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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最後回憶
2010/04/24 11:32:45瀏覽241|回應0|推薦7

距父親節的來臨只剩下十五天了。

父親生前,我從未記起任何一個父親節過,當然,更不可能為他慶賀或是贈禮祝福。不孝吧!!有人這麼說我,不過我不在乎。

回憶滯留在桃園八○四醫院裡,那是一所國軍醫院,到處都看的到穿著汗衫、短褲的阿兵哥來回穿梭,也或許是因為那個熟悉的五分頭吧!!總令人無來由的興起一絲親切感。

那時候的父親,躺在純白的病床上,除了仍然會呼吸外,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與意識。也或許他還具備著感覺,只不過我已經感受不到了。

在其他阿兵哥的協助下,他被攙扶坐上了輪椅,一張臉毫無表情。如果不是他的眼瞼還睜開著,大概沒有人會認為他還活著。

醫院的空調極冷,再沒有知覺的人也不禁微微發顫。下意識拉近了衣襟,掩去一些寒意,光是顧慮自己,倒忘了為輪椅上的人保暖。

[小姐,老人在發抖了。拿件毛毯給他蓋吧!!]有人看不過去了。

我家的事要你來管,嗤之以鼻的回了一個白眼,輪椅慢慢滑進了檢驗室。

[小姐妳是他的甚麼人啊??]醫生好奇的問她。

[女兒…..]生硬的字句自兩片唇瓣吐出,留置在老人身上的目光逐漸柔和了起來。

這一刻,她才驚覺身旁的老人並不陌生,而是與她同居了十多年的父親。在此之前,他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名無依的老人。

[!!妳出去等一下吧!!一會兒在進來帶他。]醫生溫和的向她交代,一面推著父親向內延伸。

檢視完畢後,她將他推回病房。這回不再用陌生眼光看待他,她默默的坐在床邊,細心的為他剪修指甲,就像是女兒對待父親一般。

然後,守候在床邊的人換成了他的兒子。遠東百貨公司的高級衣料,在他兒子不熟悉的穿針引線下,所有的口袋都已封死,當他兒子收了最後一針,他也正好嚥下最後一口氣。

生前,他最傾慕的偶像歌手是鄧麗君,因此,我們遴選了金寶山為他埋骨之所,我想,他應該會感到心滿意足了吧!!

安安靜靜躺在那塊福地多年,他生前的事蹟已少有人記起,許多陳年往事逐漸在淡忘中。是非恩怨,就任他煙消雲散吧!!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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