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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6/09 13:12:17瀏覽323｜回應0｜推薦0 | |
| 記得小時候的房子是用泥土塊跟竹子砌成的. 地板則是黑黑的土.. 而每當冬天氣溫低 牆角就會堆上一層白白的霜 而大部分的家庭也都是這般的景象.. 一早起床就是掃霜.. 阿公喜歡看布袋戲 老爸就省喫儉用的為他買了台黑白電視 當時有電視的家庭不多 所以每到雲州大儒俠開演的時間. 家裡內外總是擠滿了來觀賞的鄰居 有的坐地板..有的坐小板凳 有的坐長條椅..有些大人就乾脆站著看.. 有些人只是利用這段吃飯時間休息 所以把飯碗就直接端過來吃 原本就不大的客廳..彷彿就要被擠爆了.. 不過大家在一起觀看的感覺很熱鬧..很開心... 開演時..大家都靜默無聲.. 好像正在欣賞一場世界大鉅 看到真假仙出場開講.. 大家就一陣哄笑.. 看到哈麥二齒出來..大家就會學他哈麥..哈麥的講話.. 戲散後大家又開始學怪老子的聲音.. 學藏鏡人的狂笑聲.. 就是學不會史艷文溫文儒雅的語調.. 阿公總是笑笑的看著大家嬉鬧.. 一陣之後便各自歸位上工.. 阿公總愛坐在藤椅上.. 說著當初是怎樣的從福建過來台灣 怎樣甘苦打拼.. 說老爸要去前線當兵時大家是怎樣的擔心 因為去多返少... 阿公牙齒幾乎要掉光了.. 所以他只吃稀飯.. 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是這樣瘦弱的模樣 走路總有些低駝著背..撐著柺杖緩步行走.. 一手牽著我走向他熟悉的園地.. 阿公有個姐姐---跟他一樣瘦瘦的姑婆.. 最愛看姑婆走路 因為她總是裹著小腳.. 柱著柺杖小步小步的走.. 她的深藍繡花鞋很可愛 晶亮的繡線上頭還有顆珠子.. 我老是吵著她把布拿下來讓我看看 她總說..醜死了..不要看.. 她頭上也圍著一條深藍的絨布頭巾.. 有點像現在運動用的頭圈.. 中間有顆珍珠.. 她總是梳著包頭..抹著髮油.. 聽說那是橄欖油..有股刺鼻的味道.. 姑婆家離我家有幾百公尺的距離 我想不出她要走多久才會到.. 有時我陪她走回去.總覺得好遠.. 因為她真的走很慢..而我又用跳的.. 姑婆家四邊都種滿了七里香當圍牆 所以她身上總有七里香的香味.. 她常用手帕包來白色的花瓣 讓我家也有七里香的味道 而我仍記得她往生時是92歲 每當我跟老爸上山..經過..就會跑到她墳前看她.. 也就會想起她的小腳、繡花鞋、七里香... 阿公往生時..老爸請了雜耍團說是阿公喜歡看 三藏取經是最經典的戲碼 我尚未上小學不懂他們嘴裡唸啥.. 只知道那孫悟空好厲害 ... 會鑽火圈..會耍火棍.. 我不知道阿公有沒有看到.. 我只看到大家都看得目不轉睛... 舅舅要我拿水果祭阿公.. 我太小...捧不動那麼大一盤.. 他們就幫我扶著.. 那討厭的白色孝服又太大.. 總會踩到衣角.. 那白帽也太大..老是遮住我的眼睛..我的臉.. 媽一直在幫我調整..但我還是常被蓋住... 日後每當要去掃墓.. 老爸總是叫我撐著傘坐在墓碑後.. 說是幫阿公遮陽.. 我不知阿公住在這裡好不好.. 只知他以後都要睡在這裡.. 再不回家了.. 阿公算是清朝人吧.. 他若還在..該有一百二十幾歲了.. 他的遺照仍掛在樓上 看著他的照片總會令我想起 他牽我的那隻瘦弱而佈滿皺紋 溫暖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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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