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的發現

明天是母親節，但主日要聚會，所以沒有辦法回娘家，就預定今天早上吧！感謝體貼的老公這麼提醒我，因為婆婆已逝，他知道我一定會回娘家的，所以規劃好時間行程。

其實，因為都著台北，幾乎每週也都回去看爸爸，所以很方便。只是，今天中午約好要請爸爸媽媽吃飯，推整天坐輪椅的爸爸出來曬曬太陽，喝點小酒。（真不知道我是在過父親節還是母親節？）

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情，面對媽媽，她不是我的親生媽媽，也不是從我一出生就收養我、把我捧在手心的那死去的媽媽，她是養育了我十三年的媽媽。

從小，因為沒人跟她聊天，她就跟我聊，然後很多抱怨，讓我覺得很煩；或者，用著酸酸的語氣，說我才是命好！然後數落著我，從小不會撒嬌，不會討好她，簡單來講，我就是一個不會黏人、不會拍馬屁的人。所以，她不喜歡我！在她心中，除了我兩個弟弟，就是她娘家的那些人最重要。

爸爸在我面前，也不會稱她為媽媽，總是說：「妳阿姨……！」直到長大，為了避免長大的弟弟有不好的感覺，我慢慢地在自然的狀況中，喊她媽媽；但爸爸仍在我面前，自然稱呼她為：「妳阿姨……！」似乎母親節我應該去看的是，我那死去媽媽的骨灰，而不是這個養育我長大，活著的媽媽。好像，只因為她嫁給了我爸爸，所以要照顧我。

我對她沒感情嗎？當然不是！除了對爸爸的依賴外，這世界除了她，有誰認識我，與我相處更久呢？

還在家中的時候，她說我穿太厚了，還說我胸部怎麼這麼大，發育太好了，我心想：「我發育的時候，不是妳養育的嗎？」

到餐廳吃飯點菜的時候，問要吃什麼青菜，我點了「乾癟四季豆」，因為離家後，很少吃到媽媽煮的菜，小時候在家，她很節省，總是做乾癟四季豆，炒黃豆芽這些菜，而我也最喜歡吃。

但今天的乾癟四季豆一端上來，媽媽說：「這看起來好像不好吃！」我一夾起來咀嚼著：「是不好吃，沒有媽媽的味道，沒有小時候帶便當時媽媽做的好吃！」接著爸又說：「那是客人太多，乾癟悶炒的不夠味啦！」

我真的很懷念小時候帶便當媽媽做的菜，雖然那時候都覺得不好吃，不合胃口，也覺得媽媽從來不會特別做我喜歡吃的，總是爸爸或弟弟要吃的。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是她養大的，雖然許多歲月不經意的過去，但似水流年總洗不盡這點點滴滴的事實。（蕭正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