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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飲料店必喝推薦 》吾奶王:科技與傳統的完美融合
2023/09/22 06:57:37瀏覽31|回應0|推薦0

臺南鮮奶茶推薦-吾奶王從選茶到沖泡,一切皆為藝術

在金華路上新開的一家飲料店
配色非常顯眼 藍色+上黃色(我最愛的顏色)
忍不住的就想看看有什麼好喝的

是用自助點餐機點餐 非常的科技感
點餐過程沒有什麼難度
還不會忘記掃載具唷!
付款方式也非常多種 不害怕沒帶錢出門

買了一杯排行榜第二名 
吾 王 茶 
這無糖入口不苦澀 茶味濃郁 又解渴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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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奶王-臺南金華店
LINE:@womilkking
時間|AM 9:00 – PM 23:00
電話|06-2200328
地址|臺南市中西區金華路四段77號

 

臺南高山茶推薦吾乃王不僅有經典的茶飲選項,還不斷推出創新的口味和組合。例如,我們的珍奶王鮮奶茶和珍奶后鮮奶茶是將珍珠和頂級鮮奶茶完美結合的創新產品。臺南飲料排名推薦

家鄉海邊的沙灘上,擱淺著一艘“退休”的老木船,船的底板大部分已經破爛,船身上一排排銹跡斑斑的鐵釘裸露岀來,桅桿和尾舵早就不見蹤影。它像一頭風燭殘年的老牛,再也走不動了,只能匍匐在沙灘上。它是否還在回憶著那遙遠的耕海歷史?是否還在念叨著風里來雨里去的艱苦舊時光? 這艘老木船究竟停留在沙灘上多久了?大家都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它曾經漁歌晚唱豐收曲,“大小魚蝦網中聚”;它曾經乘風破浪濟滄海,“斜風細雨不須歸”。 從前,就在這片海灣,海水藍藍,白帆點點,成群結隊的海鷗展翅飛翔。這艘老木船和其它漁船一樣,不管嚴寒酷暑,不管日曬雨淋,都在這片海灣上揚帆耕海。它順風而下,逆流而上,劈波斬浪,滄海中飛馳著繁忙的身影;它迎著旭日撒網,披著夕暉落帆,歲月里用血汗譜寫生活的篇章。 滔滔滾滾的潮水,流淌著漁民們耕海的苦澀,見證了時代的變遷。古老的漁歌,唱出海島人的悲歡離合,詮釋著唐詩宋詞的內涵,彰顯著生命的力量。 當人們從這艘老木船旁邊路過,總會停下腳步,像考古學家那樣,細細地察看它,卻說不岀個所以然。聽說船主已經去了遠方,再也不回來了。老木船寂寞地臥在沙灘上,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但它并不孤獨,陪伴它的,有濤聲和鷗鳴,有沙灘和星光,還有岸邊的藤蔓和仙人掌。 老木船與它的故事都成了歷史,變成海灣岸邊風景線上的一個亮點。當人們站在沙灘上,不經意地瞄老木船一眼的時候,濤聲依舊,四季依然。那一灣海水,那一座航標,那一陣清風,都重復不了從前的故事。只有這日漸殘舊的老木船,似乎還在思念著那曾經月落的倩影,鷗飛的英姿,默默地為漁民的平安祈禱。 老木船雖然老態龍鐘,再也不能與風浪搏斗,但船頭依然對著海的方向。 一次華麗的轉身,就是一段難忘的回憶;一次勇敢的挑戰,就是一個神奇的傳說。擱淺的老木船啊,是不是還在期待著再一次啟航,奔向遙遠的前方? 我們每一個人,就像沙灘上這艘老木船,穿越過千難萬險,創造過生活財富,也收獲過意外驚喜。到了垂垂老矣之時,有精彩的往事可回首,有美好的未來可向往,那么,我們的一生就不是虛度的。 >>>更多美文:優秀散文

