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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天上人間花魁之死》精彩片段【三】
2022/08/22 08:56:35瀏覽294|回應0|推薦7

長篇小說《天上人間花魁之死》精彩片段【三】

 

    ——隨筆·四千七百六十八

 

  長篇偵探小說,其實、就是欺騙,故意制造撲朔迷離的效果……最後,壹個反轉,還仿佛怪讀者——我早就暗示過妳們了,是妳們自己沒仔細看。

  是這樣的吧?不過,我是好人。如果說,【壹】是在暗示如何寫大場面、寫京城夜景,【二】則是講如何用不起眼的小事、渲染大事情的氛圍……那麼,【三】將說如何欺騙,無中生有、節外生枝……

  總之,懸疑類小說,就是設局、設套、騙人……把讀者騙得壹楞壹楞,為好;反之,則不好。

  依【二】之例,再轉篇波心投影的評論。

 

              顧曉軍 2022-8-22

 

 

  ……

  有時,傳聞什麼都不是,只是傳聞;而有時,傳聞卻是種輿論,像壹把殺人的軟刀子。且,被殺的人,還未必知道所以然。

  這不,笨哥就突然接到命令,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天上人間花魁之死專案組。

  白天,沒啥事了;夜晚,就更不用再加班。這對於至今還單著的笨哥來說,有點突然,甚至是有點殘酷。

  笨哥換了身便服,出了刑偵大隊的辦公樓;晃晃悠悠地在大街上走著,仿佛喝醉了酒。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喝酒了,更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喝醉過了。

  花魁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如果是自殺,她為什麼要自殺?如果是他殺,那麼,是仇殺、還是劫財,或是劫色?到底又是誰殺死了她?是熟人作案、還是生人作案?為何非要她死?究竟是什麼人?又是什麼動機、什麼目的?她的手機上,最後壹個與她通話的,到底是誰?是她打出去的,還是誰打進來、打給她的?等等這些,為何沒有人關心?這正常嗎?專案組到底想破案、還是想坐失良機?

  就這麼想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覺著眼前壹亮,也有了壹種親切的感覺。

  擡頭壹看,笨哥才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地晃悠到了天上人間的牌樓下。心裏想著,就沒有管、也沒管住兩腿。笨哥自己也笑了。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又想:來都來了,有啥好怕的?再說,咱已離開了專案組,更不用避嫌了。難道不是嗎?

  就這麼想著,笨哥走過身邊壹輛輛高級轎車,又壹步步踏上高高的臺階。門童畢恭畢敬為他打開大門,他也沒任何表情或表示;因,他又在想:是自殺、還是他殺?是仇殺、還是劫財,或劫色?是誰殺死了她?是熟人作案、還是生人作案?

  進了門,分立兩邊的迎賓小姐齊聲道:「歡迎光臨。」

  笨哥也似沒聽見。他下意識地踏著紅地毯,走過大廳、走上樓梯,而後走向吧臺。

  遠遠地,珊姐已註意到了笨哥。

  本想過來打個招呼,但走了幾步後,珊姐還是站住了,只是給吧臺裏的那幾個服務生遞了個眼神,讓他們好好招呼笨哥。

  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坐下,點了壹杯雞尾酒,笨哥心不在焉地把玩了壹小會,而後壹仰頭、壹口喝了下去。

