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去餐廳用餐時，服務生總會把帳單放在男生那一頭。另一種情形是一對情侶逛街購物時，就算買的是女方的東西，店員仍會試探性地看看是不是男生要結帳。

再看另一種狀況，男生為了追求女生展開金錢攻勢，今天送禮物、明天請客吃大餐，若順利追到了而兩人也濃情蜜意倒還好，一旦徒勞無功或彼此分手，也總會偶有所聞那惱羞成怒的男生要女生退回所有的餽贈。

結果，每一次都要男生付錢嗎？男生付錢或送禮物後，是不是暗暗希望跟女生來個「禮物交換」，期待女生也會給予「回饋」？（女生為何要理會男生的期待？）

一位熟齡美女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心想這是個什麼芝麻瑣碎的問題，男生負擔約會費用是理所當然，「不然，」她說：「女孩子哪有這麼好追的？男生追女生當然要有所表示，女生是值得被寵的。而且出去約會讓女生付錢，不是會讓男生面子盡失嗎？」至於那些分手時還要追討回送出去的禮物的男生，則被她評為沒水準。在她看來，兩個人在一起一定彼此都有付出，就算是被追求也好，女生不也付出了時間、青春，以及或多或少的感情，尤其是女孩子的青春，這要怎麼衡量？

另一位立志當獨立新女性的妹妹，則以為約會時就該均分所有費用，不應該都是讓男生付錢，這樣讓自己太像小女人了，她不喜歡，而且她說：「到時候如果要分手，也不會覺得誰欠誰。」如此在男生面前，說話可以比較大聲，不會矮人一截，甚至擁有主導地位。

於是，熟齡美女忙著打扮迎合男生，獨立妹妹忙著賺錢應付生活開銷和約會花費。獨立妹妹在熟齡美女眼中是個笨女孩，而獨立妹妹看熟齡美女則十分不以為然。他們一人在原本的男尊女卑關係中替自己謀些利益，另一人努力翻轉這層關係，但多少有些遺憾和期望，究竟孰是孰非，想來沒有誰是絕對的贏家。在這誰都想當老大、不想失面子的社會中，付錢有時候似是權力展現，而女生向來懂得隱密地運用這「權力」讓自己更好，管他誰當老大。

那麼，約會時究竟該誰付錢？這是不能說的祕密了。

（初刊於聯合報繽紛版2011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