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第十二回 - 山一程，水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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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第十二回

2006/06/14 21:56:58瀏覽432｜回應0｜推薦4

夜裡，服藥後的凌兒正沉沉地睡著，
均勻的呼吸聲，代表了病情已穩定下來。
映在窗戶上的樹影微晃，ㄧ道人影在無聲無息中，
已飄然落在凌兒的床旁。
在沒有月光的深夜，ㄧ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眸，
緊盯著凌兒熟睡的臉龐，在黑暗中，忽隱忽現…
平靜無波的眼神，在流轉之間，倏然殺機突現，
ㄧ抹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的銀白，瞬間撲向凌兒的胸口！
比那一抹銀白更快的，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另一道身影，
在那抹銀白染上殷紅之前，另一隻手緊緊掠住握著銀白色匕首的手。
黑暗中，兩雙明亮的眼睛對上，
兩道身影隨即消失在凌兒的房間。
兩道身影離去之後，另一道影子悄悄地來到凌兒的床沿，
一雙晶亮的眼睛，細細地檢視著熟睡中的凌兒…
隨著凌兒睡夢中的一個翻身，房間內已無其他人影的蹤跡。

「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
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打破了樹林中一片黑暗的寂靜，
雙眉緊蹙的文長緊緊抓著無心握著匕首的右手，
逼近無心沒有表情的臉龐追問。
無心冷然地甩開文長握著自己的手，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情感起伏，
只是靜靜地面對著文長，沒有開口回答文長的問題。
文長見無心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指著無心原想破口大罵：「妳…」，
最後卻只有無奈地嘆口氣：「唉…妳從小在影樓長大，
難道你還不知道影樓的規矩嗎？」
無心微側過身，望向原該是一片星光，卻在綿綿雨絲中隱去光芒的黑暗，
淡淡地開口：「我知道影樓的規矩，我也清楚我在做什麼！」
文長看著無心，忿忿地說：「妳知道！？如果妳清楚的話，
妳根本就不該去行刺駱姑娘！若不是今晚是我先阻止妳，
而是少主出手的話，妳現在已經是影樓的叛徒了！」
影樓雖然做的是殺人事業，卻有一套嚴密的戒律，
身為影樓中的殺手，是沒有權利選擇殺或不殺，
每ㄧ次的出手都必須服從組織的命令，
不論是未殺該殺者或擅自殺害未下命動手者，都視為叛命者。
今日無心擅自動手，以違反影樓規律…

無心聽到文長提及星影，情緒不免受到影響，
倏然轉過身、冷冷地對文長說：「你不該阻止我的！
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再動手的！」
在見到無心毫無閃爍、絲毫沒有任何悔意的雙眼時，
不免為之氣結，抓著無心的兩臂，拉近兩人的距離、盯著無心的眼睛說：
「不該阻止妳！？妳真這麼天真到以為你能成功嗎？
妳未免太小看影樓少主的能耐了！
若不是我出手，妳這會應該已經死在星影的劍下了！」
文長越說越氣憤，握著無心雙臂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妳知不知道妳在玩命！
不要用妳自己的一條命，去試探妳在星影心目中的位置！
妳就這麼希望有那麼一天，我的刀鋒是向著妳的嗎？」
身為影樓少主的貼身護法，文長的職責就是斬除影樓中的抗命者。
彷彿是自己的心事被說中般，無心的情緒由冷漠轉為激動，
對文長一連串的質問吼回去：「我是為影樓好！」
「妳…」文長正要為無心固執發作之際，
ㄧ道聲音插入倆人的爭執：
「我倒想知道，殺了駱凌兒對影樓有什麼好處？」

星影一派愜意地從黑暗中現身，
只是他臉上的寒冷顯示他的心情並未如他聲音一般輕鬆、愜意：
「留著她，對影樓又有何傷害？」
四周圍的黑暗似乎因星影的突然現身而為之凝固，
無心的身子微微僵硬，原本激動的情緒也刻意壓下，
恢復毫無表情的冷漠。
文長感覺到無心細微的顫抖，輕輕地放開了無心的雙臂。
並不著痕跡地微擋在無心與星影的中間…
「無心？」星影追問，
無心低著頭，微吸一口氣，抬頭迎向星影冷酷的眼神…
「說！」星影不耐地斥喝。
「屬下…屬下為恐駱姑娘將成為有心人威脅影樓的弱點，對影樓不利…」
無心將自己的憂慮說出。
星影濃眉一挑、哼的一聲，轉過身背對無心及文長兩人：
「無心，妳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轉著圈子說話了？」
無心眼波一黯：「屬下只是擔憂少主…少主對駱姑娘投入太多關心…
駱姑娘恐成為有心人士威脅少主的…」
「無心，妳還記得我幫妳取名為無心時，對妳所說過的話嗎？」
星影冷冷地打斷無心未完的句子。
「無心永記在心！少主為無心取名為無心，
就是希望無心沒有任何情感牽絆，做一個絕對無心的殺手！」
無心看著星影的背影，眼中閃著一股熱切。
她永遠都忘不了，她成為無心時，星影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ㄧ個字；
其實不單單是那ㄧ天，從那ㄧ天起，星影對她所說過任何一個字，
她都記的一清二楚。
「一個只會服從的木偶…唉~」
文長在心裡為無心多加了這一句的解釋，同時為無心感到無限的悲哀…
「很好！永遠不要忘記，你叫無心！」
星影轉過身面對無心，臉上雖然帶著一抹淺笑，
但那冷到沒有溫度的語調，正是星影發怒的前兆。

