉色好蒼白。」 修長秀麗的手指探上白皙柔細的臉頰,君夫人見花座召奴魂不守舍而關心問道。 「沒事,昨日晚宴上喝多了,今早起來尚有些頭痛。」召奴輕低下頭,眼神被長長的睫毛遮去,他不想讓姊姊擔心,昨夜羞辱的記憶該由他一人承擔。 「酒量一直就是你的弱點,遊歷三年回來你處世和想法成熟多了,唯有這酒量一點進步也沒有。」君夫人笑道。 「姊姊別笑話我,一大早召見我有什麼事情?」 「說召見太見外,就當做姊弟之間的私話吧。」君夫人給周圍從僕一個眼色,從僕們立刻離開房間。 「說私話也不必慎重遣退僕人,是很重要的事吧?」沒有外人在,召奴挪動身子更靠近君夫人,發現君夫人的眉宇之間有股說不出的憔悴,然而這一點不是很明顯的憔容都被掩蓋在濃妝之下。 姊姊嫁給鬼祭將軍後,生活過得有想像中好嗎?召奴在心中暗忖。忽然又想到昨夜的情景,召奴即刻在心中下了否定的答案。 「鬼祭將軍已經得到金龍文詔了。」君夫人吐出這句足以讓整個東瀛為之撼動的話語。 「什麼?」召奴驚訝道。 「其實將軍三年前就探查到文詔的下落,尋覓兩年才在去年得到,不過多年下來文詔有真有假,將軍花了一年的時間鑑定文詔的真偽,最近已經確定此文詔為真正的金龍文詔。」 「既然如此,岩堂將軍方面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嗎?」 「文詔之事,將軍嚴格保密,連我也是近日才知曉,期間將軍還製造不少關於文詔下落的假消息,所以我推估岩堂將軍是不知情的。」 「也就是說,將軍只要公佈他擁有金龍文詔,岩堂將軍連反擊的機會也來不及,天哪!此事若成真就太恐怖了。」 天下若落入鬼祭將軍的手中,而沒有任何人能制衡他,花座召奴無法想像這種情況。 「我知道你對鬼祭將軍沒有好感,但是未來將軍即將統一天下,無論你願無願意都將臣服於將軍之下,若你做了什麼違逆將軍的事情,我想保也保不了你。」 見召奴不再回話表示已有動搖之心,君夫人趁勝追擊繼續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太了解你的個性,對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想法,可是你也要為花座家族上上下下一百多口想想……」 「夠了,姊姊,你說的我都明白,昨天晚宴結束後,我已經向秀瀧求婚,她也答應了。」召奴迂迴地給君夫人她想聽到的回答。 君夫人終於露出笑顏,東瀛男子必須完成元服才能成親,元服後的召奴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鬼祭將軍的賜職。 「若沒有其他事情,召奴要回去了。」從昨夜開始到現在,召奴身心感到無比疲累,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也好,你和秀瀧的婚禮也要趕快舉行,秀瀧是個好女孩千萬別辜負她唷!」 「多謝姊姊的祝福。」說完,召奴起身準備離去。 「呃,召奴。」看著君夫人不由自主又阻止召奴的步伐。 「還有什麼事嗎?」 「聽姊姊一句勸,無法反抗的時候,順從也是一種選擇。」 君夫人越說越心虛的表情,讓召奴察覺話中涵意有古怪,不自覺聯想到…… 「我深切期待你與父親同朝為鬼祭將軍效力。」君夫人看到召奴神情中的狐疑,又補上一句話。 原來是自己想太多,怎麼可以如此想像姊姊,召奴自責自己的胡亂聯想,告別君夫人後,搭上馬車回花座府去了。 *** 秀瀧這次非常聽話,一回到阪良城就把花座召奴求婚的過程告訴良峰貞義。花座召奴回到自府,也立即開始籌辦婚禮的相關細節。 婚事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同時,君夫人也再三提醒弟弟別忘了舉行元服儀式,最後花座府與阪良城決定,元府與婚禮同一天舉辦,皆大歡喜。 可是,花座召奴的心中,總是無比沉重,好像被一塊大石板壓住,總是有股莫名的煩躁,許久不下心頭。 是不是自己忘了哪個重要的環節呢?好不容易確認完賓客名單的花座召奴,斜躺在走廊上望著天空喃喃自問。 今日父親去接見鬼祭將軍,從早上到傍晚尚未回府,雖然告訴自己只是例行的公事,不過眉毛怎麼老是跳呀跳的沒停過,花座召奴不禁擔心起父親的安危。 *** 巍岸巨大的鬼祭將軍,在守衛森嚴的議事廳。 「阪良城與花座府聯姻的消息,不出三日已經人盡皆知了哪。」 