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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23 12:14:15瀏覽686|回應0|推薦20 | |
晝長夜短的季節,又是一個白晝的過去,黑夜的來臨。 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馥甄不禁對那杯香濃甘醇的黑咖啡生起氣來,就是那杯咖啡害自己幾近四十八小時不能成眠了!看了看身旁睡的死沉的老公,她不禁恨了起來──為什麼失眠的總是她?為什麼沒有她的陪伴,他依然可以睡的那麼香甜?難道這他們夫妻之間已經走的同床異夢的地步了? 感傷的將臉望向窗外,一輪明月高高的掛著,再回過頭看著枕邊人挺直的鼻樑襯著月光,她的感傷頓時被自己的發現給打發走了──皎潔的月光透進黑暗的小窗內,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副雕工精細的剪影,她忽然想起:與其如此輾轉難眠,還是去完成那幅白天消磨時間的剪紙畫吧。正想著呢,哪知道身體卻早一步推開被子,下了床了;然而人都還沒走到書桌前呢,她卻臨時又變了卦。 暗香襲人,馥甄用力地嗅著窗外送進屋內的莫名花香,決定要出門當個〝夜遊神〞。
說來好笑,前後也不過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她就如此輕易的改變決定──善變啊,女人!她暗自竊笑,難怪朋友都笑說她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連她自己都無法明確的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心動與行動啊。 月光下,幼細的手腕上那只黑色錶帶的女用手錶,更襯出自己白如玉脂的膚色,看看手錶,居然已經凌晨兩點多鐘了──
馥甄輕手輕腳的走出大門,繼而推著自己的小綿羊直到巷口才發動,此時此刻,心中湧出一股準備冒險的刺激。她想著:「真是過癮!原來離家出走這麼簡單呦?早知道,每個晚上我就出走那麼一次,反正在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我正在做什麼?想什麼?白天的世界我看透啦,夜晚呢?失眠的我,該是跟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吧?!說不定…我會碰上小偷,那時候,我該怎麼辦?唉呦,萬一遇見劫財劫色的歹徒,我又該怎麼辦?那時候,我該抵死不從?還是保命要緊?」 說來好笑,自己老愛天馬行空的幻想居然在這時候湊熱鬧。馥甄幻想著冒險犯難的情節產生,卻沒注意到,車子彷彿有著自動導航系統,早就騎到從小熟悉的眷村裡了。
小時候居住過的眷村,巷道成經緯線行排列就像個棋盤似的。馥甄忘形的一條巷接著一條巷,來回的穿梭著,企盼從中找回兒時回憶、感動。她放慢速度、緩緩地前進著。
噗噗的機車聲,在夜裡顯的十分突兀,引起了幾隻流浪狗的注意;幾隻強壯、矯健的狗兒從樹影下竄出,馥甄也只能略略的看過圍牆外心心念念的雞蛋花,至於門裡的計憶,她還來不及在腦海裡倒帶回想,眼前卻一心一意只能想著如何躲過了狗兒的狂吠追趕,總不能小偷沒碰上,自己當不成抓賊的女英雄,反倒被懷疑當起鬼頭鬼腦的宵小啦──一陣驚慌,馥甄居然尖叫出聲,顧不得回顧往日情懷,她只好催油加速,用「逃離犯案現場」的心情,離開生長的地方──她難過起對回憶的實際巡禮居然成了一種犯罪。 一陣心驚膽跳之後再回過神,不知自己怎麼已經到了眷村外的體育場了。放眼望去,早起運動的人還真不少,多半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馥甄不明白:這些人是沒有睡覺?還是真的早起?半夜三點鐘就起床運動?天都還沒亮呢,星星也還像撒在黑絨布上的鑽石一般,閃爍、耀眼!她索性就停下了車,加入了運動行列。 邁開步伐,順著操場繞圈子,經過了那棵依然蒼健的老榕樹,馥甄不自覺的停住腳步,想起那段酸澀的年輕愛戀;眼前又彷彿見到傍著樹幹,席地而坐的一對戀人……
* * * * *
男孩細碎的親吻不斷的落在馥甄的額頭、耳畔、臉頰上。那樣輕柔、那麼小心,好像自己擁有的是一件珍罕的藝術品。馥甄懶懶的依在男孩的懷裡滿心感動,羞怯的期待更美妙的事情發生。
終於,男孩柔軟的唇覆上了她的甜美。那一剎時,馥甄的喜悅充滿整個心房,原來,幸福的滋味是這般強烈。她眼中迷亂的燦燦水光,讓男孩愛憐的落下更多的吻;然而,該死的理智就在此時竄出來搗亂,好似要主持正義一樣,恢復清醒的她慌亂的問著:「我們這樣……算不算背叛?你背叛了你的戀情,我背叛了我的友情──幼梅該怎麼辦?她一定會很傷心的,我們一起背叛了她!」
男孩不忍見到馥甄的掙扎模樣,環著她肩膀的手,巧巧的多用了幾分力量,希望藉著這份力量穩定她的心情。他就是心疼她的善良、心軟。摸摸她的頭髮,他貼著她的耳朵,提醒馥甄說:「別忘了,最初我們兩人才是一對呀,我喜歡的人本來就是妳;我們發生爭執,是幼梅來勸架,記得嗎?結果我被她的楚楚可憐迷惑,妳並沒錯──是我跟她的錯!我一定會跟她說清楚的,我要回到妳身邊。我不懂她貓樣的心思、神秘,我想念妳的透明、簡單。愛情就是如此而已,別想太多了。」
馥甄暫時收起了對幼梅愧疚的心情,想了想:男孩說的一點都沒錯,事實也確然如此。雖然她也愛幼梅這個朋友,愛幼梅楚楚可憐的貓咪樣,她讓人好心疼的。可是當幼梅告訴她也喜歡著男孩時,馥甄的心猶如刀割,卻因為愛憐幼梅,只好笑臉假裝堅強的說:「沒關係,留不住他的心,勉強留住他的人也沒用啊;妳比我溫柔,所以我願意祝福妳們。」
事後,鄉愿的認為成全就是真愛的馥甄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隔日,所有的朋友都從馥甄腫泡的雙眼瞧出端倪,也看到事實──幼梅是勝利者。此後幼梅更是大方的在馥甄面前,談著男孩對自己的好。談一回,馥甄就傷心一回──但是現在男孩就要回到自己身邊了。馥甄想著…老天爺還是眷顧著她的。
事實上,老天爺對馥甄的眷顧也不過只有一天。
就在翌日,馥甄還沉浸在老天爺還是眷顧著她的喜悅中,幼梅羞人答答的告訴她:男孩終於吻上了她的唇,甚而就在來見馥甄之前,她們有了比親吻更親密的關係……
這一切讓人怎麼相信?原來,被背叛的人是自己啊!從頭到尾,她都像個傻瓜一樣!原來,始終只有她一人真心對待一份愛情與友情──可是,用了真心又是如何?此後,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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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以前,眼前的馥甄不禁搖起頭,傻笑了起來 ──呵!以前的青頻果歲月啊──幼梅跟男孩終是結了婚。不知道現在,她們過的如何?好嗎?
不跑了,跑掉了歲月,卻跨不過從前;回憶竟是這般煩人!
馥甄停下了腳步,跨上機車,離開了體育場,離開了她的年少輕狂,騎向下一個回憶小站……(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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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