晚風吹彎了月亮 夜靜得直達心靈 一樹滿滿的桂花 在地上甩碎成一粒粒清香 一朵抒情的荷花 翻開了內心的情感 許多走遠走散的人和事 又從記憶的存折中取了出來 清清瘦瘦的小溪 流淌成一條潔白的云霧 水滴濺過衣袖 像冰凍啤酒一樣沁心清爽 芭蕉葉上的露珠 在池塘里落成純凈的天音 燈下的一頁素箋 寫滿了文字的輕吟淺唱 有一種相見恨晚輕拂眉尖 你會迎合我的到來嗎 于歲月的琴鍵上 欣欣然光腳獨舞 >>>更多美文:優美現代詩

又是一年清明時 文/紫玲瓏 又是一年清明,站在環繞在青山綠樹中的始祖山爸爸的陵墓前,看著墓碑上爸爸慈祥和藹的笑容,擺上貢果,點上三柱香,望著冥幣和金銀元寶燃起,灰屑如黑色的蝴蝶滿天飛舞,心里十分酸楚,眼睛也不禁又溫潤起來。 想來由于身體太好的緣故,爸爸離去的這一年半中,我很少夢到爸爸,如果偶爾夢到爸爸時也只是他病中的樣子。而妹妹從小身體不太好,她夢見爸爸的頻率到是挺高。說是由于身體屬于陰性,而去世的陰人容易接觸身體不好的人。她經常給我講夢到爸爸的情景,甚至爸爸住的地方什么樣子,他現在需要什么東西。說來真是神奇! 思緒飄飛到2008年初夏…… 那天知道爸爸的日子不多了,坐在樓下,我對爸說出他的病情,我想讓他知道病情后,把該交待給我們的事都交待了。我結結巴巴說完病情后,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樣子,眼淚止也止不住流下來。我說,爸爸,你放輕松點……現在的醫術這么發達,一定還有好的辦法治療……你別害怕,放寬心,勇敢面對,這樣……人都要死的,害怕也沒有用,還不如放心大膽地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別把這事當事……我說得特別吃力,對于死亡,我自己就底氣不足,更加不知道如何開導爸爸了。最后,我站起來,丟下爸爸一個人在樓下,落荒跑回家里。事情過去后,我非常后悔當初告訴他病情這一決定。如果不是我那天赤裸裸地告訴他,他就不會把死亡一直放在心上,就不會一直活在恐懼當中,也就不會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累地渡過他人生的最后一個多月…… 爸爸得知自己生了重病后,非常配合醫生的治療,為了穩定爸爸的情緒,前期我們還騙他說只是腦血栓,還總是讓醫生多說寬心的話,后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病情絕不象我們講得那樣簡單,那些大把大把的膠囊,和很苦的中藥制劑,他總是醫生開什么藥就積極地服用,后來他預感自己不行了,卻還是讓人扶起來將那些苦澀的中藥一大勺一大勺吞在口中,強行咽下,我們總是看得心酸,偷偷躲起來哭。想起病榻上的爸爸,他遭遇到了人生中最艱難最沉重的命題――死亡。我真可憐爸爸對死亡的惶惑和驚恐,我更難受得是我的無能為力。 對于死亡,我一直在不停思考,至今沒有找到一種合理的解釋,以及對死亡的泰然心境。我恐懼死亡,一想到死亡的終局常常讓人萬念俱灰,有時怕得睡不著覺。死亡的陰影從得病后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動。他何嘗不知道人都是從新生最后走向死亡的終點,但他總覺得我還能再多活十幾二十年,他一直不能接受自己馬上就要面對死亡的這一事實。他幾乎是一種本能得在計算自己還能繼續多少個日子。我非常理解爸爸的孤獨和無奈。