鬼祭將軍一邊摩擦著手中武士刀一邊說道,其身前跪坐一名男子,正式花座府現任府主。 「多謝將軍成全,這段聯姻對將軍大人的政權絕對百利而無一害。」花座府主正襟危坐,戰戰兢兢回答。 鬼祭將軍突然召見,必定有所原因,但是從鬼祭將軍的神態看來,好似一切正常,使人摸不著頭緒,但是跟隨鬼祭將軍多年知道其性格喜怒無常,還是小心仔細回答最好。 「花座召奴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有子如此,你也算不枉此生了。」鬼祭將軍不理會花座府主的試探,仍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謝將軍讚美。」聽到不枉此生一話,花座府主不知為何打個寒顫,萌生不祥之預感。 「你跟隨本座多年,此事再瞞你就太不道義,看看你眼前的盒子裡裝著何物?」鬼祭將軍寶刀一劈,放置在兩人中間的黑色盒子應聲破碎,露出裝在裡面的寶物。 一把霸氣十足的寶刀,閃耀著光芒,隱約可見一隻金龍不斷盤旋於刀身。 「這是?」 「藏有文詔的東瀛之寶,泣龍怨。」 「文詔?將軍大人說的可是金龍文詔。」花座府主大為吃驚。 「哼,不然還有什麼文詔,能讓本座汲汲營營尋找多年?」鬼祭將軍的語氣有怒氣也有幾絲得意。 「恭喜將軍大人,獲得文詔後,稱霸東瀛指日可待。」雖然嘴上恭喜著鬼祭將軍,但是花座府主的內心在哀嘆東瀛千萬生靈即將落入惡魔的手中。 「可真是言不由衷的祝賀之詞呀!」鬼祭將軍冷笑。 「不……」花座府主冷汗直流,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嗎? 花座府主的話尚未說完,鬼祭將軍手上的武士刀落在他的心口。 「本座身邊不需要會違逆的廢物。」說完,只見沾滿鮮血的刀身從花座府主背上穿出,鬼祭將軍擒著笑,冷眼。 看著花座府主還含著口氣,邊吐血邊張大嘴巴想要呼吸,很殘忍的在他耳邊說道:「放心好了,看在花座一族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服侍本座,沒有功勞也又苦勞,本座會好好關心時時照顧花座家現在唯一的獨子,絕色絕豔的花座召奴。」 睜大眼睛,花座府主不甘心地嚥下最後一口氣,倒臥血泊當中,任憑身上的衣服不斷吸收鮮紅色的液體。 *** 召奴…… 「誰?」 花座召奴猛然驚醒,才發現這聲呼喚是自夢中而來。 可是,好清楚好熟悉的呼喚,語氣如同告別般的哀傷,令他的背脊一陣冰涼。 往窗外看去,此時夜深人靜,烏黑的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深沉的夜空像似快壓到地面,召奴低下頭揪住胸口的衣襟。 他有不祥的預感,有大事即將發生。 果不期然,阿福匆匆跑來向花座召奴請指示,鬼祭將軍府派人送來一封信,請花座召奴必定要親自閱信。 信裡的內容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將軍府。 看完後,花座召奴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此信必和父親的安危有干係。 *** 一進入鬼祭將軍府,立刻看見姊姊君夫人站在門口,滿臉的淚痕交錯,看見自己像看見救命的浮木抱了上來。 「姊姊怎麼回事?」召奴心急問道。 「父親…我們的父親……出事了!」君夫人聲不成調,慌亂的模樣使召奴心中更是急切想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詳細我也不太清楚,將軍大人只說和我們的父親有關,要我送封信給你,還嚴格命令我不準打開檢視。」 就在姊弟兩人惶惶不安的時候,鬼祭將軍的一名貼身侍衛現身,對花座召奴言道:「將軍大人有令,請花座召奴入內一談,將軍夫人暫時回房間休息,等等自會通知召見。」 說完,兩名安排好的婢女上前欲攙扶君夫人回房間。 「召奴,萬事小心。」君夫人望著被侍衛帶離開的弟弟,擔憂提醒。 而花座召奴回報一個表示安心的微笑給姊姊,便前跟隨那名侍衛的帶領,往步入前往主廳的幽暗步道。 黑色沉重的大門被拉開,鏽鐵的摩擦產生刺耳的尖叫聲,花座召奴瞬間感受到森冷的陰寒。 鬼祭將軍就坐在主位上,面前擺放一個頗大的長盒,再仔細觀察,這只長盒是…… 是個棺材! 