文長暗暗拉近自己與無心的距離，右手背在背後，以備在星影出招的同時，
能來得及拔刀為無心擋下星影的攻擊。
星影繼續帶著那一抹輕笑，冷冷的對無心說：
「妳既然明白自己是無心，就不該有心！」
無心心頭一沉，瘂聲回應：「屬下…多事了…」
星影向前ㄧ步的同時，文長也護著無心後退一步，
為星影的冷漠正在傷感的無心，並未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氣氛的弔詭，
星影暗自將文長的細微動作看在眼裡，眼眸一黯…
對無心下命：「妳走吧！念在你初次違命，本次便不做懲處；
若再犯，休怪影樓無情！」
無心低頭領命，身影隨即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要懷疑，這是分隔線＊＊＊＊＊＊＊＊＊＊＊＊

在樹林中，文長並為因星影開口讓無心離去而放鬆警戒，
直到確定無心已離去之後，方才放鬆戒備。
當他在放鬆戒備的同時，星影的長劍猛然出招、往無心離去方向突擊，
文長瞬間刀起刀落，擋下星影淩厲的劍鋒。
星影隨即收起自己的用劍，冷冷地看著文長：
「今晚若不是你先出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若不是文長先出手抓住無心的雙手，在無心刺向凌兒胸口的同時，
星影的劍必然先斷了無心握刀的手！
文長也收起自己的刀，看著星影說：
「我知道你在凌兒姑娘的房裡，所以我才會多事攔下無心！」
星影看著文長，嘆了一口氣：「你太仁慈了！」
「是你太冷血了！」
文長哼著一聲、為無心抱不平：「是你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的！」
星影望向無心離去的方向：「我從來沒有強迫她，留與不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是啊是啊…是她自己選擇的」
文長一個人咕咕噥噥、小聲地抱怨：「你只是用你那張臉去迷死無心，
讓無心心甘情願選擇為你賣命」
星影濃眉一挑：「你咕咕噥噥地在說什麼？」
文長聳聳肩說：「沒事，我只是說：沒錯！一切都是無心她自找，
是她非要跟著你身邊為你出生入死，我們的沈大少主一點錯都沒有！」
星影望著文長的嘻皮笑臉，哼了一聲，頗不以為然。

文長搭住星影的肩頭勸道：
「你難道就不能看在無心為你賣命那麼多年的份上，對她溫柔一點嗎？」
星影望向文長：「對我來說，她跟影樓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差別，
都是為我工作的屬下！」
文長放開搭住星影肩頭的手，望著星影一臉正經地說：
「有時候我真想嚐嚐你的血，看它是不是冰的！」
星影哼笑一聲：「我還以為我在你心目中，已經是個沒血沒淚的傢伙了！」
星影突然掠住文長的肩頭，一臉嚴肅地說：
「我當你是兄弟才勸你，如果你真對無心有意思，早點讓她變成你的女人！
不然…有一天，她遲早會命喪在我的劍下，我不想跟你兵戎相對…」
文長歛起一臉的嬉皮笑臉、正經地看著星影說：
「如果有一日，無心真的背叛影樓、背叛你，
我不會逃避我身為影樓護法的責任，我的刀…會是揮向她的。」
星影看著文長，臉部緊繃的線條放鬆了下來，
揚起一抹笑容，對文長伸出手來：「好兄弟！」
文長伸出手來握住星影的手：「好兄弟…」
文長突然靠近星影：「是兄弟才提醒你，無心的擔憂不無可能發生！
不過，我發現我還蠻期待有那麼的一天，至少你會比較像個人！」
文長拍拍星影的肩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隨即瀟灑離去，留下星影一人面對他離去前所丟下的一席話。

第十二回 ~~完~~

~~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