我們經常在他面前說一些輕松和新鮮的事情,可爸爸聽著聽著,就沉默下來。我有時想勸導爸爸,但總是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什么樣的話能讓他聽進去,就象我自己也惶恐不安。 爸爸是極不甘心地離開我們的,他一直是在悲苦和疼痛中掙扎,我那時真希望他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或是個哲學家,能參透領悟人生,把死亡看做是一種解脫。他的清醒的痛苦讓人真是揪心。 明知道人生的短促和悲苦,汶川大地震死那么多人,看到幼小的孩子無依無靠,面對悲歡離合我也隨之落淚,但除了感嘆命運的不周外,總覺得沒有痛在心里,但面對爸爸離我們而去,我悲痛欲絕,一直無法超脫。 我跪在爸爸墓前,如今已遠在天堂的爸爸啊,我們現在這一生一死的重逢,一陰一陽,明明在一起,卻永遠無法再相見了。但做了一生的父女,我們彼此都應該知足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但您在女兒的生命中留下了的深深印記。 父愛如山,您給我們留下的是您最真摯的愛。 清明隨筆 文/梁靈芝 春風和暖,花開明媚。每年的清明前夕,七十多歲的父母都要從襄陽回鄉下老家看看,給離去的先人們掃墓。 父母的行程幾乎年年不變,先到老河口小兒女那兒過夜,再搭公交車看鄉下老屋。沒人居住,老屋三間大瓦房早已破舊不堪,幾棵老棗樹下荒草叢生。村東的大菜園也送給了別人。村莊在行進,打交道的老人們被歲月提苗兒越來越稀,見到的孩子都不知是誰的孫子。熟悉的一切在消失,父母只是想回到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看看而已。 我不記得先人們的墳墓。早在我母親嫁給我父親前,爺爺奶奶就西行了。趕上“破四舊”,村里的祖墳地都被祖先的好兒孫們刨平了。母親常說當年從墳墓里刨出來很多金銀玉器,一頂銀質的小帽兒被哪個冒失鬼新媳婦摔壞了,反正都是祖上的寶貝兒,壞了就壞了沒誰去追究。村里沒有了祖墳,所以好多年都沒誰家明里去祭祖。我小的時候和姐妹們喜歡在老墳地里剜草,那里的草長得肥,還能意外撿到能做雞毛毽子的光寶年間小銅錢兒。可見,咱先人早前也發達過。 后來,清明掃墓風又漸漸地刮回來。每到清明前、“十來一”后,或者大年三十下午,父親總要帶上哥弟倆給先人們上墳。墳地里綠油油的麥苗在拔節,油菜花睜大千萬雙眼睛。父親在墳地大致方位的田埂邊停下,掏出火柴點響鞭炮。一大摞紙錢化成火苗在風里跳躍、黑蝴蝶般紛飛。當然,這是我想象的,女孩子生來是外姓人,我父親要讓先人們認清續在家譜上的男丁。他兄弟倆可是肩負著梁家的興衰,我小姐妹倒落得瀟瀟灑灑走天涯,過單純的日子想爹媽。 所以,對于我的先人,我沒機會去掃墓。對于夫家的祖先,在家是妞爸和他兄弟幾個帶孩子們去。如今在南方一居十年,只能拜托叔伯們在公公的墳頭多添一锨土了。但是從心底里說,每到煙雨清明時,我很想去河對岸看看山坡上長眠的我外婆他們。學齡前在外婆家常住。外婆去碾盤碾米,我看著簸籮筐不讓小雞偷吃;外婆去磨坊磨面,我一旁盯著蒙眼睛的小毛驢不緊不慢地繞圈兒轉悠;外婆去東坡菜園里栽菜苗,我用葫蘆瓢舀水往天上潑……在我的記憶里,外公沉默寡言,卻會讓他的水煙袋給我唱歌。外公的水煙袋一尺多長,泛著銅質金屬的光澤。外公抱著長煙桿撮嘴長吸一口,那頭煙鍋上的煙絲一閃一閃的,還伴有嚕咕嚕嚕的響聲。我小時得了一種病,必須吃一種草藥煮雞蛋,那年代雞蛋可是吃鹽點燈錢。雞蛋珍貴,父母外婆都盡可能攢著不賣,草藥可難弄。為了尋得那味草藥,外公幾次步行二十幾里外去河南。我清楚地記得外公去世,妹妹還只有兩個多月。