花座召奴全身發抖,莫名的暈眩襲來,他不想知道棺材裡面裝了誰,因為答案會讓他心碎。 就算再難受,花座召奴仍然對鬼祭將軍行禮,然後跪座下來。 碰!黑色的鐵門被關上,這個空間只剩下鬼祭將軍與花座召奴,主廳裡不算足夠的蠟燭緩緩燃燒,微微散發的火光搖曳,陰影多於光亮讓主廳顯得非常陰森。 「有兩個選擇。」鬼祭將軍終於開口。 「是給我的選擇,還是給花座家的選擇?」花座召奴盡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 「聰明的美人。」鬼祭將軍臉上的傷疤因為說話而看起來扭曲。 「多年服侍鬼祭將軍的花座府主,忠烈無人可比,在主上受到刺客襲擊時以身阻擋壯烈成仁,花座一族享以永世哀榮,感人肺俯的故事吧。」但是鬼祭將軍的口氣是嘲諷的。 「鬼祭將軍你把我父親怎麼了!」花座召奴終於爆發,雙手一翻,袖衣舞空,強烈掌氣直逼鬼祭將軍。 鬼祭將軍不避不閃,將眼前的棺材一踢,擋住花座召奴的攻擊,繼續說道:「還有第二個選擇。」 受到花座召奴強烈掌氣的破壞,棺材的蓋子被震開,裡面裝著的是花座召奴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父親!」憤怒與痛心的悲吼,花座召奴抱緊早已僵硬的父親,痛哭失聲。 「花座府主與外人勾結,預謀刺殺鬼祭將軍,幸好及時識破而被侍衛斬殺,花座一族深受牽連,抄家滅族。」冷酷地說著捏造的故事,陰謀逐漸明朗。 花座召奴惡狠狠地看著鬼祭將軍,他不愚蠢,知道鬼祭將軍的暗示,但是花座召奴仍想試試看手上的籌碼。 「花座一族的榮耀不只來自於鬼祭將軍,在朝中也培植不少勢力,數代以前也曾與天皇姻親之女聯姻,將軍大人若要嫁禍,相信花座一族不會坐以待斃。」花座召奴心中盤算,族裡年紀較大的長輩雖然已經退居幕後,但是身在險惡的政圈環境,應該還是保留不少勢力才是。 「是嗎?」鬼祭將軍露出恐怖的笑容。 「剛剛的故事說的太過簡陋,我再完整重述一次,第一個選擇,多年服侍鬼祭將軍的花座府主,忠烈無人可比,在主上受到刺客襲擊時以身阻擋壯烈成仁,當夜主導襲擊的政敵以報復之名暗殺花座一族,花座府中唯一活著的遺族享以永世哀榮……」 「第二個選擇,花座府主與外人勾結,預謀刺殺鬼祭將軍,幸好及時識破而被侍衛斬殺,花座一族深受牽連,當夜被暴跳如雷的鬼祭將軍下令抄家滅族。」 「可惡!」花座召奴奔至大門,想趕回花座府救命,可是鐵製的大門堅固無比,無論他怎麼發掌攻擊還是無法摧毀。 「告訴我你的選擇,就放你離開。」鬼祭將軍看著已經落入掌心的花座召奴,以極度愉悅的口氣問道。 *** 來不及,還是來遲一步。 烈火焚燒,紅色的火焰傾吞佔地不小的花座府。 風中的焦味與血腥味,證明不久前發生的殘忍屠殺,全部被火焰吞噬。 花座召奴傻傻呆看著,他的家人全部都在裡面,沒有任何存活的餘口留下,鬼祭將軍做得太絕,不留任何生路給他。 不,一定還有其他生路,即使沒有他也要自己開拓一條。 第四章、命運輪轉之刻 祭堂上,一片哀戚,白色與黑色互相交雜出莊重的哀華。 但是,更多的閒言雜語流竄其中。 「沒想到居然發生這種事情,兇手好像是岩堂將軍的手下?」 「你不知道嗎?聽說花座家是得罪將軍大人才會被滅族的。」 「花座家不一直深受將軍大人倚重嗎?將軍夫人還是花座家的長女呀!」 「哎呀,樹倒猴孫散,傳言君夫人早就因為無所出而遭到冷落,要不是花座家還有點勢力,否則君夫人還能活到現在?」 「是呀!君夫人和花座召奴能保住一命,已經是將軍大人格外開恩了。」 「說到這點,你不覺得奇怪嗎?若說滅族留下君夫人還說得通,為何連身為獨子的花座召奴也要放過一馬?」 「咳,你還不明白嗎?花座召奴的容貌在東瀛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吧,將軍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呵呵,原來如此,將軍大人原來深暗此道,下回可要我夫君獻上幾位俊美的少年好博得君心囉!」 無論是譏諷的、虛情假意的、不安好心的,那些帶著惡意的話語,都經意或不經意的傳入花座召奴的耳中。 自己應該要生氣的,但是花座召奴此時的心情卻異常平靜,因為他明白自己有個更重要的計畫必須完成,一個足以改變東瀛未來的計畫。 「召奴!」 一聲輕柔的呼喚,把花座召奴拉回現實,回頭一看原來是良峰秀隴。 