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這兩首詞恰是我那時心情寫照。歡樂與幸福總是那樣的短暫,對於那段美好日子的回憶也會讓人黯然神傷。俗塵渺渺,天意茫茫,分離竟是如此簡單嘛?今天的我們已經不再是我們,感歎造化弄人,最怕故人詢問。非是無情,卻難執手偕老,情何以堪。
書中另有陸遊晚年憶沈園詩作五首,並錄餘下,暫時忘記自己殘缺的愛情,去感受這份不隨歲月變淡的相思苦澀:
紹熙三年,陸遊重遊故園,觸景生情,睹物思人,乃做七律一首:
其序雲:“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詞一癸壁間,偶複一到,園已三易其主,讀之悵然。”時年陸遊六十八歲。
慶元五年,陸遊已七十五歲,每入城,必登寺眺望沈園,不能勝情,複作絕句二首: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開禧元年十二月二日夜,陸遊夢遊沈園,憶伊人,又有絕句二首傳世: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氏園裏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時年陸遊八十一歲,五十年前舊事仍然歷歷在目,沈園竟如此讓他魂牽夢繞。
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年,所賦《春遊四首》其三曰:
沈家園裏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時年陸遊八十四歲,離逝世只一年,重遊沈園爲了什麽,不言自明。對唐婉的懷念,真是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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