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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3/19 14:56:08瀏覽31｜回應0｜推薦0 | |
對於轉校生，總是充滿好奇的，尤其在氣氛枯燥的初三。班裏來壹個轉校生就像壹條大新聞，關於
TA長什麽樣子，為什麽會來，從哪裏來之類的問題，特別多。那天，班長就來通報了這麽個消息，
同學們嘰嘰喳喳的問著問題，班長都來不及壹壹作答班主任就進來了。壹個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
男生尾隨其後，在教室由嘈雜轉為安靜的瞬變中站在了講臺中間。後來，他成了我的同桌，雖然這
段關系只維持了短短的兩個月。
小東是復讀生，和我同年卻比我大了6個月。他不愛說話，總是沈默的看著課本，眼神像是在走神，
但老師點到他回答問題的時候又對答如流。第壹次月考過後，我才知道他復讀的原因，數理化全班
第壹，語文英語倒數第二。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滿是紅叉的英語試卷，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他的眼
睛掃過我的臉就無情的把試卷塞進了桌肚。那個眼神，至今想起還是不寒而栗。
即便是同桌，我和他說過的話也不會超過三句，無非就是讓我出去壹下，讓我進來壹下，謝謝。但
是小東並不是壹個沒有朋友的人，張捷和朱鳴就是他的鐵哥們。他們下課的時候會坐在壹起聊天，
體育課也會壹起打籃球，放學了還會在車站壹起等車，其實我也和他們在同壹個車站，但自始至終
都沒有插入過他們的對話。他總能讓我在腦海裏回旋壹句特別矯情的歌詞：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
我對他的壹次革命性的改變是在化學課上。那天是實驗課，同桌二人壹組。我問他要不要來做，他
慢悠悠的搖了搖頭。我別扭的把試管固定在鐵架臺上，然後拿火柴點酒精燈，其實我沒有告訴他我
很怕點火柴，我就這樣硬著頭皮劃擦了好幾下都沒點著，我賭氣的用力壹劃，火柴突然燃起，我嚇
得手忙腳亂隨手壹丟，只見他白襯衫的壹角著了，我尖叫了起來，在我的慌亂中他飛快的把白襯衫
脫了下來丟在地上踩滅，還不忘數落我：笨的要死。看著上半身像排骨壹樣赤裸的他，我趴在實驗
室的桌子上，眼淚摩挲了眼眶。他坐在我的身邊，鎮定自若的撿起那件被燒了壹大片還附帶幾個大
腳印的襯衫，然後穿了起來。我的眼淚就更無法抑制的爆發了出來，那個實驗我至今都記得，實驗
室制取氧氣。
我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教室的，只知道耳畔壹直在回蕩“笨的要死”這四個字。教室裏還是吵吵
鬧鬧的，小東不在座位上，而是和張捷朱鳴在笑鬧著，留我壹人無所適從。
我的態度自那天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再好言對他。我都不懂自己在生什麽氣，那四個字
還不至於讓我如此失態，可是我就是斤斤計較了。而讓我更憤然的是，他對我的敲敲打打、惡言相
向完全無視了，還是看他的書、發他的呆、聊他的天。隔壁班壹個小混混追我，我故意和李靈在我
的座位上討論這件事，還說了壹些非常可笑的理論，諸如死讀書的人還不如小痞子可愛、和呆木頭
朝夕相處還不如和小痞子談談戀愛等等。而小東的眼神從來都是“那妳上啊”的調調，這讓我簡直
氣得跳腳。
最終，在他的“逼迫”下，我真的答應那個小混混了。只見在壹個月內，我的總分從全班第五滑到
第十五，我引以為傲的文科居然被他把差距縮小到了三分。看著他紅叉變少的試卷，我咬牙切齒的
把自己的試卷塞進了桌肚。
後來，我就和小混混說分手了。每天放學，我都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在校門外被圍堵啊被抓進小
黑屋之類的。為了安全起見，我總是跟在小東他們三個後面，等車的時候也離他們半徑五米內，甚
至還和他們坐同壹趟車然後再下車換乘。這樣憂心忡忡的日子又過了壹個月，我的總分已經慘不忍