阪良城距離花座府大約兩日的行程,秀隴竟然在收到喪訊後不到一天就奔馳而來,讓花座召奴心中有莫名的感動。 「你……沒事吧?」秀隴其實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召奴,一開口居然問了自己想一棒打昏自己的蠢問題。 「還好,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你說,等等在偏廳一敘。」 花座府已經被燒毀,府中所有人都是先一刀斃命再被淋油縱火毀屍滅跡,花座召奴謝絕君夫人想將他帶入將軍府暫住的好意,住到花座府名下招待賓客用的別館。 現在別館裡除了花座召奴,還有鬼祭將軍派來的一些侍僕,名義上是照顧花座遺孤的起居,實際上是監視花座召奴的一舉一動。 等喪禮終於告於一個段落,花座召奴遣退僕人到偏廳與良峰秀隴會面。 一進門,花座召奴把食指放到唇上,比一個禁聲的手勢,再回望紙門外隱約露出的人影,秀隴瞬間明白召奴的意思,原本想問的話全部吞回肚子裡。 「秀隴妹妹,很抱歉,我和你的婚事恐怕要作罷了。」一邊說一邊提筆在地上寫下『有件事情,我要取得你的幫忙以及同意』。 「怎麼可以這樣,婚禮的事情都籌備的差不多,現在退婚要阪良城的顏面往哪裡擺?」秀隴順勢接話,並也在紙上寫下『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幫助你』。 「現在花座府正逢劇變,花座召奴恐怕無法再給公主幸福。」召奴繼續寫到『五日後的晚上,到鬼祭將軍府的左後側門接應我,另外幫我準備一艘船』。 「船?」秀隴訝異一喊,頓時也發現自己不小心透露兩人無聲的交流,趕緊接話:「我才不信什麼傳言,阪良城可以幫助你重振花座一族。」 看到外面的人影沒有其他動作,秀隴小鬆一口氣又繼續寫下回覆,『你需要船做什麼?』 「無論如何,解除婚約一事我心意已定,請公主再另謀良緣,無法娶得公主是召奴沒有福分,請見諒。」召奴只寫了四個字『離開東瀛』便頓了一下,又繼續寫到『我要做的事情,若無法成功,就是誅族滅種的大罪,即使成功也將背負永無止禁的罪名,你願意陪我一起離開東瀛、一起背負這樣的罪名嗎?』 「你…你太令我傷心了。」秀隴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很符合兩人虛假對話的情景,可是這份情緒卻是另外一種的真實。 『我願意』秀隴輕輕在紙上寫下,溫柔地看著自己年幼時就認識的未婚夫,但是秀隴此時突然發現,眼前這位眼神堅定態度穩重的男人,有一瞬間距離自己好遠。 『天涯海角我陪你去』她不喜歡這份距離感,秀隴現在才驚覺自己原來對召奴的愛,很深很深很深…… 「這是退婚書,請代為轉交給良峰兄。」花座召奴遞給召奴一封信,寫下『照這封信行事』,再給秀隴一個肯定的微笑。 秀隴點點頭,突然起身放聲大哭拉開紙門憤怒說道:「召奴我討厭你!」然後哭著跑離開。 留下微微錯愕的花座召奴,她的演技其實不錯嘛!召奴在心中暗忖。 *** 深夜,花座府內一個小臥室裡,沒有燭光一片漆黑,只有月兒的光輝灑出柔和的光亮悄悄照映著兩個臉龐。 「這兩日辛苦你了,喪事都還順利吧。」君夫人雖然這麼說,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疲累。 「沒事,我身體還算強健不怕勞累,只是姊姊你的精神似乎更不好。」召奴看著自已的親姊,想到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心中五味雜陳。 「也說不上好不好,倒是你今夜找我說有重要的事情,還要避開僕人耳目來此商談,到底是什麼事?」君夫人急切詢問,她已經和鬼祭將軍下了承諾,不可以有任何意外而她也盡力不讓任何意外發生。 「姊姊,你知道鬼祭將軍是殺害我們一族的兇手嗎?」召奴的神色帶著兇戾。 「我……我……」君夫人一時語塞。 「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了,想必你也知道我與鬼祭將軍之間的契約吧?」召奴的語氣盡是無奈。 「知道……」回答的聲音有些小聲,君夫人有些心虛的想著,召奴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是因我而起的吧? 