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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水河神（20年前我在台北市北投發想的故事）9--跳進淡水河 |
| 創作｜連載小說 2025/06/06 20:45:51 |
和過往的許多個日子一樣，列車從木柵動物園站開出，怡真和三姊妹坐在從前面數來第四節車廂，也是列車的最後一列車廂。除了怡真和三姊妹之外，車廂裡只有六名黃靈。 怡真望向前一座車廂，至少有三、四十名綠靈，幾乎全部都將眼神投向車外，不停轉頭觀望，每個綠靈都一臉茫然，似乎仍在對陽間的目標尋尋覓覓。 So……la……fa……的音階再度在怡真身邊響起，怡真望了望窗外，終於忍不住轉頭問三姊妹：「請問為什麼這個開車的聲音，和我以前聽的聲音一樣？」 「捷運線在某個時間點上，是陰陽兩界共通的空間，所以妳無論在陰陽兩界，都可聽到列車啟動的相同旋律，而且旋律在陰陽兩界是沒有分別的。」 「這裡的列車也有動力嗎？要不然為何會有旋律？」怡真再問。 「靈界列車的動力，就是這三個音符，代表著我們三姊妹，我們就利用這三個音符控制列車。」隆玉說。 新玉接著說：「我們從天上掉落到人間，化成三條彩帶，彩帶在風中發出三個音階，妳知道嗎？當我們輕飄從空中落下，那是一種深沉的失落和埋怨，又像是一種懺悔；但說也奇，就在三個首階從風中劃過，我們的心突然變得清晰而沉靜，所有的情愫也在風中化為烏有。 直到現在，我們仍然希望在人間搭捷運的情侶，聽到這三個音階，能夠情怨化解，因為我們都是過來人，情緣是一個世代中最難解的結，也是無底洞。」 從木柵出發的列車，只停靠兩站，一是觀度，一是淡水。人靈從陽界轉往陰間，都只能搭兩次列車，一次是離世的當晚從各站前往木柵；第二次是在木柵待滿七天，再度搭車前往觀度或淡水。無論是觀渡或淡水，最終地都是東海蓬萊。 關渡大橋的紅色身影在列車左前方由小變大，由遠而近，列車減慢速度，然後停了下來。三姐妹和同車車廂的黃靈準備下車，只有怡真依然不動如山，低頭不語。 「對不起，姊姊，我不跟妳們去了，我要去淡水。」 「為什麼？」隆玉問。 「妳們就不要再問了吧！從前天開始，妳們就讓我選擇自己的路，就讓我再選一次吧！好不？」 三姊妹對望，再看了看怡真。 「我這輩子就這麼最後一個願望了，成全我吧！」怡真激動的全身黃得發亮。 「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再回來找我們，或許還可以幫得上忙。」隆玉說。 「謝謝姊姊，妳們已經幫我很多了，真的，謝謝。」 怡真望著三姊妹背影，車門再度關閉，列車繼續駛往淡水。 從捷運淡水站往下看，蓬萊號已停靠岸邊，船上透出微黃燈光。數十名綠靈異樣的眼光看著怡真，怡真走在最後一列，慢慢接近河岸。 「妳應該在觀度下車去面觀音，而不是來這裡。」蓬萊號船尾的黃靈對怡真說。一旁另外三名黃靈面對從未見過的景象，訝異地圍上前來。 「妳們就讓我上船吧！我已經和仙女說過了，她們讓我選擇，我選擇來這裡。」怡真話語堅定。 「我建議妳再考慮一下，因為一旦上船就無法回頭，而且這船很危險。」其中一名黃靈說。 「我知道，就請你們讓我上船吧！」 黃靈拗不過怡真，只得讓她上船，還吩咐：「上了船以後，就和我們一起，站在船尾，不要到前甲板，那裡等一下會很亂。」 怡真點頭說謝。 綠靈全部登船，蓬萊號無聲無息緩慢滑離淡水河邊淺灘。包括怡真在內，船尾有五名黃靈，橫向一字排開。 船離開淺灘未久，船身開始陣動，船四周湧起漸高河水，浪花開始奔騰，水中魚兒開始瘋狂跳躍。原本背對船尾的怡真，轉身面向船後，引來兩旁黃靈的注意；就在黃靈轉頭的剎那，怡真跳進了淡水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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