送外公走的時候,外婆坐在堂屋的門后哽咽,母親的姊妹們一片嚎啕。我拉著母親的衣服跟著走,小聲哭泣,眼看著一把黃土蓋住了棺材。那個讓水煙袋咕嚕咕嚕給我唱歌的外公再也不回來了…… 生于斯,長于斯,嫁于斯。從童年走到中年,從鄂西北走到穗莞。河柳難系思念舟,獨恨這不長不短的清明假。若能陪父母一道在娘家的村莊走走,穿過綠麥地黃菜花,搖船到河對岸的外婆家,那將有多快樂!歲月遞減,美好的總在嘆息中流逝,且行且珍惜吧。 清明感懷 文/淡月清風 清明的風吹拂著昨日的記憶,清明的雨落在斷腸人的心田。 風輕輕地吹拂昨日的記憶,紅塵的路有多長,就有多少離別的哀愁,唯有思念和追憶延續了一季又一季的漫長。 二十年多年來,每到清明,我都會來到公墓祭拜遠在天堂的父親,訴一訴離別的苦,說一說現實的無奈。經歷了生離死別,陰陽兩隔的痛,有多少人在回憶中度日?又有多少人在“子欲養而親不待”中悔恨終生? 片片紙灰飄揚如蝶,每一片都在訴說著曾經,每一片都蘊藏著一個故事。幾十年的光景就這樣走過了,一本本精美的連環畫冊帶我走進了文學和夢想的世界;一個個父親親手制成的五顏六色的發卡點綴著童年的靚麗多彩。一條漂亮的金牛墜項鏈伴我走過了歲月的滄桑,一架白色的小飛機曾無數次飛進我的心空。 一幕幕往事浮現在眼前,那樣清晰,那樣親切。不能忘兒時看花燈的情景,我坐在父親肩頭,摟著父親,牽著媽媽,那場景是記憶中最溫馨浪漫的畫面。不能忘營口湖邊驚險的一幕,父親拼盡了全力把差點掉進湖中的我救回岸邊。不能忘北戴河的那情那景,我和媽媽陪伴父親走過了他生命的最后時光。 父親用最樸實的言行詮釋著對生活的熱愛;用自強不息的精神和對病魔頑強抗爭的態度演繹了生命的堅強。 父親是那個在危難時刻舍身忘己救你的人,父親是那個為你遮風擋雨而不求回報的人。父親堅強的手臂,總會在失落時溫暖我的無助;父親和藹的話語,總會在孤獨時溫暖我的疲憊;父親慈祥的笑容,總會在脆弱時溫暖我的心房。 父愛如涓涓細流,它來自于一個玩具,一個發卡,一盤軍旗。更來自于一種陪伴,一種默契,一份信任。 這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心與心的距離。雖然父親再也聽不見我的呼喚,再也看不見我的笑臉,再也無法陪我下一盤軍旗。可我依然相信,父親正在天堂默默的注視著我,保佑著我。他能感知我的心事,能看到世間發生的一切。 多想再和父親下一盤軍旗,在對弈的快樂中找回最初的感動;多想和父親漫步在遼河邊,細數走過的印記;多想再次坐在父親的肩頭看花燈,一起唱那首我們熟悉的歌:“你是燈塔,照耀著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掌握著航行的方向”…… 逝去的,是昨日的傷痛和回憶,留下的,是還要繼續的生活。失去的,我會永遠懷念;擁有的,我會倍加珍惜。 帶著一顆窄窄的心,我來了。帶著一顆釋懷的心,我走了。希望天堂的路不再迷離,愿在天堂的親人們不再有病痛和傷害。 清明雨,西湖淚 文/木蘭舟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驅車160公里,來到了又一人間天堂——杭州西湖。 一直想去,是想去看看白娘子今安在哉?雷峰塔倒了又建成何樣? 第一站——西湖 那日小雨,煙雨朦朧,漫步在西湖邊,閑情雅致,矗足在一處處有著歷史印跡的景邊,懷古。在白堤,想起白居易,也是一個春天,他的眼中亂花漸入,淺草沒馬蹄,綠楊白沙堤;在蘇堤,樓外樓里,嘗一嘗蘇兄最愛的東坡肉,想起他的詩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又走過蘇小小的愛情,領悟岳飛的悲壯。 