「五日後我答應鬼祭將軍……成為他的人,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想要趁機殺了鬼祭將軍。」召奴憤恨地說道。 「你瘋了!鬼祭將軍力量強大,你怎麼能夠成功,就算成功你怎麼突破外面的千軍萬馬離開將軍府?」 「我計畫好了,只要姊姊配合就天衣無縫,一定可以殺了鬼祭將軍以祭父親的在天之靈,至於性命我早就不在乎了,事成之後我會自殺,絕對不會拖你下水。」 「可是……」君夫人遲疑著。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照樣在五天後殺害鬼祭將軍,此仇必報,就算犧牲性命。」 君夫人望著勢在必行的弟弟,思考一下後終於同意,「好吧!一切都依你,把計畫告訴我吧!」 「多謝姊姊。」召奴感動的抱住君夫人。 「好了,時間不多,我們要快點討論計畫。」君夫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催促召奴。 「嗯,拼武力我可能無法取勝,所以我要先迷昏他,不過當夜鬼祭將軍一定會先讓我淨身,並換去我全身的衣裳,到時請你暗中將此藥抹於我的身上。」召奴拿出一瓶小玉壺。 「我進入將軍寢室後,你就趕快離開這裡,能走多遠走多遠,鬼祭將軍在……行事的中途一定會被我迷昏,等我確定你離開後就用原本藏在寢室裡的防身武器,一刀殺了鬼祭將軍。」說到房事之處,召奴仍不禁臉紅。 「的確是不錯的計畫,但是要你冒險,我……」君夫人還想多勸勸弟弟。 「我心意已決,只問姊姊幫不幫?」打斷君夫人的勸阻,召奴冷冷地問。 「好吧,我回去準備準備,此事只准成功不准失敗,你萬事小心。」 看著使用非凡輕功離開的姊姊,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掌心帶著方才用力過度而留下的血痕。 親愛無比的姊姊,你絕對不知道我多希望這個計畫不要成功。悄悄從臉頰滑過的熱淚無法溫熱召奴的心冷,曾幾何時他和姊姊的關係淪落於此。 *** 秀瀧策馬奔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阪良城。 一進入大廳,她覺得氣氛不太對勁,黑壓壓一片沒有生氣,還有一股不安的氛圍。 僕人更直接帶領她到良峰貞義的房門口,而非自己的臥房,秀瀧心口一緊直覺有大事即將發生。 拉開房門,她看見幾位重要的家臣都在房內,良峰家信任多年的大夫也在,把原本空間算大的臥房塞的有些擁擠,而與她擁有最親密血緣的哥哥,則臉色蒼白地躺在所有人的中央。 「公主您正好回來,城主數個時辰前突然昏厥失去意識,大夫整斷的結果似乎不妙,若城主病逝就需要公主來主持大局了。」一名跟隨良峰家已久的老臣恭敬地說著現在的情況。 「怎麼可能?我離開時哥哥還好好的……」秀瀧無法相信,她敬愛的哥哥居然還是敵不過病魔的侵蝕,即將離開自己離開他最重視的阪良城。 「請公主節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快想出城主病喪配套措施,鬼祭將軍絕對不會放過這次併吞阪良城的大好機會。」 「是呀,阪良城是鬼祭將軍眾多藩屬中少數的太平之地,沒有強徵稅務也沒有強徵兵丁,城主的努力會化為烏有哪。」 老臣們善意的提醒,秀瀧聽進耳中卻沒有回應,她撫摸著哥哥沒有血色的臉龐,感受哥哥虛弱的呼吸,她最親的哥哥可能快要在夢中與她訣別了。 此時,良峰貞義的眼皮動了一下。 「哥,你醒來了嗎?」秀瀧驚覺,急忙將哥哥扶坐起來。 良峰貞義緩緩睜開眼,看見秀瀧便給她一個辛苦的微笑,說道:「對不起,人算不如天算,我以為我可以永遠守護阪良城,沒想到最後竟然敗給了天命。」 「不要這麼說,你會好的,你都醒了還可以說話,這麼有精神的你不會有事的。」秀瀧與其在安慰哥哥不如說在安慰自己,她知道良峰貞義現在的狀況不過是迴光返照,她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你的婚禮我無法幫你主持了,好可惜呀,一直很想看到你穿白無垢的樣子,成親後要好好對待召奴喔!」良峰貞義氣力幾乎用盡,仍用氣音頑皮地開秀瀧的玩笑。 