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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2 04:36:34瀏覽1729|回應14|推薦84 | |
升上高二之後,因為要選擇聯考類組必須分班。我們班屬於第一類組,於是有部分選讀二、三類組的同學必須轉出去,當然,也轉進了十幾位別班的同學。轉進來的新同學當中,有幾位和我頗為投緣,其中瑜和玲跟我又特別要好。瑜是資優班的,彈得一手好吉他,歌喉又好,唱起歌來專注的神情非常吸引人。玲則是從桃園一帶北上就學的外地生,賃屋處就在我家附近,我們經常在放學後結伴走路回家。 既然選定了將來聯考的方向,在課業上的壓力自然也就更為繁重。不過在綠園三年裡,我卻不得不承認,高二是我擁有最多快樂記憶的一年。 瑜、玲和我,還有幾個愛唱歌的同學,經常在課餘時間抱著吉他彈彈唱唱,就連考試期間也不例外。那個年代正是民歌西餐廳的全盛時期,我們三人甚至瘋狂到曾在週末跑到位於西門町的木船參加比賽。還有一次在期中考過後,我們一群女生為了趕火車,一路從學校奔跑到台北車站,只為了來得及在夕陽西下之前抵達淡水渡頭,在落日餘暉中彈吉他唱歌。記得回程路上,我們特意選擇火車最後一節沒有座位的貨車廂,席地而坐一路彈唱回台北。 也正是因為愛唱歌,在高二那一年接近尾聲時,我遇見了此生第一個令我心儀的男孩--W。 W是建中學生,大我一屆,彈的一手好吉他,歌聲更是沒話說。當年各校都有吉他社或合唱團等音樂社團,每到學期結束都會舉行畢業公演,我們的相遇,就是在建中吉他社畢業公演上。 那天是玲找我和另外兩個同學一起去的,玲有幾個國中時認識的學長給了她幾張票,玲說無論如何要有人陪她去。記得那場音樂會在實踐堂,欣賞完表演,在門口,玲碰到了她的學長們聊了一會兒,W和玲的其中一位學長是一起在學校附近賃屋而居的室友,於是大家決定乾脆一起走路回去。 因為北一女位處博愛特區,家不在台北的外地生如果要租屋,多半得往建中那一個方向去,玲和她那幾個學長的租屋處都在重慶南路和南海路交叉口一帶,我家則是住在泉州街,相隔不遠。 高中時候的我,個性其實是相當內向的,從國中開始一路就讀女校的結果,就是讓我在碰到男生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從實踐堂走到南海路這段路不算短,不擅言詞的我在這麼一群人當中似乎有點插不上話,加上走路又慢,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變成自己一個人遠遠落在後頭。春末的晚上,夜涼如水,一向覺得獨處比較自在的我還頗為享受踽踽獨行的滋味。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前面那一群人當中有一個人回頭向我走了過來,是W。W走到我身邊,放慢腳步和我並肩而行,他說:「這麼晚了,妳一個人走在後面不安全,我陪妳吧!」我看了他一眼,W戴著一副黑色膠框眼鏡,長相雖然斯文,卻不能稱的上是帥哥。他一路上沒話找話的跟我閒聊,180公分的身軀配合個頭不高的我慢慢走著,突然,我覺得這個笑起來有兩個淺淺酒窩的男孩子讓人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到了重慶南路和南海路交叉口,原本他們一行人是得繼續沿著重慶南路往下走的,我則是要右轉接泉州街,W卻堅持大家得繞一小段路陪我走到我家巷口,他們才又折返各自回去。 我承認,自己很容易因為別人一點小小的關懷舉動而感動。W和我萍水相逢,卻這樣體貼,讓我對他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情愫。現在想來,W或許就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對誰都如此,只是當年單純的我,卻因此自作多情了起來... 我的生日在七月,學期結束前,玲拿了一張生日卡片,說是W託她轉交給我。卡片裡寫的只是幾句簡單的問候,我想親自向W說聲謝謝,問玲是否有W的電話,玲卻搖了搖頭。當時W正如火如荼的準備聯考,幾經思量,我決定不打擾他,把這段沒能有機會開始的「暗戀」,藏在心底。 後來輾轉得知W考上台大,怎奈自己不爭氣,沒能考上和他同一所學校,失去與他再度相遇的可能。這或許就是緣分吧?台灣雖然不大,人與人之間若緣分不夠,也就只能像兩交叉線般在短暫交會之後,各自前行,不再有任何交集... 高三一整年就是忙於迎接聯考,沒什麼值得記憶之事。人生是不斷的前進,離開一個時空再進入另一個,除了回憶,什麼都不會留下。 僅以此文紀念自己的慘綠少女時代。(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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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