我敢說如此的景,對于從小在蘇州長大的我并非驚艷,西湖也沒有太湖美,可我被它的故事吸引,被有著歷史色彩的人物吸引。 那日清明,我不知道白素貞和許仙有沒有來,蘇小小和阮郁有沒有來,徐志摩和陸小曼有沒有來,反正我和老公來了,走過你們來時的路,不知是否撞上了你們的靈魂,回眸處,與你們揮手告別。 第二站——靈隱寺 踏著清晨的雨露,去到靈隱寺。天空如同仙氣未散。因為去的早,游人尚少,且沒有破壞它的靈性,等我下山時,人流涌進,便再沒了佛家清凈之地的感覺。靈隱寺面朝飛來峰,而飛來峰造像則雕刻的栩栩如生。 空山新雨后,有潺潺流水聲,有植物滿眼新綠,有淡淡香燭味。我爬至半山,已氣喘吁吁,便佩服佛家弟子心沉步穩的每日上山下山,我無須趕路,已蒙受佛家的洗滌,暫且讓心如靈如隱。 第三站——雷峰塔 剛到雷峰塔,就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心想定是白娘子現身了,可惜我沒有慧眼,如此神象定是看不出了。 曾經魯迅在《論雷峰塔的倒掉》中已知道如今的早不是當初的了,如今的是一座有電梯上下的現代化寶塔,只能看見曾經舊塔的幾塊斷垣磚瓦。 還有就是我無盡的失落,我完全尋不到白娘子和許仙,那許仙痛苦奔跑的臺階在哪?那法海無情扼腕的場景在哪? 哦!這本是個神話,只能讓人神往吧! 第四站——西溪 西溪濕地很美,上善若水,水真的很神秘,坐在船上泛舟西溪,耳畔傳來徐志摩的詩:“我撿起一枝肥圓的蘆梗,在這秋月下的蘆田,我試一試蘆笛的新聲,在月下的秋雪庵前。”真是特別愜意。 身邊時有水鳥飛過,有綠意翳眼,有水道蜿蜒,有漁舟唱晚。 有散落一地的詩情畫意。 清明散記 文/大沙壩 清明前夜,我戴著草帽捏著手電,左一腳泥右一腳水,冒著大雨回到了老家。家里的燈亮著,父母親還沒有歇息。一陣絮叨后,我走進廂房睡覺。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撲鼻而來,直沁心田。開燈后,只見地上晾曬著一堆堆“地骨皮”,不用說,定是母親閑不住,一?頭一?頭從山崖上挖的。我像魚兒似的鉆進被窩,三下五除二剝光衣服,任那暖暖的熱流傳遍全身,一覺睡到天亮。 清早,推開窗戶,雨停了,陽光透過樹梢灑在臉上,像母親的手一樣溫潤,說不出的舒服。起身立于小院,泥土的清香、桃花的芳香頓時將我團團包裹。父親早已準備好了上墳的東西——香、蠟、紙、茶、酒、鞭炮……一應具有。母親張羅著飯菜,讓我們早去早回。 墳在山上。一個叫翟莊的地方。那里曾是我兒時的樂園,藏著無數美好的回憶和天真爛漫的夢。如今山上的農戶大都搬到壩里去了,留下來的只有一對老漢老阿婆和稀稀疏疏的殘垣斷壁。我有時回家,總愛到山上走走,不為什么,只是隨便看看。 風吹在臉上,帶著薄薄的寒意。路邊的蒿草綠油油的,像被洗過似的。我和孩子們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一步步向前走著。孩子們是歡快的,說唱就唱,說打就打,說鬧就鬧,一刻也不消停,活脫脫個活蹦亂跳的小松鼠。走在后面的是祖父、父親和二叔,他們一聲不吭,只管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約莫十五分鐘后,我們到了墳地。放眼遠眺,山腳下密密麻麻的村莊、彎彎曲曲的小路、涌動的金黃色花海、奔騰向前的河流……一切都沐浴在柔柔的陽光中,呈現著盎然的生機。 此時,周遭一片寂靜。偶爾有一只鳥掠過,停臥在遠處的核桃樹上,點綴著剛抽芽的樹枝。 最先動起來的是祖父,他彎下腰,揮舞著鐮刀,一會兒,雜草就嘩嘩躺倒一大片。