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 Papago 的留言, 又讓我連想到 Linda.  翻出以前的留底,  重 po 上來

Linda是我一個合作廠商的老板娘. 以前只在電話中連絡時, 常被她霹靂啪啦, 斬釘截鐵的說話語氣嚇到. 總覺得她很恰.
兩人熟悉後, 才了解, 其實她是個說話急, 個性像個傻大姐一樣的人. 年紀大我一些, 看她外表秀氣, 留著俐落短髮的樣子, 真難以相信她的小孩卻都大到可以嫁娶了. 每次讓她的小孩叫我阿姨, 我就不自在. 唉! 誰叫我和她要好的像姊妹呢!

十年前產業外移, 她們的工廠也不得不跟著到大陸設廠. 為了事業, 夫妻倆不得不兩岸相隔. 起初她的親戚朋友都勸她幹嘛不一起過去?
但台灣這邊的公司也不能放下不管啊! 再說大陸廠那裏雞不生蛋, 一片荒涼, 長期待那裡, 還真叫人吃不消! 而且她非常信任她老公.
在台灣他也不是沒應酬, 這麼多年來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老實說, 以前我還很佩服她是如何御夫? 她老公也是個直爽, 草根性強的人, 但對她真是沒話說. 雖然常因意見不合大小聲 (兩個人急起來都大嗓門), 但一定是她老公讓她. 看得出來她老公尊重憐惜她. 她老公曾說她這嬌滴滴的老婆是下嫁給他. 以前同事有多少人在追她, 她卻嫁他這工程部的二楞子. 語意中有點給他驕傲. 也感念她在創業之初和他一起吃苦.

後來有一陣子到她公司, 都是其他小姐接待. 只說 Linda 出國, 因業務有人代理接洽, 我也忙, 也就不以為意. 一個禮拜過去後 Linda可回來上班了, 正要調侃她哪裡雲游去了? 這麼好命! 她幽幽地說她到大陸去一趟剛回來. 話才說完, 情緒就崩潰了. 我趕忙把她辦公室的門關上, 有點欲蓋彌彰, (後來想想其實她們可能老早就知道了, 就這個老板娘被矇在鼓裡.) 反正當時我就只會笨笨地關門, 遞衛生紙.
聽她抽抽噎噎敘述整個經過. 一天晚上, 她正洗完澡出來, 接到一通電話, 是個大陸女人打來的. 她說她是她老公在大陸的二奶. 他老公在大陸包二奶! 這些話有如晴天霹靂! 這麼通俗的情節, 常在報紙社會版刊登的事, 竟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一時亂了章法, 只想在最快的時間趕到大陸去! 去了, 才發現更不堪的是, 他們都有了一個三歲的小孩了! 因這個二奶愛打牌, 不顧家, 常把小孩丟給阿姨(那邊佣人的稱呼)就上牌桌, 有時他老公後腳才出門, 二奶前腳就溜去賭場. 為了這事, 她老公就常打二奶. 二奶就每次恐嚇要告訴他台灣的老婆. 這次就來真的了!

她反問我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為何要這樣傷害她? 為何整公司的人都知道, 卻沒人來告訴她? 她當真這麼失敗嗎? 本來說話就快的人, 連珠砲似的一口氣問我這麼多問題, 真讓我無言以對. 我只能安慰她, 妳沒錯! 錯的是他們, 不要拿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好嗎?
(後來她又把這話回送給我 --- 當我也碰到這事時. 呵呵呵! 真是現世報, 勸別人都可以很稀鬆平常, 等到自己碰到了, 才知道那痛的力道!)
後來看天色晚了, 她哭了一下午也累了, 我送她回家, 讓她早點休息.

