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不設防(片羽之5)

你喜歡山中嗎,芳?如你願意,願教性靈在山中靜定滋長嗎?如你能,芳,你欲化做一縷小溪還是一隻山鳥,芳?
我算是在山間長成的孩子,愈大愈對山中有感覺,山裏儘沒有穠香豔麗的花朵,儘沒有梳整的雕欄,柔柳,但那隨處有的一叢樹花,一堆草蕊,一枝竹,有的窩在石間,
有的茂密在溪澗邊,還有的開在雲空中變化那形狀與那顏色; 在我隨處的地位望去,這裏綠的搭那黃的,黃的夾著粉白的,紅的那些又招惹那白的, 連著眼看去, 那裏又接一片枯乾了的褐色,轉身,又見那山頭一大片一大片沒有頭的顏色,齊著過去,逼著靠來;有山的地方就長成綠,有土地的就對萬物盡責;要是你愛覷一個女子,不愛她頭上的叢髮,那末,找個禿尼去!
在山裏,你洗滌你的雙腳正如你洗滌性靈是一樣的,歌聲在這裡,就同鳥聲在山裏沒有差別.你往山道上走去,好像你在探一個未知的驚奇,不管這道是相熟了幾千回,還是一樣的.
你有這感覺否,芳?近來我是愈加想念山中了,東部的山當然與西部的平原大大相反,我不知道你的看法怎樣--我得為那一片片的綠原驚呼感動,我也得為那廣闊的天地造就的舒坦賜以謝意,;看那寬的,心自然寬;仰那高的,心自然高,自然,是誰說的?”是一帖性靈的良藥”,可她--不苦口.
山中參禪,禪在山中,但果真能了悟?
中年,我想向佛,竟許那時已悟了佛.
思想清明,六根清淨,吃素不沾齋,我可以,但不能不抱著妳,芳.
佛曰:”你已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