睹到二十名開外了。班主任找來我爸媽談話，還懷疑是不是小東影響了我的學習，於是換了我們的
座位。不是同桌以後，我以為我會很開心，但事實上我更精神渙散了。新的同桌是咱們班大學霸，
他見我狀態如此之差，有事沒事就給我做中考動員，說來也挺感謝他，不然我估計自己原來的好成
績也就葬送在考場上了。
當我覺得風聲已過、不用再害怕小混混時，我的生活再壹次發生了改變。那天的車站格外熱鬧，站
了好多以前不怎麽在那兒等車的人。我走近才發現，不正是小混混那夥人麽。我低著頭有點不敢靠
近，然而越是想躲越是躲不過。小混混壹臉狡詐的和他身邊的人說，7班那個女生早就被他玩爛了，
本來就是覺得長得不錯看著挺騷，後來發現在床上就是個死人，所以就甩了。他的那些子虛烏有的
汙蔑讓我無地自容，我的臉漲的通紅，拳頭緊緊握著。我指望用沈默化解這場浩劫，然後沈默著沈
默著，身邊居然壹片嘩然了。小東拎著小混混的衣領，拳頭舉得老高，嗓門也是我從未見過的分貝
：妳再說壹句試試！
張捷朱鳴上前阻攔，小混混顯然也被小東的氣勢嚇退了，最終只是以壹句“關妳屁事”灰溜溜的走
了。而我，始終像個局外人，站在壹邊，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
到第壹學期期末的時候，小東的成績已經穩穩的坐居全班第二、年級第十了。全班第壹的學霸就坐
在我身邊，我羞憤的想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桌肚裏。學霸對我說，妳還有最後壹學期的努力機會，別
讓我失望。
在學霸的鞭策和小東的隱形刺激下，我終於清醒了過來。再生的激情讓我的整個寒假都完全淹沒在
那本該死的“燦爛在六月”裏直到沒題可做。初三最後壹學期也在寧靜平緩中度過了，包括我和小
東的表面關系。
進考場前，我在樓梯口遇到了他。他還是保持著那樣雲淡風輕的眼神和我擦肩而過，而在我耳邊留
下的那句“加油”卻讓我錯愕在原地。
同學聚會在KTV裏隆重舉辦，初三（7）班全體同學無壹缺席。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原來學霸還是麥
霸，原來李靈和朱鳴在壹起了，原來張捷要出國，原來小東唱歌很好聽。
後來，班主任也來了，氣氛更是熱烈到沸點。班主任說，陳寧妳不是唱歌挺好聽的麽，妳和許彥東
壹起來壹首嘛。整個包廂裏響起了咳嗽聲、起哄聲還有轟鳴般的掌聲。突然想起網上看到的壹句話
：壹對男女被老師同時喊起來回答問題，全班都在咳嗽，這就是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即便我和小
東不是壹對，那壹刻的美好也足夠被我收藏壹輩子。
回頭望伴妳走從來未曾幸福過，恨太多沒結果往事重提是折磨，下半生陪住妳懷疑快樂也不多，被
我傷讓妳痛……
我記得我們配合的真的很好，好到仿佛真的在壹起，好到仿佛真的要分手。
整整壹年，我第壹次站在他的身邊和他壹起等車，沒有張捷和朱鳴。我們坐了同壹趟車。小東坐在
我的身邊，壹如那短暫的兩個月。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終於不再那麽無所謂。他和我壹起下
了車，送我到家門口。
許彥東，謝謝妳。謝謝妳罵我，謝謝妳為我出頭，謝謝妳鼓勵我加油，謝謝妳送我，謝謝妳……
還有好多好多的話不知怎麽開口，我已經詞窮。
我知道了，回去吧。
才走了三階臺階，我就猛然轉身沖到他面前。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角留下壹個淺淺的吻，然後飛快
的逃離了現場，感覺像在報復他考試那天留給我的錯愕。
最終，他進了本區最好的壹中，而我，被零誌願直接錄取了。
故事到了這裏，也就戛然而止了，回憶的片段被永遠的封存在初嘗即止的那壹秒。有時候，沒有結
果，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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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