  「帥哥,不請我喝壹杯嗎?」突然,壹個嬌滴滴的、少婦的聲音悠蕩了過來。

  「憑什麼請妳喝壹杯呢?」笨哥頭也沒有回。

  「帥哥,妳不需要我嗎?」

  笨哥這才回過頭來,打量了下少婦,道:「妳又不是賣的。」

  「妳這人說話,咋這麼難聽?」隨後,少婦笑道,「對妳,沒準可以例外。」

  「妳肯賣,我還不願意買呢。」

  「不能這麼欺負人吧?還不趕緊請我喝壹杯?」

  「請就請,多大的事?」笨哥朝服務生比劃著:給自己再來壹杯,也給少婦來壹杯。

  「謝謝!」少婦接過酒杯,對服務生道;自然,也是對笨哥說的。

  「是臺灣人吧?」笨哥問。

  「妳怎麼猜到的?」

  「聽口音。」

  「口音?我這可是正宗的京腔。」

  「妳這也算是京腔?還正宗的?是臺灣老師教的吧?」

  「咯咯。」少婦笑個不停。笑夠了,少婦示意服務生:給笨哥和她自己,再各來壹杯。

  「我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在寶島開了家貿易公司。」少婦道,「這些年大陸發展得快,我就過來了,開了兩家子公司。誰料,這邊的生意好做,如今的業務都超過了母公司。」

  「有錢了,就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

  「沒有的事。」少婦笑道:「這是我平生第壹次搭訕帥哥,便吃了妳的閉門羹。羞死了。」

  閑聊著,妳請壹杯、我請壹杯……不知不覺,兩人已酩酊大醉。

  少婦要買單,笨哥道:「誰請的誰付。」

  「分不清了。」服務生道。

  「那就AA制。」

  付了賬後,少婦欲扶笨哥去開房,醒醒酒。笨哥右手模擬成手槍,食指頂在了少婦的肋下。如果真開槍,這壹槍的子彈,能打穿心臟,也能穿過身體、再打穿腦殼。

  少婦笑著與笨哥對視了壹下。笨哥這才發現:少婦的手早已在自己的顎下,手指上那冰涼的鉆戒正頂著自己的頸動脈。如果手裏握著利刃,此刻頸動脈就已被割斷;如果鉆戒上有劇毒,這時也大約毒侵全身。

  棋逢對手。笨哥心裏這麼想,嘴裏卻對服務生道:「去,把珊姐給請來。」

  說完,兩人攙扶著、且扶著吧臺,才能站穩。

  待珊姐到時,少婦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笨哥道:「找人給她開個房,醒醒酒,好生照看著。」

  珊姐派人將少婦挽了去,而後問笨哥:「妳也壹起去吧?」

  「我不去。」笨哥道:「妳,把我、放在大廳的角落裏,別讓人、打攪我。」

  如是,笨哥被架到了樓下的角落裏。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珊姐跑來搖醒笨哥,道:「那個少婦跑了,自己跑了。」

  「怎麼會跑了呢?都喝成了那樣,怎麼可能自己跑掉呢?」笨哥的酒,也驚醒了壹多半。

  「我也納悶。」珊姐道:「派去照看她的人說,只是上了個廁所,且還是就在套房裏,出來就不見了人影。」

  「快,去監控室,調看錄像。」笨哥極職業地道。

  跟著珊姐來到監控室,把相關的錄像都調看了個遍,也沒能找出破綻——樓道裏、大廳裏、大門口,竟都沒有出現過那少婦的身影。

  臺灣?少婦?笨哥的腦子裏突然鉆出個念頭:難道是、臺灣軍方的情治部門,看上了我?

  這麼壹想,將自己也嚇出了壹身冷汗。

  甚怕精明的珊姐,也會意識到什麼。笨哥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天上人間。

 

  太陽剛剛落山,天邊還飄著壹抹晚霞。金紅色的晚霞,輝映著蔥綠的山。山不高,江南的丘陵地帶都這樣。

  山的那壹邊,是太湖。

  村落不小,當是早年繁華過,只是如今已雕零。

  老宅是青磚的,約有壹二百年了。門楣上有塊磚刻的浮雕,凸起的字是「耕讀人家」。

  想來,花魁的祖上,也是讀書人;有無功名,就不知道了。

  ……

 

 

世事如局局如戲,好看好看

    ——顧曉軍小說《天上人間花魁之死》五大看點及閱讀體驗

 

              波心投影

 

