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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欲望存摺(5)
2009/07/25 20:47:27瀏覽666|回應0|推薦0

    舅舅在台北市的木柵國小教國文,因為他的關係我被安排到這所國小就讀,本來很期待的團體生活,卻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變了調.

    「今天有位新同學,他叫做葉尊宇,大家要好好照顧他喔!」女老師笑笑地將我介紹給全班認識,但是我並沒有接到大家關切的目光,反而代之的是不屑及諷刺,原本我猜想是自己生得不討喜,等到我了解時全班已經知道我是私生子的身份.

     原本好心的班導希望班長許瑞祺能多照顧我,私下告訴他我可憐的身世,結果那個大嘴巴班長將這件事告訴全班,在我沒入學之前已經成為全班公敵,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比他們少了2個家人---爸爸和媽媽.

     可是我還是很希望教到新朋友,我認為只要有心一定會有人跟我交朋友,所以我表現的很熱情,會注意四周的同學動向,例如:左邊的麗美買了新的鉛筆盒;右邊的阿福換了雙新鞋;後方的小風用了新的水壺...我都會適時地讚美,起初原本不理我的他們,開始對我有了回應,我心中是開心萬分,雖然只是禮貌上的答覆,可是我還是覺得很欣慰.

    「拜託,我換新鞋關他什麼事?!」阿福在廁所中抱怨著.

    「是啊!還問我是不是換了新水壺,真是討厭.」小風這麼罵.

    「麗美也覺得跟他說話都超噁心地...」阿福偷偷地跟小風說.「以為是葉老師的親戚就了不起,討厭鬼.」

    「別老是講到他,走吧!」小風和阿福甩了甩手上的水離開,一點都沒注意我也在廁所,開了廁所的門走了出來,我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卻還是忍不住.

     我的家是因為舅舅身為公費畢業優秀生而撥給的一間老舊平房,坪數大約20,雖說不大也夠2人居住.

    「上學怎麼樣呢?還習慣吧?」舅舅關心問.

     我討厭上學,因為有阿福和小風這種表裡不一的傢伙.

    「...還可以.」我不想讓舅舅擔心.「只是,老師上課的內容,我有點不了解.」

    「這樣啊...」舅舅摸著我的頭說.「那是因為你比大家晚一個多月才去上學,別在意.不然這樣好了,你告訴舅舅課程教到哪,舅舅回家後幫你加強補習,舅舅國小可是第一名畢業的呢!」

    「可是舅舅你在學校已經很忙了,回來還要再教我,這樣你會很累的.」我知道舅舅今年剛接班導師,而且班上有60幾個學生.

    「不會,舅舅可是身體健壯得很.」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證著.

     而我竟然流下淚來.

    「尊宇?!你怎麼了?!」舅舅緊張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擦了擦淚道:「我很開心,因為除了媽,就是舅舅你對我最好.」

    「小傻瓜,快吃飯吧!」舅舅搔著我的頭笑道.

     不管在學校受了什麼委屈,我一定要忍耐,決不讓舅舅擔心,雖然我這麼想,卻還是沒辦法阻止接下來的風暴.

     那天,阿福在早自習時因為多話被排長記了個警告---排長用白粉筆在他桌下劃了個叉,被劃叉的人在早自習後班導師會在第一節上課時打手心作為處罰,想到死阿福要被處罰,我不禁竊笑起來,內心正要感謝這個”鐵面無私”的排長,卻在耳旁聽到阿福譏諷道:

    「笑什麼?你這個沒爸媽的?!」

     這口氣我怎麼忍得下去,我大罵: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然後我那一排的排長(剛好又是我們班的班長)許瑞祺馬上在我桌上劃一個叉,當我看到阿福臉上得意的笑,我才發覺我被陷害---他是故意激怒我的.

    「是他先亂說話的!」我覺得很無辜.

    「早自習是不能說話的,而且他說得也是事實啊!」站在我身旁的許瑞祺刻薄地說出這種話,令我氣得直發抖,我當下搶下他的粉筆跑到他的桌子上劃了個大叉.

    「你幹什麼?」他不悅我的舉動.

    「早自習是不能說話的,班長!!」我反嗆.

    「你以為你是誰?!」他一時激動將我推倒在地,我隨即起身將他撲倒,接著2個人就扭打在一起.那一天很不公平地大家都幫班長說話,尤其是阿福那小子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並且大肆加油一番,結果當然是我被請到教員辦公室,同時我的班導也通知舅舅來.

    「謝老師,這是怎麼回事?!」舅舅看著我臉上的傷問道.

    「葉老師,我問過葉尊宇同學,可是他都不說原因,班上同學說是他先動手的,我想只是單純的小朋友打鬧,不過打鬧歸打鬧,影響到其他同學的學習就不好了.」

    「尊宇,是這樣的嗎?」舅舅帶點責備的口氣問,在那個年代只要打架就會給老師一個壞寶寶的印象,而且這種刻板印象會一直存在,他不希望我成為這種人,可是不論舅舅在教員室如何問,我還是緊閉雙唇不發一語,舅舅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跟我的班導謝老師請了假帶我離開學校,回到家中沈默的氣氛讓空氣更為冰冷.

    「這件事真的是你的錯嗎?」舅舅問.

    「...」

    「那你去跪在你媽的相片前認錯.」他失望道,可是他知道孩子還是要教育的.

     我跪在相片前望著媽的臉,彷彿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並號啕大哭道:「我討厭上學!他們都笑我沒爸媽!!都不跟我說話!還一起欺負我對謝老師說謊!明明是許瑞祺先打我的,卻說我先動手的,為什麼只有我被處罰?!」

     舅舅聽到這一席話,難過的將我扶起來.

    「你為什麼都不跟舅舅說?」原來他的外甥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我不想舅舅擔心...」我抽抽噎噎地道.

    「是舅舅不好,舅舅應該相信你的.」他抱著我道.其實他自己也曾因父母的早逝遭受同儕的排擠和取笑,他應該想到小外甥也會有同樣的遭遇,卻因為自己公務太忙而忽略他的心情,反而還讓小尊宇為他著想,想到這他不禁自責起來.

     有一天,舅舅請了假帶我去郵局開戶,開戶的起額是100元,他將存摺交給我.

    「這是你的存摺,要好好收著,以後舅舅給你的零用金,只要你想存隨時都可以存進來.」

    「那以後只要我想什麼,錢就會變多嗎?」我接過存摺興奮道.

    「嗯...應該是這麼說,你想要完成怎樣的願望,就把錢存起來,以後就有能力完成它了.」其實他只是單純地想教導我養成儲蓄的好習慣.

     而我卻把這人生第一本存摺當成天方夜譚的阿拉丁神燈向他許願,我在摺子上註明只有我知道的願望:

     『我要許瑞祺消失.』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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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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