秀瀧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和召奴的婚事已經公開「吹」了,甚至私自答應與召奴遠度重洋離開東瀛,只好也笑著回嘴:「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召奴的,哥你一定要好起來幫我主持婚禮,不然我不嫁了。」 邊說秀瀧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滑落,因為良峰貞義已經闔上雙眼,沒了氣息。 秀瀧緊抱著哥哥的身軀,哭泣著…… 往事歷歷在目,她第一次見到召奴的孩提時代,少年時她曾含羞帶怒地對長輩說不要嫁人,和召奴一起在農村裡躲避追緝的夜晚,以及召奴在紙上對她寫的那些…… 這些過去也跟著哥哥的死與她告別了。 秀瀧抬起頭把良峰貞義的身體放置在床榻上,聲音不溫不冷地命令:「公佈消息,阪良城的公主良峰秀瀧因為被拒婚太過傷心,今夜突然於房內暴斃,阪良城城主良峰貞義悲痛萬分,決定七日後舉行隆重的喪禮。」 「公主,這……」一名老臣上前欲詢問,卻被秀瀧的斥喝打斷,「公主已經病死了,現在阪良城裡只有活著的良峰貞義。」 「是,遵命,請城主節哀順變。」老臣明白公主的意思,鞠躬退出房門外進行偷天換日的準備。 「公主,您大可不必如此。」侍奉秀瀧多年的侍女,終於在大臣們曲終人散時哭出來。 「以後要改口囉,放心吧!你還是可以繼續陪在我身邊,以後我只是換一個身分生活而已。」秀瀧摸摸女孩的頭,安慰道。 「不一樣,您若是成為城主,就不能跟花座公子在一起了。」小侍女難過的放聲大哭。 秀瀧輕輕把小侍女擁入懷中,心理卻想著,召奴給她的信還來不及看,只是無論信裡寫些什麼,有件事情她都要爽約了。 秀瀧清楚,今夜她放棄的東西,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 相同的明月照耀著另一個命運路程,八匹黑色的駿馬所拉的馬車,停在花座家別館的門口,六名高壯的男子是鬼祭將軍最貼身的親衛軍,面容冷酷地守在外圍。 一名老婦人笑容親切地從別館中,請出花座召奴上馬車,偏偏對比那親切的微笑,婦人手中所持的鎖鏈可就一點也不親切。 「我花座召奴說話算話,不必將軍大費周章。」說完,召奴隨即坐上馬車,侍衛見到立刻騎上駿馬,駛離花座家的別館。 花座召奴被送進鬼祭將軍府,婦人依舊笑咪咪地領著召奴進入一間浴室,裡面金碧輝煌,連浴池旁的把手都是純金打造,器皿也是雕花精細的奢侈品。 「請讓老身為花座公子淨身。」老婦人開始脫下召奴的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來。」召奴想要婉拒,卻發現老婦人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若是極力反抗可能會誤事。 「這是將軍大人的命令,況且能伺候公子也是老身的福氣,等會兒淨身完畢還請公子讓老身幫您穿上將軍大人指定的衣服,恕奴才無禮,將軍大人明令不得攜帶武器進入他的寢室。」老婦人邊脫著花座召奴的衣服,待所有衣服褪畢,老婦人居然開始檢試花座召奴的身體。 老婦人大膽的眼光,讓全身赤裸的召奴覺得一陣羞恥,雪白的肌膚微微透紅,像是擦了上好的胭脂,老婦人見狀似是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手一伸觸召奴的私處,黑色的恥毛下是色澤形狀雅淨的性器,看到此處老婦人更是滿意。 「公子果然如將軍大人所說,是上好的極品,你別怕,這種事情第一次忍過去就好,之後你就明白其中樂趣,能得到將軍大人青睞是您的運氣,未來腳踏青雲時可別忘了老身就好。」老婦人自顧自的說話內容,讓召奴差點無法克制自己的厭惡感把老婦人給推開。 「驗身完畢,請公子入浴吧。」 沐浴時召奴鬆了一口氣,幫他清洗的並非老婦人而是兩個年輕的侍女,雖仍然不適在,但總比那位令他討厭的老婦人執行來得好。 沐浴淨身完畢,老婦人給召奴換上絲綢質料的寬鬆和服,正在穿衣的時候,君夫人來到了。 「你先下去,本宮有話想和召奴敘敘。」君夫人板起主母的嚴肅臉孔,老婦人雖有遲疑,但仍帶著侍女退在屋外伺候。 旁人一離開,君夫人拿出上次召奴所托付的玉瓶,將藥倒至手中,輕輕塗抹在花座召奴的胸口。 