那一陣子我沒事就打個電話, 藉著談公事, 也關心她的情況. 畢竟在公司她是個老板娘, 和屬下間總有些距離, 自己的私事, 也不方便讓公司同仁窺得一乾二淨. 所以我成了她情緒的垃圾桶兼軍師(說軍師也有點言過其實, 我就只是把網路或書上看來的文章或慈濟的靜思小語照本宣科, 安慰安慰她. 當時我剛婚沒幾年, 小孩才出生, 我實在沒足夠的歷練及智慧對這麼難解的習題做任何建議) 事情就這樣平靜下來. 慢慢的我們就很有默契的, 談天說地, 小孩啊! 公事啊! 八掛啊! 什麼都談; 就是不談她的感情及婚姻.

一年後吧! 有一次我必需帶客人去 Survey 她們大陸廠. 連絡好後, 出發前一天, Linda 只是淡淡的說, 我可能會碰到那個二奶. 碰到就碰到吧! 我倒想看看二奶都是長什麼樣? 眼特大? 鼻特大? 還是嘴特大? 有點替 Linda 抱不平, 她倒是處之淡然, 看不出情緒.

到大陸後, 忙了一整天, 晚上 Linda 老公請吃飯. 他們大陸的一些台幹都認識, 大家難得碰面, 我想就算累得快掛了也不好辜負大家的好意, 走吧! 就吃飯去吧! 決定後我看 Linda 的老公就拿著電話筒撥個電話, 小小聲的講著. 哼! 是吧? 會來就會來. 我就靜觀其變!

到餐廳坐定後, 真的發現 Linda 老公身邊就坐著一個好皮的小孩. 在餐廳滿場跑. 幾次都要撞到端菜的服務生, 險像環生. 竟沒人制止? 更讓我驚訝的是小孩有四五歲上幼稚園了. 早就可以自己吃飯的年紀了. Linda老公還餵他吃飯! 記得Linda還曾抱怨老公年輕時對孩子們管教太嚴格. 以前他們剛創業時, 一趕工作常是沒日沒夜的. 他們的孩自小就必需練就生活自理能力. 我和其他人談笑, 有意無意瞄一下坐男孩另一邊的陌生年輕女子, Linda 老公沒介紹她們, 我也裝傻. 只是發現她總是低頭吃飯, 也不搭理人, 和小孩也沒什麼互動. 她也剪了像 Linda 一樣的短髮, 妝化的不是很熟練, 穿著和她本人不太搭配. 但是卻是 Linda 的 Style . Linda 愛穿針織套裝, 化個淡裝, 佩上俏麗短髮及臉上的自信, 整體看來非常順眼, 但二奶這樣穿卻顯老氣, 不像是她這年紀的妝扮. 我不知是 Linda 老公要二奶穿得像 Linda, 還是剛好她們都喜歡這樣的服飾? 那頓飯我吃得還好 反正有認識的人說說笑笑.時間倒是一下子就過去; 但我看二奶吃這頓飯簡直是酷刑.

回台後斷斷續續有聽說 Linda 想離婚, 但她老公不肯. 兩人就這樣耗著. 聽說 她老公因為二奶太愛賭了, 想給點錢打發她走. 但孩子還小, 需要人家照顧. 言下之意似乎在試探 Linda 的意思. 我問 Linda 那她怎麼說呢? Linda 瞪著她的大眼睛看我: 說? 有什麼好說的?
包二奶就算了, 還搞出個小孩來. 現在還想要我擦屁股? 當我什麼? 我替我自己的小孩不值, 小時候他們的爸爸幫他門換過幾次尿布?
喂過幾次奶? 現在呢? 就算回台, 還一天到晚追查二奶行蹤, 連小孩吃了沒, 睡了沒都不放心. 我叫他乾脆不要回來算了. 要我帶? 門兒都沒有!

幾次到大陸, 總會看到 Linda 的老公, 半百的年紀了, 帶著那個過動兒似的孩子, 外人看來像阿公帶孫, 真夠折騰他了!
唉! 男人呀! 幹嘛把自己搞到進退維谷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