二叔懸于半崖,手起斧落,洋槐箭一般地落下。我的雙手緊握著鐵锨,深深地插進了濕濕的泥土中,父親背對著我,任憑我將一锨又一锨的泥土撂入他的背篼。孩子們則在墳地周圍鬧騰著…… 少時,我們拿出裁成長條狀的白紙、黃紙、麻紙、藍紙、紅紙、綠紙,從墳頭開始掛起。孩子們似乎特別喜歡掛紙條。他們你追我趕,掛得賊快,手頭上沒有了,就嚷著問大人要。要來了,接著掛;掛沒了,再要,再掛……忙得不亦樂乎。 記得我上小學時,一到清明的那天,早早地跑到人家墳上,偷偷地拿走掛的紙條,悄悄地裝進書包,然后快快地跑掉,生怕被人家發現。那些紙條,成了我學習路上的好幫手。翻里翻面寫著的,不是一首首古詩,就是一道道算式。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吃到人家供奉的熱騰騰的雞蛋和香噴噴的花卷,那滋味,妙不可言。真的,到現在我都沒有吃過那么好的雞蛋和花卷。 待紙條掛好,我們全都下跪,插香、點蠟、燒紙、倒茶、奠酒,最后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開始磕頭,一個,兩個,三個…… 這頭,是磕給祖母的。祖母就長眠于這片墳地。 祖母屬狗,過世的那一年正好七十有六。當時我新婚才四個多月。平時她做了好吃的,總是踮著小腳,一路小跑給我和妻子端來。她笑著看我和妻子一番狼吞虎咽后,方才離開。過世的那一月正好是正月,我和妻子時不時去她住的房子陪她拉話。小小的兩間土坯房,巴掌大的炕上坐滿了一個又一個娃兒,這個叫婆,那個叫爺,好不熱鬧。我和妻子半開玩笑地說——婆,待我們給您生個大胖小子,您可得給我們多看看哦。好!好!祖母笑得合不攏嘴,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一道道皺紋倏地開了花。誰知幾天后的一個早上,我在岳父家拜新年時,父親打來電話說——你婆過世了!我的大腦嗡地一聲,仿佛天塌了,頓時陷入一片空白…… 待我和妻子從百里之外趕到家里時,祖母早已停放在了庭房正中間的團桌底下,院子里叮叮當當地忙乎著,推刨聲、斧頭聲、鋸子聲、鑿子聲、錛子聲響成一片,木匠師傅正給祖母做著棺材。鄉親們進進出出,跑前跑后。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任憑淚水汩汩地流淌著…… 據說,祖母走的那天晚上,月亮光光。她半夜起身,出去看了會月亮,嘴里嗚嗚啦啦似乎念叨著什么,但沒人聽清楚。回來睡下便沒有再起身。哪怕她在生命的最后關頭喊聲疼、訴個苦,讓兒孫們盡盡孝也好,可是她沒有,走得是那么干脆利落,不帶走一針一線。 祖母一生,育有三男三女,香火延續,人丁興旺,可是走的時候,身邊只有祖父和我二叔的大女兒。當父母趕到的時候,祖母唇角帶笑,但已氣若游絲,喚她,不應;叫她,不醒。于是大家趕緊給她穿壽衣。記得莊里年老人說過,人快走的時候得把壽衣穿上,不然,到了那邊還是精身。 祖母的去世,成了我生命中最深的遺憾。是誰說過“父母在,不遠游”?我離開不過三四天,好端端的祖母,居然悄無聲息地說走就走了,叫我怎能不遺憾?!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陣陣清脆的鞭炮聲將我喚回現實。看著孩子們活蹦亂跳的模樣,想到長眠于地下的祖母,心中渾然不是滋味。 記得祖母走的那一年正月,嫂子月份大了,未等祖母下葬,母親便陪著嫂子去了縣醫院。幾天后抱回來個粉嫩嫩的女兒。八個月后,妻子生了個胖墩墩的兒子。我想,這就像草木的枯榮,生命的更迭,去的去了,來的來了,循環不已,生生不息,人生才變得更加有意義。 