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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39)看守所日記--江波出獄
2012/06/14 18:18:36瀏覽358|回應0|推薦94

前一晚,A605沉浸在歡樂之中,所有人都顯得很開心,監舍裡鬧哄哄,隔壁監舍有人重擊牆壁,發出隆隆的悶響,江波也回敬幾聲,這大概是監舍之間的一種暗號,他們平常就在放封場隔著高牆互喊,或是利用出外的機會聊上幾句。

他,CY和鼓浪嶼湊在黃老大身邊,聽黃老大胡坎亂彈,黃老大心情不錯,話多,還叫鼓浪嶼拿一包黃牛肉干出來解饞,他們幾個躺在床上邊看電視邊聊天,黃老大以領導自居,大談他如何改裝BMW,常常和朋友玩甩尾玩漂浮,還喜歡提到他如何帶老婆去MOTEL玩新花樣,或是他的工廠做些什麼,他如何每天賺進80萬台幣,等等。

鼓浪嶼則喜歡談他的眾多女友們和他從事的假貨生意,鼓浪嶼能一直待在臨時監舍,主要來自於牢頭的癖護,他負責料理牢頭的一些瑣事,例如,幫牢頭的水壺保溫,因為牢頭不喜歡冷水,因此,鼓浪嶼會將水壺包藏在棉被裡。

牢頭想吃滷豬蹄時,鼓浪嶼就拿一個水瓢裝上熱水,將整包豬蹄浸在熱水裡。鼓浪嶼也幫牢頭舖床和收拾棉被。其它管理層也會叫鼓浪嶼幹些雜事,例如拿餅乾,果汁之類的瑣事。

黃平安和大家相處的情況大有改善,監舍裡的氣氛不那麼緊繃了,黃平安喜歡找人聊天,尤其喜歡找他聊,但他實在和黃平安聊不起來,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他還是挺欣賞黃平安平實的個性,雖然黃是個極刁蠻之人,但一點都不做作,該說啥就說啥,從不矯情虛偽,比起監舍裡看似人模人樣,卻一肚子壞水的人要高尚多了。

當然,最開心,真正開心的是"江波",來自北方的大漢,平常頗有威嚴,要求嚴厲,但這兩三天以來卻變得少言和溫和了。江波心裡清楚,凡事忍著點,別出事,以免影響出獄。

江波因為喝酒打架,被判了11個月,這裡的法律規定,刑期一年以內的,就直接在看守所服完刑。這規定挺合理的,因為等著上法庭的人數眾多,從接到"逮捕令"之後,還要等上四或五個月才輪得到出庭,加上前期審訊的時間,等法院判下來也就剩一兩個月了,沒必要發監獄執行。有些被判半年以內的,常常法院宣判完之後就直接釋放了。

"比一下俯臥撐(伏地挺身)吧",江波天天找人比劃,A605監舍最厲害的要屬"怒小齊"了,他的體能無人能比,而能夠與江波比劃的也沒幾個,多數人體能不好,在監舍裡除了坐就是躺,吃的也不夠營養,雖然身材沒變的癡肥,體力也會逐漸下降。

他常常和江波比劃仰臥起坐或是伏地挺身,純屬比劃,而其他人通常是打牌輸的人被罰。雖然常有接觸,但他和江波的交流並不多,兩人難以聊上心裡話。江波其實人不壞,就是太喜歡喝酒,一喝酒就鬧事。

今天,江波就要被釋放了,警官特地過來交代,叫他不用急,慢慢準備,雖然誰都希望盡早脫離看守所,但真正到了釋放時間,卻又感覺依依不捨,拖拖拉拉。"鼓浪嶼"接收了所有江波的個人物品,甚至立即將江波的囚衣換上,為了求得好運。

江波穿著一條黑長褲,簡單的橄欖色布鞋,一件很花的襯衫,不知所措地在監舍裡進進出出,他一天到晚喊著出去要好好的醉上三天,找個女人瘋狂幾天,大家都勸他,喝歸喝,千萬別再打架了,不然下星期也許又見面啦。

江波有個長長扁扁的腦袋,五官端正,睫毛極長,身上肌肉鍛鍊的有模有樣,可以清楚見到六塊肌,手臂上的肌肉也是團塊分明,並且,也有個很大的拳頭,他總是帶著古代戰士般的神情,說話簡短而有力,江波學了幾句簡單的閩南語,例如"靠吆","西郎"之類的,以他特有的捲舌音說閩南語,顯得格外的具有戲劇性。

"真好啊,出去的好日子,今天剛好周六哩",他帶著羨慕的口吻跟江波閒聊。他想像著海邊的燈火,吹著涼爽的海風,自由的人們歡快地暢飲啤酒,笑聲一波接著一波,他替江波描述了自由的景象。

江波是他所遇到的第一位走出監舍的人,他格外感到印像深刻,也很羨慕,希望下一位就是他自己了,直到一星期後,他心裡仍艷羨著江波的自由生活,天!!他已經自由了七天了,多美好的生活啊。換作是他,他也要好好地品嚐重獲自由的滋味,珍惜每一秒鐘,每一口自由的空氣。

他把江波的一舉一動,各種可能的情況都想了不知幾回,陽光,綠樹,藍色的海洋,花花綠綠的人們,仿佛江波是他的替身,是他在自由世界的代理人。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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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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