  顧曉軍長篇小說《天上人間花魁之死》終於看完,掩卷沈思,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如果我是書中人物,身陷局中,我該如何自處與應對呢?細思極恐,生活中,我們每個人不都在局中嗎?或為棋手、或為棋子,或設局、或解局,或以局為樂、或為局所困,或胸懷全局、妙著連連,或應對失當、局面艱難……再想又樂,這篇小說,不就是作者為讀者而精心佈設的局嗎?當然,我們喜歡這樣的局,畢竟,這麼好看的長篇、許久未見,這麼實用的解局寶典、聞所未聞。想著想著,我就想到了這個題目——「世事如局局如戲,好看好看」,用這個題目來與大家聊聊顧曉軍小說《天上人間花魁之死》的五大看點及閱讀體驗。也算是對作者的壹種回報。

  《天上人間花魁之死》(為方便敘述,以下簡稱「《花》作」),寫的就是局。這局非常局,局中有局、局外有局,環環相扣、步步驚心,進退攻防、跌宕起伏,局內局外、犬牙交錯,棋手棋子、糾纏不清。這樣的解局寶典,以案入局、破案解局,案局相連、案局相迷;棋子讀之、想當棋手,棋手讀之、想當高手,高手讀之、自愧弗如。這樣的精彩故事,寫局如戲,似戲如局,寓意深遠,引人深思;愚者讀之、盡出意料,常人讀之、頓時開竅,智者讀之、會心壹笑。總之,世事如局真的好看。如何好看,且聽我細細說來。

  看點壹:《花》作中的棋子,入戲太深

  《花》作中的小景、刀疤、富商等人,是棋子,棋手叫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不問正確與否,從不關心可能的危害,如此扮演棋子角色,入戲不可謂不深。比如,他們的放風、爆料、造謠,竟將壹位……他們事前事後並未對此多作思考,他們思考的只是自己可能分到的利益、可能得到的獎賞。雖然《花》作中並未對這些小角色進行必要的處罰,但其中的是非曲直,相信讀者會有自己的思考與評判。我只是為他們入戲太深、丟失自我、丟失人性感到悲哀,對他們的惡劣作為造成的惡劣後果感到遺憾,並不想對他們有太多苛責。畢竟,都淪為棋子了,自己哪天死、在哪死、怎麼死都不知道,妳還能要求他們怎樣呢?倒不如學學作者,大度點,這局就放過了,以後再入局,就只能看造化了。

  看點二:《花》作中的棋手,冷血無情

  壹個……為洩綠帽之恨,動用公器、作案設局,非常冷血。為讓自己的局更加完美,更加天衣無縫,更加具有轟動效應,這棋手竟然將壹個活生生的人——也就是天上人間的花魁,壹個與自己無任何關聯、對自己無任何威脅、對自己的利益無任何影響的,無辜的局外人,硬生生拉入局中、取其性命。花魁到死也沒想到壹個毫不相關的人會來謀殺她,她錯就錯在離兇手的敵人太近。而兇手(也是棋手)到死也沒有為殺死壹個無辜的人而懺悔,原因可能僅是:這個被殺的人真的與他沒什麼關係。謀殺犯罪哪裡都有,但這種將無辜人員無端拉入局中、當作棄子謀殺的,還是少見。這種冷血,與恐怖分子有何區別!可憐的花魁,好悲摧的小人物,縱然有過……那般的紅得發紫,那般的被大人物們簇擁,也逃不過命喪他人之局的悲劇。

  看點三:《花》作中的棋局,機關重重

  棋手起初只想整人(並未想到殺人)以洩憤,但苦於找不到對手的致命傷,不得不從私會小姐等著手設局;原本只想通過爆料對手私會小姐等,搞臭搞垮對手,但推演後覺得殺傷力不夠,達不到目的,於是想到把事情做大,想到了以殺人案做局;殺人案哪那麼容易過關,於是想到了製造自殺假像;自殺假像也不是簡單的呀,破案高手笨哥就在身邊,於是想到用精神類藥物作案;精神類藥物也不是容易到手的,於是想到鉅款購買;鉅款從哪來呢,就從將死的人身上索取……在此過程中,藏心機、暗謀劃苦心積慮,順之生、逆之亡膽大妄為,無所不用其巧、無所不用其極。雖然最後亦未能逃脫「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玩家」宿命,但其設局之險,真可謂機關重重,若不是設計過度、戰線太長、節點繁多,解局者幾乎很難發現其破綻。旁觀此局,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看點四:《花》作的局與戲之外,是作家的功底

