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子愷抬起臉龐的陳文俊,看到對方一雙眼睛楞楞地望著自己,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太像平時自己所認識的徐子愷。被看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有些難為情,陳文俊用手輕輕搥了一下徐子愷。
「喂——,你在幹嘛!今天怪怪的喔。」
「可以吻你嗎?」
「你是怎麼啦?你今天吻得還不夠喔!我的臉頰差點被你吻爛了。」
「我想吻你這裡。」徐子愷用手指指著嘴唇。
「你別鬧了啦!我是男生,又不是女生。」陳文俊有些驚嚇到。
「可不可以?」不是耍賴,語氣很誠懇,眼神是在徵詢。
陳文俊慌亂了,雖然今夜有讓徐子愷喝幾罐啤酒,但是酒量不至於會醉人,至少以徐子愷的酒量來看是如此。可是,徐子愷怎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要求呢?實在是想不明白,可是一顆心早已蹦蹦地無法自主亂跳著。
「你……你想吻,就吻啊!可是,不要後悔喔!」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徐子愷調了一下身體位置,臉龐慢慢地往前移著,眼睛專注地看著陳文俊。當徐子愷的鼻頭快碰觸到自己時,陳文俊緊張地閉上了眼睛,是害怕也是擔憂這又會是徐子愷的捉弄把戲。
一個濕潤又溫暖的感覺,從嘴唇傳進了整個身軀,瞬間的顫抖,迅速地被另一個有力的擁抱,在剎那間佔據。
從頂樓的房間裡,看不到今夜的月色,然而,頂樓房間窗戶透出的昏黃燈光,在今夜,卻顯得特別柔情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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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午,陳文俊一走出豐年機場,就坐上台東成功警分局派來的警車,並直接到停放徐子愷屍體的地方。分局長依徐子愷的遺願,讓陳文俊單獨見他最後一面。在那裡, 獨處一室看著徐子愷的陳文俊,再也忍不住悲慟而再次痛哭失聲。警局裡沒人知道陳文俊與徐子愷的真正關係,只知道他們倆人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在外頭等待的 人,聽見裡面的痛哭聲,紛紛又為英年早逝的同仁,掉下不捨的淚水來。
徐子愷的家人悲傷之餘,不免會問問這位徐子愷最好的兒時同伴,好好 的 一個人怎麼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選擇離開的人,可以就這麼放下一切而一走百了,活著的人,卻為了要守住彼此的秘密,在傷痛之餘,還要承受苦不堪言的折 磨。到底是誰在對誰殘忍?陳文俊想問,卻已經沒人可問了。
在徐子愷的喪事期間,陳文俊猶如行屍走肉,整個人恍神無感覺,不吃也不喝,不 睡 也不哭,就一直守在棺木旁,徐子愷家人怕他也出事,一直都有人陪在一邊。偶爾陳文俊趴在棺木上時,其他人以為他睡著而要移動他時,陳文俊又會馬上醒過來, 然後怎麼也不肯離開棺木一步。終於,陳文俊倒下來了,在第五天,被緊急送醫後的陳文俊,在醒轉過來時,又堅決要離開醫院,即使徐子愷的父母來勸說也阻止不 了。徐子愷父母知道他們倆人感情好得比親兄弟還要好,見到陳文俊的堅持,也為兒子感到欣慰而決定讓陳文俊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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