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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15 01:00:00瀏覽1425|回應12|推薦63 | |
某個陽光大耀之春晨,想通過日光室到後陽台再到後院去整理我的花花草草,結果讓落地門邊的一道黑影攝住,我這小近視花了點時間才搞清楚黑影是隻趴在地上的全黑毛的貓,有幾秒的杵愣,下個動作是跑去拿我的相機,回來後牠依然留在原處。 這時才開始觀察牠,以牠的位置,全身都浸淫在陽光下,還是趴在室外腳踏墊上,看來是很舒適地在享受日光浴。 我和牠隔個玻璃門,約莫八大步距離對望,慢慢地我將相機打開,牠看了我一下,再慢慢地將焦距拉近對準牠拍了一張,隔著玻璃門聲音依然震動了牠,牠緩緩站起來,目光依然對準我。 Hello kitty, I won’t hurt you! 我小聲說著(第六感,講中文的話或許牠會應我一句,聽沒有啦),卻也開始有些後悔打擾了牠享受日光浴,但還是忍不住又再將鏡頭再拉近些,又拍了兩張牠站起來的模樣,然後,牠和我相看兩不厭,直到牠離開那個溫暖的角落。 當然是牠離開囉,這是我家咧! 事後,我查看相機裡的成果才注意到牠沒有項圈,所以牠不是這附近某人的寵物。 晚上跟先生聊起這事,他說他認識那貓! 「咦?」 「我看到牠在哪裡(我家後陽台)好幾次了,都是在那裡曬太陽,很聰明!」 「野貓?」 「應該是,沒項圈啊!」 「那牠怎麼生存啊!」 「嗯……我們後面那裡不是有個林子嗎?牠應該會自己覓食的。」 應該是吧!現在溫哥華的垃圾桶那麼高還是那種有扣環翻蓋的(以前那種圓桶型的設計不是很好,很容易會讓浣熊等等之類的野生小動物翻倒,然後咬到滿地都是的),除非牠是武林高手,否則牠該是吃不到這附近住家垃圾桶裡的任何東西的。 「那萬一被人抓去SPCA呢?」我擔心地說。 「那也無可奈何啊!」 *** 說起貓,其實我對貓有恐懼感,特別是黑色的。對愛貓的人來說,我可能罪不可赦。 且慢!先別定我的罪,聽我仔細道來。 我上小四之前,家裡是很典型的台灣六、七零年代建築;平房。當時我們家位在三角窗的位置,緊連兩間都是我家,接著我們家過去還有四、五間人家,但是離我們最遠的那家是凹進去的,所以,整排的型式是個倒L型。 我們這些住戶的後門全是相通的,大家共同分享一塊未開發的空地,我和隔壁的幾位相近年齡孩子都會在那塊空地打棒球,或是和其中一個比我小的妹妹去摘牽牛花和一些野花、葉子,然後就隨地找些樹枝、石頭等等可用的材料玩起扮家家酒。 對了!突然記起那塊空地也是我家三隻狗狗的樂園,還有,母親曾在那空地上養雞過呢,當時很多台灣人都是這樣的。 至於那家凹進去的鄰居,翻翻我的記憶匣,居然從未在我的腦海出現過,我不知他們家有哪些人,只知道有一隻黑毛黃眼的貓常常窩在牠家後門上的屋頂,我對牠可是記憶深刻到無法言喻的地步。 平時都是在白天看到牠,想起來都是一個固定畫面,牠永遠都在固定位置、固定的神情;沒表情,總是看我一眼,然後撇開。嘿!我也不想看你(妳),行吧!偶爾,我會看到牠飛簷般地跳躍在附近這些住戶的屋簷邊。 只要牠別靠近我,牠要在哪裡飛簷都好,回想牠行走的樣子還真像武林高手。在那段時間我就是深深感受到牠不想任何人接近牠的,我也不想自討沒趣所以保持距離。回想起來,那時我對貓的感覺是零,也就是沒有喜歡或是不喜歡。 真正讓我對貓有所感覺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那時代像我們這樣的平房,廁所都是安置在屋子的最後方,而且門是在屋子外面,也就是想上廁所就要到屋外;請注意,當然不是隨地,而是要去將廁所門打開,進去,解決。 