  《花》作在創作方式上,絕對算得上教科書式的範本。細讀《花》作,我們不難挖掘到作者創作的幾大秘訣:其壹,敘述方式服從閱讀需求。偵破小說的讀者通常都希望自己的思緒能隨著案情起伏,獲得類似於「共同偵破」的參與體驗。《花》作採取的方式,就是不分章回的自由敘述。好處是故事進程快慢不受章回篇幅限制,壹切以案情發展為準,確保時時抓住讀者,讓讀者不破案、不放手。其二,佈局構思是立體思維。正如作者在其哲學著作《事物往往是立體的》中所說:「妳做壹件事,常常只考慮妳與對方的關係。其實至少還有壹人在觀察妳(事實上遠不止)。若不把那人的觀察與反應考慮進去,顯然妳是失策」。這壹思維在《花》作的佈局構思之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其三,人物刻畫中性中立。作者在人物刻畫中,無論正角反角,都以中性中立的筆觸切入,後面的發展,到底是正角還是反角,究竟走向生還是走向死,全都讓人物自己去「作」;這種壹路「作」到最後的人物,個個鮮活、特徵分明,讓人印象深刻;避免了那種先入為主的、讓讀者失去想像的、臉譜化的、令人乏味的人物刻畫方式。其四,語言風格簡潔明快。作者是短篇小說高手,他將其短篇小說創作中的簡潔明快風格帶到了這部長篇之中,讓人讀起來非常暢快、輕鬆。即便是壹口氣讀幾十頁,也不會有冗長繁雜、疲勞犯困之感。

  看點五:《花》作的局與戲之上,是立意的高遠

  《花》作把壹個戰鬥英雄寫成壹個殺人犯,其用意立意是非常高遠和深刻的,這也必將成為其最大看點之壹。怎麼認識用意立意的高遠深刻呢?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莫言的《紅高粱》恰相反,是把強姦犯、殺人犯寫成抗日民族英雄。

  《紅高粱》把強姦犯、殺人犯、土匪余占鼇寫成了抗日民族英雄,莫言想隱喻什麼、想表達什麼呢?是想說英雄不問出身、不問過往嗎?是想說壞人也會幹好事嗎?還是說好人不抗日、壞人不得不挺身而出?那些被日本侵略者奸殺的同胞令人同情,而那些被土匪余占鼇奸殺的同胞就該成為造就「英雄」的代價嗎?這是什麼邏輯、什麼價值觀、什麼立意?是不是善惡不分、是非不辯呢?

  再看《花》作,我們不難讀出這麼幾個方面:第壹,英雄也是人,會犯錯甚至犯罪,看待英雄應當客觀理性,可鼓勵英雄、歌頌英雄,但絕不可盲目崇拜英雄。《花》作中的警花就是因盲目崇拜邢隊,而未能在朝夕相處中發現其犯罪的蛛絲馬跡。第二,既然英雄也是人,就該讓他們同普通人壹樣接受法律和道德的監督約束,這是社會管理者的天然職責。遺憾的是……並未讓邢隊的權力和行為受到應有的監督和約束,以至於他可以指揮臥底去幹壞事。第三,英雄原本具有優秀的個人品質,何以在職場社會中蛻變成了殺人犯,而這不正是人類社會應該認真反思的問題嗎?從這三個方面,我們不僅看到了作者對人類及社會問題的深刻反思,對推進社會進步的良苦用心,更看到了他與莫言在價值觀、為人品性上的天壤之別。

 

              2019-08-07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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