驀地,一條條長條狀的白紙、黃紙、麻紙、藍紙、紅紙、綠紙舞動了起來……我想可能是起風了,定然是這風,吹過貧瘠,吹過花海,吹過碩果,吹過枯榮,吹過光陰。 恍惚間,我聽到風中傳來祖母的聲音——娃兒,回家吧,飯菜涼了…… 梨花落盡清明 文/我是一棵樹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死亡這件事情離我的生活好遠,直到那年父親去世。 在我的印象里,父親是一個特別壯實的男人。光頭,夏天的時候打赤膊,每次吃飯的時候端著海碗把一碗面吃的嚕嚕作響,和人說話的時候粗喉嚨大嗓子,從不在乎是不是公共場合。有時候來了興致,會在我放學歸來后,狠狠給我一巴掌,算是打了個招呼,絲毫不顧忌當年的我已經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了。 是的,那年我讀高一,內心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以及和他沉默的對抗。一直以來我搞不清楚那年的自己為什么對他充滿了排斥,直到大四時看了郭富城主演的《父子》,那里面的很多情節就好像我們之間的故事,他不懂得如何教會一個孩子去成長,有的只是笨拙的愛意和粗暴的言行,而我,也因為家庭的負擔和他很多的行為而充滿了不屑乃至憤恨。也許每個男孩成長的過程都是和父親的一場戰爭,絲毫不懂得妥協和寬容,要在很多年后,自己身為人父后才懂得對方,若不然朱自清在《背影》中又何來如此深刻的懊悔? 那年,家里的光景已然不是很好,早先的生意已經支持不下去,姐姐遠在廣東,而我又正是讀書的時候,自然開銷很大。他又沒有什么正當的職業,只是偶爾在母親的嘮叨下做一些小生意,談不上賺錢,只是維持一家人的生計罷了。時日長久,他與母親的爭吵就日漸頻繁了起來。當時的我已經自認很是成熟,家里的光景自然也看在眼里,總想幫助家里做些什么,但自小父母就不舍得讓我做家務,所以也無非是幫忙在菜攤上照看一下,亦或是在他們繁忙時煮碗飯。但我對他的行為也是日漸不滿,爭執時總是站在母親的一邊,有時候還幫著母親數落他幾句,氣得他總是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那時的我卻覺得很是快意,一個父親,如若不能擔負起家中重擔,還算上是個父親么?卻不曾想他的身體當時已經不好了,很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早年繁重的生活,到底讓他落下了不少病根,不再是那個一頓飯可以吃兩大海碗的漢子了。 他開始得病之時,只是不間斷的低燒,我也不曾在意,以為只是偶爾的生病,過幾天自然就會好。于是回家之后照例是看自己喜歡的體育新聞,或是匆匆扒過飯后趕到學校,以免誤了和友人們的玩鬧。生病之后的人大概心也變得柔軟起來,他竟然在我每天回去后,都要不厭其煩地問我許多,內容也無非是今日學習怎樣,吃飯胃口如何等諸如此類瑣碎之事。那時我總覺得他啰嗦,回答之中敷衍居多,非但不明白他只是想借此與我多呆片刻,竟也未曾注意他日漸消瘦的面龐。現在想想,真是悔之晚矣。 這樣約莫又過了十余日,他的病情不僅未見好轉,反是日見沉重起來。原本紅潤的面色變得有些灰敗,說話也總顯得中氣不足。之前幾次我都勸他去醫院檢查,他總是說沒什么大礙,不必去檢查。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擔心在醫院中花費過重,讓原本拮據的日子更捉襟見肘。母親當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堅持要陪他一起去醫院檢查。