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之外傳~「風起雲揚」3 - 山一程，水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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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之外傳~「風起雲揚」3

2006/04/05 08:36:59瀏覽315｜回應0｜推薦5

他甫一上任日帝之後，就面臨到許多重大的試驗要面對，
由於新日帝登基時間過於匆促，且近一年的時間未在皇城中的政治中心，
許多大臣總認為他對於政務上不夠了解來龍去脈，
直接挑戰他日帝的威嚴。
此外，皇朝週邊的勢力，見皇朝內部有所鬆動，人心惶惶不安，
是咬下昊天皇朝這塊肥肉的好時機，頓時硝煙四起、戰鼓震天，
北有寒玉國入侵、南有玉竹一族蠢蠢欲動、東有海寇襲民。
初一登基，他就要面臨內憂外患諸多難題。

難題向他迎面撲來，壓力不可不大，
畢竟昊天皇朝的存亡關鍵就取之他一念之間。
他卻堅持為逝去的前任日帝守孝三天，
三天中一個人守在靈前靜靜地為他的帝父禱念，
不準任何人進入、不見任何人，
連送來的飯菜都是放在門外，再由她送入。
他的閉關讓皇城中耳語四起，
許多大臣紛紛競相口傳、批評，
說他沒有擔當、說他是在逃避、指責他沒有身為日帝的責任心….
守在寧靜的靈堂門外，面對身邊一則又一則的紛亂耳語，
她的心情卻是一片清明、平靜。
她知道他並非是貪生怕死、膽小怕事之徒，
他就如同猛虎一般，不會盲目地往敵人身上直接撲去，
而是詳細地觀察四周、了解獵物的行動之後，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全力撲倒眼前的目標；
現在的他，就如同蟄伏的猛虎，冷眼觀察四周的紛亂。

就在第三日夜晚將盡之際，房內傳來他喚她入內的聲音，
她推門進入，一身白衣的他獨立於諾大的靈堂上，看著前任日帝的牌位，
她來到他身旁，他未開口、她也未出聲，
倆人便靜靜地立在靈堂上，任時間在身邊一點一滴的流逝。
許久，當天空逐漸從黑色開始變化時，
他的聲音悠悠地打破一室的寂靜：「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帝父就一直在我身邊教養我、呵護我。」
他望著帝父的靈牌，過去的日子依然如此鮮明：
「身為日帝、國事繁忙，他卻堅持我的教養必須由他親自來。
再忙，每日三餐都會來陪我用餐，用餐時，總是我嘰哩瓜啦的說話，
他總是專注地聽我說我生活上瑣碎的點點滴滴；
晚上，他則親自教我念五書四經，
一字一句告訴我涵義、教導我如何以書為師、以古為鏡….」
回想起過去與帝父相處的點滴，一股苦澀直上心頭。
緩緩地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啞澀：
「我高興的時候，他比我更開心；
我耍性子胡鬧的時候，他也不罵我、打我，
只牽著我的手、帶著我一圈又一圈在皇城走著，等我心平氣和…
他總是由得我任意所為，因為他說他信任我的決定…..
不論何時，他總是陪伴在我身邊，為我遮風擋雨…..
可是….可是在他最需要我陪伴日子裡，我卻不在他身邊….」
他的悲傷她深深地感受到，從小跟他一起成長，
她非常了解他與日帝之間的父子情深，
她有股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他的衝動，
當腳步要踏出去的那一瞬間，她遲疑了…
她的腳步又縮了回來，只是靜靜地聽他訴說他的心情….

在一陣沉默之後，他的聲音恢復平靜，緩緩地訴說：
「帝父從來不強迫我去遵守什麼尊者儀禮進退，
也從沒有強迫我去承受日帝所背負的重擔…
記得我在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帝父，該如何當一個好的日帝？
他帶著我從皇城眺望擎天城，告訴我：
去仰望天、去崇敬地、去堅定自己的心，
閉上眼睛、風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那現在就請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帝父已經不在我身邊了，我一個人真能撐起昊天皇朝嗎？
我能不負帝父將昊天皇朝託付給我的期望嗎？…」
「你可以的！」對於他對自己的質疑，她不自覺的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倆人眼神相對，
她遲疑了一會，開口打破膠著的沉悶：「我相信你！」
他淺淺地笑了，看著她問：「「你憑什麼相信我？」
她斬釘截鐵地回答：「因為你是端陽，是當初跟我在花園許下承諾的那個男孩！」
他嘴角上揚的角度加大了，眼睛閃著過分明亮的光彩，
整個人逼近她眼前，追問：「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你看走眼嗎？」
對於他的逼近，她一步也沒有後退，雙眼直視他的眼睛：
「只要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端陽，我絕對相信你！」
看著他深如潭的眼睛，她堅決地說：
「如果你要當一個混世魔王，我就當你殺人的鬼修羅；
如果你要當一個慈愛的佛陀，我就當為你開路的金剛衛士。」
她如同宣誓般地對他說：
「不管你要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不管你是成神還是成魔，
我都會再你面前幫你開路、斬除一切障礙，追隨在你身邊。」
她的話，讓他內心受到極大的震驚，看著她清澈的眼神，
他知道她真的會永遠追隨著他，原來真的有人願意義無反顧追隨著自己….
他笑了，那清亮的笑聲充斥在靈堂上迴響，
她也笑了，那是她常聽到的他的笑聲，他又是那個充滿自信的他了。
白光從窗格中照射了進來，為原本黑暗的一室帶來一線光明，
他望著窗外轉白的天色：「七天前的這個時刻，帝父離我而去，
我卻用悲傷困住了帝父也困住了我自己；
今天的這個時候，我將會走出去，放手讓帝父安心地離去。」
他推開大門，簡潔有力地對門外的恃官下了命令：
「傳本帝君口喻，令雲雨風雷四相立即至議事堂商議大事！」
「是！」恃官們火速領命往四方散去。
他轉身回到她的身邊：「隨本帝入內！」
她跟著他來到靈堂側他休息的房間，房間內卷宗四散、一室凌亂，
他隨意往一長椅上倒臥，交代她：「一刻鐘後，叫醒本帝。」
隨即閉上眼睛休息小寐。
她立在一旁守衛小寐中的他，順手拾起一卷宗看是什麼內容，
發現一室的卷宗，都是他在外試驗的那一年，大臣們上書的卷宗。
她猛然轉頭仔細端詳他的臉，雙眼有著深深的黑眼圈，
這三天，他必是不眠不休地看完這一年以來的券宗吧！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起，他依然還是那個與她手勾手、許下約定的男孩，
她望向窗外的旭日，她感覺到了，
風，即將揚起。

~~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