「對不起……」 看見君夫人神色一黯,召奴正要開口詢問,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再恢復意識時已經全身無力倒在君夫人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召奴仍感覺不時的暈眩,沒有力氣移動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 「對不起,我嫁給鬼祭就是他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幫你殺了他,嫁給鬼祭這麼多年,我沒有辦法給鬼祭生下一兒半女,女人的年輕貌美有時間限制,當我感受到失寵的滋味時,我簡直快要發瘋,因此當鬼祭用你來交換君夫人的地位時,我答應了。」所以她換了他的藥,騙了他的真心,召奴覺得心被扯裂。 「……你寧願用整個花座家……還有你唯一的弟弟當賭注?」召奴悽慘一笑。 「花座家的覆滅是我意料之外,我和你同樣心痛,可是我已經沒有娘家的支持,要能繼續維持身分輔佐鬼祭,只有這個辦法。」君夫人別開頭,不敢再看召奴清澈如水的雙眼,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放棄,使鬼祭將軍的計畫功虧一簀。 「做得好。」低沉的男聲中有得意的口氣。 鬼祭將軍大步前來,無視君夫人的難堪,逕自抱起花座召奴,轉身離開時還看了一眼君夫人,眼中充滿嘲諷。 「將軍大人請等等。」君夫人叫住鬼祭將軍。 鬼祭將軍不悅地回頭,只見君夫人俯首低頭說道:「請大人好好對待舍弟。」 「哈哈哈,放心,我會如同對待你般好好對待他的。」說完,鬼祭將軍抱著渾身無力的花座召奴走入長廊遠處的黑影之中。 *** 「你終於是我的了。」 召奴躺在床榻上,黑色的髮絲散落一地,意識雖然清楚卻無法行動自如,距離藥力衰退還有一段時間,他絕望地任憑鬼祭將軍在自己身上恣意侵犯。 「怎麼這麼美。」鬼祭將軍握住召奴的性器,仔細搓揉把玩,又突然用力緊握。 「嗚……」召奴吃痛,卻咬牙忍受,緊閉上美目想無視現在發生的一切。 濕滑的東西游移在他身上,從肩膀到胸口再到乳首,「啊,住手。」令自己難堪的快感竄升到頭頂,召奴還是忍不住發出呻吟。 那東西繼續往下,腹部到小腹到……難以啟齒的私密部位。 「不行,住手。」召奴感受到自己男性的象徵被舌尖調戲著。 「好漂亮,和乳首是一樣的顏色,有著櫻花的色澤。」鬼祭將軍的言語,聽在召奴耳中都格外下流。 玩弄一下,見召奴沒繼續什麼反應,甚覺無趣便開口要脅,「睜開眼,不然本座直接把它們挖出來。」。 召奴仍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鬼祭將軍脅著身下人兒的軟肋,繼續說道:「不如也把君夫人的雙眼挖下來一起欣賞我們現在做的事吧。」 召奴雙眼倏地睜開了,卻見到鬼祭將軍只披件外衣,其餘什麼也沒穿,健壯的身軀佈滿大大小小在沙場上累積的傷痕,但最受矚目的還是下身嵌著的紫黑色陽具,高高揚起蓄勢待發。 召奴一陣噁心,別過頭不再看下去,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向自己嘶吼,他必須強忍著屈辱才能達到最後的目的。 「哼,跟等做完你就知道好處,到時求本座還來不及。」 鬼祭將軍拉開雪人兒的雙腿,掰開雪白軟嫩的臀瓣,正準備一股作氣享受佔有的極樂時,被一聲急報打斷。 「將軍大人,有人闖入府內。」 「可惡,解決他們,別來煩我。」性事被打斷的鬼祭將軍怒火中燒,一掌往門外拍去。 「親衛軍已被敵人殺除大半,對方來勢洶洶,請將軍大人坐鎮。」侍衛機伶地躲過掌氣,繼續恭敬地稟報。 「哼!」鬼祭將軍想召奴也跑不掉,等著回來享用也不急。就隨意穿上衣袍,隨侍衛的帶領離開寢室。 聽鬼祭將軍遠去的腳步聲,召奴用盡力氣的爬起身,藥效已經開始減弱,這樣的大好機會他必須要好好把握。 瞬間,門被拉開,花座召奴驚嚇地顫抖一下,不會回來了吧! 「召奴你沒事吧?」君夫人擔憂地看著全裸的身體上都是吻痕的弟弟。 「姊姊,怎麼是你?」召奴訝異君夫人竟然出現。 「我很擔心你,就守在將軍寢室附近不敢離開,剛剛看到將軍大人匆匆離開,就想……若不趁機帶你離開,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君夫人難掩自責的情緒。 「沒事,我沒事,姊姊你知道文詔放哪裡嗎?」 