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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31 19:44:41瀏覽1188|回應25|推薦81 | |
兒子幾年前在叔公家中看到一瓶未開封的明星花露水,如獲至寶,就跟叔公要了來,每當我看到這瓶30年前的名牌香水,一段兒時回憶就被挑動著... 遠方的向天山、面天山、中正山、大屯山、七星山、紗帽山一字排開,視野向右方繼續延伸是丹鳳山,在台北大概找不出比這更優美的天際線了。 往近處望,穿透前方稀疏的樹與芒草,可以看到薇閣小學校舍,小時候的家就隔著北投溪與這所貴族學校相望,家門前的黃土巷現在成了育仁路。 在巷道與溪水之間有個美美的小公園,在當時只是一片空地,堆放著許多水泥涵管與原木樹幹,有些樹幹甚至可以粗到兩至三人合抱。 空地與北投溪之間有著長滿芒草的陡坡,落差大約有三、四公尺,空地邊緣還有一條似灌溉渠的臭水溝,家人總是告誡著不要接近這約有一公尺寬的臭水溝。 小學一、二年級的我在家裡是待不住的,常常可以看到我在原木上跳著、在涵管裡穿梭著,跑累了就坐在涵管上吹風看山、或躺在樹幹上賞雲聽蟬鳴。 哥哥是個愛讀書的小天才,妹妹是女生不可以太野,廣場成為我一個人的遊樂場,家人也由著我,只規定我遠離臭水溝。 一個人玩久了,就會找新鮮事來做,有陣子就常常進行跳遠的自我挑戰,在原木樹幹與涵管間找尋自我的極限距離,每當面對前些日子還不敢跳的地點而挑戰成功時,就會雀躍萬分,好似自己完成了什麼不可能的任務,設下了"安安障礙"... 這種成功若不能讓人看到是多遺憾呀!所以常常拖著哥哥來看我的新紀錄,然後向哥哥嗆聲說他一定跳不過,大我兩歲的哥哥當然輕易的越過我設的障礙,我也不氣餒,但求接下來的日子能繼續設定新的安安障礙。嘿!這樣的戲碼隔幾天就上演一次。 一日,爬上臭水溝邊的涵管上,把規定放一邊,望著對岸,除了要克服距離障礙,還要面對掉到臭水溝的可能,這是個熟悉的畫面,因為幾天來,已經在這位置探視多次啦...每次都在心跳加快中退卻!這天,不能再放棄了,因為已經沒有別的值得挑戰的距離啦! ...我的雙手以規律的節奏前後擺盪,雙膝微曲,調勻呼吸,心跳隨著腎臟腺素分泌而加快,雙眼直視前方預備落腳之處,屏氣凝神,瞬間,縱身一躍...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傍晚,又拖著哥哥來挑戰新的安安障礙...吼!氣死人,哥哥不僅輕鬆跳過,還對我冷言了幾句...。 不服輸的我,隔天一早又找來兩個最要好的同學挑戰我的"安安臭水溝障礙",沒想到他們盡能毫不猶豫的一躍而過。 輪到我跳的時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前腳還未站穩,身體已經向後栽倒,我的手胡亂抓著溝邊的雜草,兩個同學試圖抓住我卻僅能觸到我的手,"噗通"一聲,就這樣仰躺著栽到水溝中,驚嚇中的我在僅及膝蓋深的水溝中...手亂揮...腳亂踢...口亂喝...,慌亂中兩個同學終於把我拉了起來,只見我雙手中仍緊抓著雜草,咳著...嗆著...一口一口帶著惡臭的烏黑溝泥被我嘔出來(就是清潔隊員在清水溝時,用長勺挖出來令人作嘔的那種陳年污泥...) 這下,命是保住了,但是帶著惡臭、全身又濕又髒的我該怎麼回家面對媽媽呢?只好偷偷鑚進薇閣小學,找到學校的廁所,衣服依舊穿著,兩個同學就在水龍頭前用大量的水幫安安沖洗著... 回到家,看到我一身濕的媽媽質問著,我可不敢說自己掉到臭水溝裡,只騙說是在北投溪玩水玩濕的,又哪裡騙得過呢?身上的惡臭在十公尺外都聞得到,當然討到一頓毒打,又乖乖的讓母親逮進浴室... 身體洗了三遍,頭髮以大量的洗髮精沖洗,每洗完一次,就望見媽媽聞了我的頭髮後搖頭皺眉的表情,洗了五遍後,卻依舊瀰漫著那股作嘔的惡臭,媽媽終於放棄了,拿出明星花露水,不要錢似的往我頭上猛灑... 這天是下午的課(那時北投國小整建,教室不夠,低年級是隔週輪流上早上與下午的課),小二的我,就頂著夾雜著臭味與香味的頭髮去上學,做了一下午的明星花露水代言人。 那天下午是怎麼度過的?我是一點都不記得啦!但你若問我,後來還有沒有跳樹幹與涵管?...那當然是死也要跳,要不然生活豈非太無聊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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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