那時我應該是小一,頂多小二,因晚上想解手,所以很勇敢地自己一人走到屋後,先看一眼黑漆漆的空地再轉身打算去廁所,就在那瞬間看到屋簷上,黑暗中透出兩個黃黃的亮光定定地盯著我,沒尖叫,但被狠狠嚇到是肯定句,我定身在原地許久,看著牠緩緩移動還邊走邊回頭看我,後來才像體操選手般輕盈地跳躍回去牠的舊巢。 好的,我知道牠不是故意的,牠確實也沒真正對我作什麼,但牠在彼時我那小小的心靈上印下一個記號:我怕貓! 更讓我百思不解的是,這大概要比達文西密碼更難解,我後來在創作的時候,居然還畫過不少次貓(卡通畫或是印象派風),也曾用粉彩紙作過貓的紙雕,還很喜歡將貓放在我的畫中人物邊,最近的一份油畫構圖裡;三個長方形的畫板並排,右邊那畫板是一隻紫色的貓,斜眼看著中間畫板裡的那條深淺交替的褐色魚。我真的不懂!我就是會畫到貓。 我後來跟貓咪還有幾次接觸,其實都不太好,被嚇過很多次,我知道自己膽小,但是貓是嚇過我最多次的動物,所以我就是不想靠近貓。 以前在英國房東家,他們家的波斯貓很會掉毛,我常常在用餐時看到餐廳裡有貓毛飄飛過來飄飛過去的畫面,雖然相當影響我的食慾,但我很喜歡我房東太太,這點我可以掠過。最重要的也是那隻波斯貓從不接近我,大概牠的直覺知道我對貓沒興趣;然而他們家的臘腸狗就不同,每天我出門回家牠都會跑來跟我打招呼玩一玩。說真格的,我總覺得貓的眼神比起狗來得深沉很多,感覺上不容易接近。 六年前,有次帶我家狗狗Becky去看獸醫,當時在候診室有隻深褐色的貓,牠很安靜地看著我,後來還移過來一點點,我本已有想逃的慾望,櫃檯小姐那時卻說「她很友善,妳可以拍拍她」,那我就趕緊表現我的友善。結果咧,我手才伸出去一點點,牠卻伸出更長的爪抓我的手背,烙下三條線。 是喔,很友善喔?恰查某一隻咧!看誰還敢叫我改變對貓的看法! 然而,人的感覺似乎隨著歲月會有些微的改變,去年我看過一本小說“An Accidental Woman”,裡面有不少段落描述一隻盲貓如何去跟人接觸和適應安置自己的生活空間,寫得好生動,讓我看到貓的體貼和溫柔以及動物本能上的能力;最讓我驚訝的是牠的鬍鬚竟是牠的測距器、導航器與跳躍行進間的平衡器(貓尾巴亦有此功能),更是這盲貓對外溝通的器官,頓時讓我對以前對貓的看法有了種虧欠感。 當然,無論那書裡將貓形容得多麼有人性,我絕不至於會動念去養貓,但是,我想我對貓的感覺真的有所不同了,也就是,我會盡量去欣賞貓,但千萬別再叫我靠近貓,我不想再被抓了,很難刷掉的記憶。 感到相當有趣,這陽台上的黑貓竟然讓我想起一段被我遺忘許久的童年記憶和後來的幾次經驗。我決定了,下次牠若再來作日光浴,我會將空間和太陽留給牠的。 附記:自從首次遇見黑貓後,此後竟常常看到牠的腳印踏遍我家院落,在雪地上、在陽光下的草地印出了型體、在我於院裡耕作時,牠總是遠遠又緩緩地踱步看著我,卻從不打擾我,自然,我也不打擾牠。 2013/09/16 16:56
Dear Aisha/拙陶(daysofvancouver):
特前來恭喜您所發表「陽台上的黑貓」一文,已經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生活消費|貼心下午茶,歡迎有空前往觀看。^_^ 非常謝謝您的好文分享,此推薦是利用轉址的方式連結到您的文章。如此文有原因不希望被推薦,請到電小二訪客簿留言,會盡快協助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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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生活|北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