「咦?」換君夫人詫異了。 「我真正的目的,是盜取文詔,其實我早算準你會背叛我,變心的女人隱藏不住眼神的,所以我們一人騙對方一次,算扯平了。」召奴納納地說。 君夫人頓時明白,召奴之前說要謀刺是假,趁機竊取文詔是真,但只有在床上讓鬼祭將軍卸下心房,才有機會得到得手,所以召奴明知道自己會背叛於他,才會設下這場陷阱,而鬼祭將軍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召奴的目標不是復仇,而是東瀛的天下蒼生。 「是我……是我對不起你,設計這種陷阱,你也很痛苦吧?」君夫人心中哀傷,最親近的血緣為何要彼此叛離。 「文詔在此。」君夫人身手俐落地往地上一敲,平滑的地板突起一塊暗櫃,君夫人將櫃子拉開,寄存文詔的寶刀就放在其中。 「多謝姊姊,現在帶我去左後側門吧,有人接應我。」召奴滿懷感謝,他以為君夫人知道他的目的時會阻止他。 「你快點離開吧,鬼祭將軍快回來了。」君夫人攙扶仍無法走穩的召奴,直直往將軍府的左後側門奔去。 後門一打開,果真已經有人等待接應,但卻不是召奴當初約定的那個人。 「良峰兄你也來了,秀瀧呢?」召奴訝異問道。 「是我派人引開鬼祭的,船我備好了,秀瀧在船上等你」良峰貞義口吻平淡,似有心事。 兩人正要離去時,君夫人卻停下腳步,「你們先走吧!我還能幫你拖延一陣。」 「可是,姊姊……」 話還沒說完,良峰貞義已經拉著花座召奴離開,君夫人從來沒有像此時般沉靜,深呼吸一口氣,她昂首步回鬼祭將軍府。 *** 啪!惡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嬌嫩的臉頰。 「你敢背叛我,你竟敢背叛我,你是不要命了嗎!我成全你。」鬼祭將軍憤怒地抽刀抵在君夫人的脖子上。 當鬼祭將軍到達敵人入侵的地方時,敵人早已消失無蹤,只有滿地的殘屍,鬼祭將軍馬上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記,立刻衝回寢室發現文詔與花座召奴都消失了。 怒火當頭的鬼祭將軍派人抓住君夫人,但君夫人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花座召奴的去向。 「在我的地盤想逃跑,你們也未免太天真了,我先殺了你,等抓到花座召奴我不只要姦了他,還要把他賞給我所有的親衛軍品嘗品嘗!」鬼祭將軍刀起時,君夫人突然暈厥過去,地上還留著一攤未乾涸的血跡。 鬼祭將軍沉吟一下,吩咐道:「帶她下去,找大夫來檢查一下。」 經過一夜,不僅未抓到花座召奴,連文詔的下落也不知所蹤,鬼祭將軍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洩,在大廳焦躁地來回走著。 「秉告將軍大人,君夫人有喜了。」大夫戰戰兢兢,就怕將軍在火氣上隨手殺人洩恨。 意外地,鬼祭將軍命令他好好照顧君夫人和他的尚未出世孩子,然後默默走回寢室。 *** 急奔一夜,天方明,才到達海岸邊。 花座召奴一路上都覺得氣氛很詭異,良峰貞義什麼話也不說,而自己也覺得眼前的良峰貞義十分陌生,總覺得有哪裡古怪,可是又找不出破綻。 「上船吧!」良峰貞義催促。 眼前這艘船,雖然略小不過看起來尚算堅固,對於要偷渡出海的人,是不二選擇。 花座召奴與良峰貞義一起上船,召奴發現船上除了乾糧和部分日用品外,沒有第二個人,急忙問:「你不是說,秀瀧在船上等我?」 「對不起,她失約了。」良峰貞義悽悽苦笑,突然抱住召奴,往那唇上一親,又立刻縱身一越跳上岸邊,用腳使勁一踹,船身被踢入大海上隨海流漸漸漂遠。 召奴不可置信,良峰貞義身上有著淡淡的香味,是他熟悉到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味道,是她身體散發的香味。 眼淚滴落下來,那人才沒有失約,她來了,以他的樣子來了。 良峰貞義看著逐漸遠去消失在雲中的船影,輕輕告訴自己…… 她的故事結束了,他的故事準備開始,這是她的選擇,就算心痛、就算難過、就算想大哭一場,也絕對不能夠,後悔。 第一部(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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