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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紗吹來的清風
2012/06/20 12:31:40瀏覽100|回應0|推薦3
我想再次與父親親密,但只能親吻那一幕幕的記憶了。父親給我和我給父親的日誌,早已定格在我的記憶中。這位從貧苦家庭跨入行伍之列的漢子,經受了無數場硝煙戰火的洗禮,接受過一次又一次生與死的考驗。胸襟坦蕩,質樸率真,剛烈簡單,節儉清廉,不善言表,心實口冷,“武夫”“虎爸”,具有極其鮮明的性情。新中國建立後,父親從“南下”大軍中,被抽調到錦州炮校,參加幾個月培訓,頭腦精於計算,口算勝於筆算,數學出類拔萃。在朝鮮戰場上,成為出色的砲兵指揮員。但留下的文字不多,特別是給予我的甚少。


他在世時,我曾多次暗下決心,幾經琢磨,選取個角度,寫自己父親,與那些文人墨客筆下的父親有所區別。確切地說,就是寫出不一樣的精彩。


《嚴厲的家規》不准留長發,不准穿花格衣服,不准戴墨鏡,不准不繫衣扣,食不言飯不語,大人說事不准插話,招待客人不准上桌……十幾個“不准”就像套在腦袋上的“緊箍咒”。父親晚年,我針對那些個“不”,專門與他討論,他覺得太縱容了,會不知深淺,約束不住,結果無法無天;太嚴格了,則萬馬齊喑,前怕狼後怕虎,容易去看別人臉色,放不開手腳,毫無生氣。我說:“您佔後者”,他卻搖搖手;《我的懺悔》是寫我的叛逆,刺激父親的舉動,而父親根本就沒被刺激過;《是錐子總要露尖》和《百里之官》則是父親激勵我的立志篇;《父親,您為何不談從前? 》我一直想深入了解他那些立功獎章和證書背後的故事,但每每提起這個話題,他先是沉默不語,而後便是泣不成聲。起初,以為是他的病態。後來,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也就不再努力去掀父親已經陳封的記憶了。那是我上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當地學校少先隊的輔導員老師,讓我去說服父親,給全體學生講述父親親歷的戰鬥故事。當聽說學校領導,請過父親兩次,均被父親回絕。我沒敢再向他提出這個要求。我想:那段經歷對我們來講是驕傲的,但對我們的父輩來講是悲戚的,需要的是陳封和癒合。 《竊竊私語》是父親背著我,在母親面前說我的話,涉獵我的身體狀況,工作情況,家庭生活,孩子教育……


凡此想法,或是感悟不深,或是心境不佳,或是文筆不暢,或是懶散不度,常常是欲放即收,始終沒有拿出一篇滿意的東西,捧給臥床多年的父親看。只是在有些文字裡,只言片語地提到過他。我們父子間根本找不到一篇像樣的日誌。然而,父親和我關於在文字上的情結,對我來說,同樣象少年時讓他解答那道“數學追擊”題一樣的清晰,產生著不可磨滅的“放大效應”,我感懷著血脈中的期待和依賴。


一直走在父親的身後,直到他漸行漸遠,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才愣愣的知道往回看,他走過的一條條路,一個一個腳印,承載其中的每一件事,再講的時候就是歷史的故事。父親變得高大起來,清晰起來,再也揮之不去了。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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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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