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最後兩天回南部。

29日在台南成大辦事、30日中午，與女兒「玫瑰園」用完中餐，直驅
雲林，準備返家探望父母，同時拿盒老爺飯店的月餅孝敬老人家。

午後1點30分左右離開，台南微微飄著雨絲，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北
行，天氣轉好，還出太陽，3點多進入雲林縣境，天空突然轉黑，烏
雲密布，轉入斗南交流道，傾盆大雨猝不及防地落下。

「故鄉以豪大雨迎我」。

這雨，像只落在此刻，如盆水狂洩，車前茫茫一片，雨刷壓到最快速
，視野依然有限，原想返家前，先到虎尾「同心公園」走走。

雨擾亂了行程，不過，沉思幾秒後，仍決定往青埔方向走，沿堤防道
路，直接到虎尾鐵橋和公園。

可雨太大了，轉錯彎，出來是虎尾若瑟醫院，只好先繞道糖廠宿舍區
，再到公園。

公園裡有太多年少身影；車經虎尾溪上鐵橋，開了車窗，拍下雨中橋
影，沿堤防到虎尾科大，再轉進公園宿舍區周邊，植滿老茄苳樹的道
路。

小時覺得宿舍與招待所區的林蔭大道，寬大無比，於今只覺得小，一
部車就佔滿車道，但依舊優雅；停下車，就著玻璃窗，趁雨刷左右刷
雨的空檔，拍下豪雨中的老茄苳樹，以及人去樓空的日本宿舍。

繞到糖廠冰店旁，停了車，猶豫著要不要下，這雨，即便有「500萬
的大傘」，下半身一樣濕透；終究還是下車，公園步道早已積滿水，
護著相機，撐傘走到茂園，膝蓋以下已全濕。

茂園有座花棚，從捲曲的枝幹，可以臆測年齡不小，拍了花棚上的花
朵；這花不知什麼名字，好像四季都開，堪稱國寶級。

雨中，再步行到一座蔗農抱甘蔗的紀念銅像旁，步道邊的老茄苳樹，
高聳入天；中學時，常在樹下準備聯考，偶而見到「紅豆冰」，還有
住「四十間」的鄰居騎車經過，都停下聊天。

老茄苳樹於我也有特殊印記。小學和鄭長英常參加全縣兒童寫生比賽
，同心公園是熱門景點。一回，和長英都畫「茂園」旁的日本建築，
兩人都入選，後來參觀得獎作品展，發現第一名是外校一名高年級女
生作品，畫的是植滿茄苳樹的林蔭道，寂靜無人，有著寧謐靜好的氛
圍，小小心靈深刻感受：畫畫可以這麼美，簡單卻無限。

豪雨中的茄苳樹，又是另一番風景了，一樣美，且充滿詩意。

豪雨約莫1小時，漸漸停歇方返家；儘管褲子、鞋全濕，停格的畫面
後頭，卻有著陽光般的欣悅。

「神經啊，這麼大雨還去散步.... 」熟悉的聲音，已經從門裡傳出
來。

PS：1.同心園是雲林縣虎尾鎮的知名園林。
    2.「紅豆冰」是一位好友的外號。
    3.「四十間」是糖廠一處宿舍區的統稱，有40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