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Why not believe me I love you?



　　他用手撐著頭，黑眸直視著她。


　　「我喜歡妳。」像是不經意脫口似的，他說。


　　她征愣了三秒，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深怕自己是在作夢或者幻聽了。


　　「你開玩笑啊？哈哈。」她乾笑了兩聲。


　　「是啊。」他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卻閃過一絲哀愁。


　　接著兩人便陷入一片靜默，尷尬的氣氛瀰漫在整個空氣中。

　　她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不斷亂飄著，就是不敢正眼直視他，也許是因為剛才的那句話吧。



　　他似乎意識到這點，便開口打破沉默，「跟藍學長進展如何？」低沉好聽的嗓音問著。


　　「恩……」她低著頭，「學長有女朋友了。」


　　「哦。」他輕聲回應著，不敢再多問下去。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可人兒已經暗戀學長一年之多，在學長的身邊守護許久，卻苦無進展，以為
只要默默的等待守候，學長有一天也會喜歡她。如今學長交了個女朋友，這對她來說莫是一大打擊。

　　其實這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的出來學長對她只有兄妹之情。


　　「燁，為什麼學長他不曾喜歡我？」她咬著下唇，聲音有些哽咽。


　　他輕撫她的秀髮，看她這樣，他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燁，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啊！」她激動的吼著，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不斷落下。



　　喜歡的對象不喜歡她、跟男朋友分手、跟男朋友吵架……各種不同情形原因，她在他面前傷心落淚，但是眼淚從不為他。

　　時間一久，似乎變成一種習慣和依賴，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樣的劇情上演了好多好多次，他不記得有多少次了，他只知道他一次比一次心痛。


　　「別哭……」他溫柔的抹去她的眼淚，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只要她一哭，他就會開始手足無措，卻還要裝作比誰都鎮定。


　　她趴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著，不斷喃喃自語。他依然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任由她的眼淚浸濕衣服。


　　朋友罵他傻、罵他笨，世界上的女孩子那麼多，他的條件也不差，為什麼他唯獨要她？

　　而他只是搖搖頭傻笑，沒有作回應。他也想過放手，但一看到她難過傷心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去保護她，然後就演變成這付模樣。他也曾經
認真的告白過，卻只被當作是一個玩笑。


　　他給她的、他為她做的，並不是渴望得到些什麼。

　　他蠢、他笨，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要的只是她幸福。


　　或許是哭累了，她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他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說起來真可笑，他只能趁她熟睡的時候吻她。



　　※

　　他突然決定出國讀書了。

　　他拖著行李箱，而她陪著他機場，為他送別。

　　離別的氣氛弄得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燁，能交到你這麼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幸運呢，嘻！」她突然開口。


　　「恩。」他淺淺的對她微笑，他們只能是好朋友。


　　「出國讀書要加油喔。」她笑了笑，眼淚竟然開始滑落。


　　他先是傻眼，接著又像從前一樣，為她抹去眼淚。


　　「別哭……」


　　她第一次因為他哭了……

　　這讓他既心疼又開心，這，代表他是不是邁進了一大步？




　　飛機起飛了，他對著窗外傻笑著。





　　這一年之中，他專心於課業上，一切都很順利。每一個禮拜還是都會和她連絡，聊聊兩人最近的生活。

　　但是時差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他便犧牲睡眠，就只為了聽聽她的聲音。

　　有時候，她會在電話裡面哭，他恨不得馬上回國到她的身邊安慰她。

　　而這樣的日子似乎過的特別快。




　　他從抽屜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子笑的很開心。

　　手指輕撫上照片，看著她的笑容，他也莫名其妙的笑了。

　　這一年之中，他是多麼想念她呀……他好想馬上就看見她那燦爛的笑容。




　　明天，他就要回國了。



　　※


　　回國的第二個禮拜，他終於把家裡的一切都打理好了。

　　他從信箱中拿出信件，無意間瞄到一張有著鮮豔紅色的喜帖。

　　這讓他又想起她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喜帖，心中莫名的不安，他彷彿可以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喜貼上面印著整齊的金色字體，而當他看到新娘名字時，驚訝的說不出話。

　　那正是他魂縈夢牽的女孩。



　　她要結婚了。



　　※


　　他從浴室走出，方才吐完。頭還是持續猛烈的痛著。

　　到PUB喝了一整晚的酒，即使是洗過了澡，身上的酒精味依然十分濃烈嗆鼻。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只是很痛，痛到他麻痺了。


　　她再也不需要他保護了吧？

　　她再也不用傷心落淚了吧？

　　她再也不用害怕孤單了吧？


　　他輕蔑的笑著，他明白，一切要結束了。他明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的啊……



　　手機饗了，而來電的正是她。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氣，才決定接起電話。


　　「喂？燁，是我！」

　　「嗯。」

　　「有收到喜帖了嗎？呵呵。」她咯咯的笑著，可以感覺到現在的她很幸福。

　　「有。」

　　「抱歉這麼晚告訴你，其實這一年呀，我交了一個男朋友，感情很順利呢。剛好你回來，我們就決定結婚，剛好可以給你一個驚喜，有沒有嚇到啊？嘻嘻。」一言一語，全都狠狠刺進他的心中。

　　「嗯，我嚇到了。」

　　「我就知道！哈哈，燁你會來吧？」

　　……

　　「我喜歡妳。」

　　「你開玩笑啊？哈哈。」


　　一切就跟當時一樣，


　　「是啊。」這一次，他哽咽了。

　　他依然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電話那頭的她看不到。


　　她並沒發現他的異狀，接著道：「你啊，怎麼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不快去交一個女朋……」

　　不等電話那一頭甜美的嗓音說完，他按下結束通話鍵。



　　他失了魂似的癱在沙發上，眼淚莫名的湧出，輕蔑的狂笑著。

　　這一次，他真的要放手了。



　　他對她的喜歡，永遠只能是一種玩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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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來自l:台灣論壇

作者: ╭★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