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我去做了root canal，抽掉一顆大臼齒的神經，從此我的這顆牙真正成為「沒神經」的zombie tooth。

說起這顆牙，已經bother了我近一年。

年初大概二月左右，我在吃飯時不慎咬到一粒碎石子，都怪自己咀嚼食物總是太認真，用力一咬之下，左上排牙齒倒數第二顆大臼齒竟然就這樣硬生生被我咬裂了。

剛開始我還心存僥倖，想說痠疼的不適感應該沒多久就會消失，但過了一個多月，感覺卻日益加劇，只得趕緊約了牙醫檢查看看。 

牙醫師檢查之後確定牙齒有crack，必須做牙冠（crown）才能補救。這輩子，除了四顆智齒因為長不出來被拔掉之外，我沒有損失過半顆牙，沒想到為了一粒該死的碎石子，竟然讓我好好一顆牙齒被磨掉一半，真正成了「半顆牙」。

花了三百多塊美金裝了個牙冠，本以為就沒事了，沒想到牙冠裝好之後，痠軟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在一次洗牙時，我向牙醫提出疑問，他的解釋是，可能牙齒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全「康復」，但如果過了很久都沒有改善，那很可能就得採取進一步措施--根管治療（root canal）。

根管治療，簡單的說，就是把牙齒神經抽掉，讓它從此「麻木不仁」。

No！我可是很「珍惜」我的每一顆牙齒，磨掉半顆已經叫我很心疼了，總覺得「殘缺」了那麼一點，現在還要讓它連感覺都沒有？我不要！

可惜人生總是事與願違，從三月做好牙冠一直到上星期，我的那顆牙每下愈況，別說完全無法咀嚼，連喝水、漱口都痠到我頭皮發麻，果真是「牙痠不是病，痠起來真要命」啊！

月初，很能忍的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也不敢再忍了，打電話約了牙醫再做一次檢查。畢竟長期只用右半邊牙齒吃東西也不是辦法，想想，失去一顆牙，總比因此壞了整口牙好。牙醫聽了我的描述，又照了X光，確定牙齒裂縫可能比原先想像的深，別無他法，只能做root canal。「If the root canal still can't solve the problem,」牙醫師接下來這番話讓我更加「驚恐」：「Then we may have to pull the tooth off.」

牙醫剛好當天有空，我於是決定請他馬上「行刑」，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趕快做完，「早死早超生」。

上麻藥、在牙齒上鑽洞，又照X光，然後牙醫師拿了三根細針似的玩意兒在我的牙齒裡戳呀戳，邊戳還邊說：「Yup, it's a dead tooth, no blood in it.」我可憐的牙齒，原來它早就掛了，我居然渾然不知。

接著又照X光，然後換上三根稍粗一點的針，又是一陣戳戳戳。就這樣，一共戳了三回，照了四次X光，最後補上洞才算大功告成。張大嘴巴一個多小時下來，我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How would I know if I need further treatment or not？」麻藥還未退，我口齒不清的問醫生。這位我看了十年的牙醫很和藹的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太緊張，他覺得root canal應該就可以解決我目前牙齒的問題，萬一很不幸，一個月後我還是覺得痠疼不適，到時候才會需要拔牙。

一個星期過去了，剛開始那幾天，牙齒周圍痛的要命，牙醫事先解釋過這是因為牙齒周圍肌肉仍有神經，所以會痛個一兩天。所以那一兩天，我依然習慣性只用嘴巴的右半邊吃東西。痛感消失後，我還是會「忘記」用左半邊牙齒咀嚼，甚至在喝水、漱口時，不自覺的腦子會下達指令，要我去抵禦那股我早已習慣了近一年的痠軟感覺。

原來，習慣是這麼難改的呀！尤其是不好的習慣，特別容易變成一種「習慣」。

想起Chicago的一首歌「Hard Habit To Break」，就把這首歌，獻給我那顆逝去的牙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