誰料去后醫院就要求他立刻住院,先診斷為肝炎,后來又說是血液上也有問題,恐怕是血癌晚期。知道病情后我早已沒了主意,倒是母親顯得尤為冷靜,在醫院安頓好父親后,先囑托我切莫在他面前亂說,又安撫我安心讀書,照顧自己就好。 那段日子跑的最多的就是醫院與家中,每晚自修下后我都要再去醫院,為他和母親送一些必需品,周末時需在醫院一起照顧他。有次半夜兩點,我從醫院回來給他取被子,夜色幽靜而晦暗,醫院氛圍顯得愈加詭異,而我當時也不曾害怕,應該是心里太過惶急,早已忘記了恐懼。在醫院中,他倒又恢復了原來對我橫眉冷對的模樣,呵斥我不該天天跑來醫院,這樣學業恐怕荒廢過多。母親那時應該是最辛苦的人,不僅要照料他的病情,還要操持家里的事務,更要四處求人借來治病的費用。當時親友四鄰都借了不少,少不了看人臉色。看著母親和他,我忽然覺得自己以往太任性了些,對他的呵斥也寬容了許多,總撿些學校里的趣事說給他聽,希望能減輕他的痛楚。 壞消息最后還是來了,醫生告訴母親,他的病已無能為力,最好回家早日準備準備,以免到時候惶急。說來也怪,他病危的那幾日,我總覺得上課的時候他在叫我,喊著我的小名。我回去告訴母親時,她總是勸慰我想得太多。可是消息是瞞不住的,知道實情的我當時竟然變得異常冷靜,按照一個本家叔叔的安排和母親一起和他尋找墓地和安頓后事。他臨終時,已經很難說出幾句完整的話,只是拉著我的手囑托我照顧母親,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怔怔地低頭答應。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死亡就是你每天都能見到的人你再也見不到了,再也不會有人因為你的頑劣而呵斥,再也不會大著嗓門喊你吃飯,再也不會笑著和你下棋,帶你跑步,每日回來,再也不曾有人在家等著你。 縱使一切擺設都照舊,可你知道,有些東西,沒有了沒有了。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母親在他去世之后哭了好幾場,哭他不負責任丟下孤兒寡母,哭他一走了之不負一點責任。但又能如何?世間不如意常十之八九,不管怎么怨恨,他畢竟已經是走了。 于是我也記起他諸多對我的好,小時候他在外幫廚,總會帶回來很多好吃的東西,有時是香甜的糕點,有時是將要融化的雪糕,滿眼歡喜地看我吃完;去外面的時候總是想要帶著我,如果我不去,總是要不停的念叨,盡管我當時早已過了跟著他的年齡;有時候為我買來我喜歡的書籍,盡管他的錢也是從口中省下來的……如今,再多的回憶也只是回憶罷了。 一晃十三年,我早已從當初的懵懂少年成長為一個父親,母親也由當年堅強變得蒼老。但每逢過年的時候,她總要傷心一陣子,念叨著父親沒福氣,不然現在的房子也蓋了,兒女也成家立業了,孫子和孫女也可以跟著后面喊爺爺了。雖然我總是安慰母親,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但子欲孝而親不在,這始終是我一生的遺憾。 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后清明。轉眼又是清明時節,我和母親妻兒一起去看他,十年前栽的松柏已是郁郁蔥蔥,轉眼已經陰陽相隔數十載。 父親,家中諸事皆好,愿你在地母的懷抱永安。 >>>更多美文: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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