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取代的妳 3

「院長，是妳教我凡事全力以赴，不輕言放棄的。」見院長沒有回話，依天又說「難道妳不相信我能保護自己？」

「我怎會不相信你？」江院長看著依天，嘴邊漾著驕傲的笑「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會是個不同凡響的孩子。但是～」她嘴邊的笑容消失了「我就是沒辦法相信紀允這個人！憑著幾年的海上生活就在鎮上大肆吹噓以前的英勇事蹟，我不喜歡，這不是我教育你們的方式。二十年前也許他是個有理想，甚至很出色的船員，可是現在～不！你看看他！連走路都走不穩， 沒有酒就活不下去，叫我如何安心？」

依天沉默了。他開始了解院長擔心的層面。自己不顧一切倉卒決定，的確有欠周詳。

可是，一想到幾個禮拜前，紀允對他說的那番話，依天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像陽光舞在水面般螫人。

紀船長愛喝酒是事實。可是不也有句話說『酒後吐真言』？

那時，紀船長拍著他的肩膀那股熱誠，連長年浸泡在酒精裡，顯得有些灰濁的眼睛都雪亮起來。

他不會說謊！依天知道。即使他受到鎮民唾棄，即使他的人生跌到谷底，他的信念仍牢牢附在他的全身，支撐著他。

『孩子，聽我說！』

那時，依天感受到一種稀有的，迫切的熱情在紀船長臉上綻放。他竟顯得生意盎然！那股力量甚至把他的皺紋平撫了！依天覺得紀船長好像只大他幾歲。

他被瞬間年輕的紀允吸引了。透過他的肢體語言，進入一個奇幻的金銀島。

『想治眷天的病，除非發一大筆財！中樂透機會太渺茫，我這裡有更真實的機會。』他嘿嘿笑起來。>

『依天，發生什麼事？』幾個認識依天的水手以為紀允在找他麻煩。

『沒事。』依天搖頭。打發了水手。繼續等待下文。

『別以為我只是個沒用的酒鬼！我承認我愛喝，喝的多。可是我的腦子卻很清楚。像年輕時一樣清楚。我告訴你，』他壓低聲音『麥哲倫被殺後～你知道麥哲倫吧？別以為我在唬你！』

『我知道。快說吧。』依天點頭。紀允又笑幾聲。

『那艘載滿金銀珠寶的船維多利亞號在西班牙沉沒。你看！』他從一向不離身的小袋子裡掏出一張舊巴巴的地圖。

依天湊上前，那張污穢不堪又有些破損的地圖讓他熱血沸騰。他的確需要一大筆錢。

『你知道寶藏在哪裡？』他有些語無倫次。

『算你一份怎樣？』紀船長收起地圖『下個月五號出發。五是我的幸運數字。』他對依天揚揚眉『如果想加入，五號早上五點碼頭見。』說完他又自顧自喝著酒，彷彿一切沒發生過。

他不會說謊！依天就是知道。他是愛海且能駕馭海的。

沒有多想，他就決定隨紀允出海，大膽地放手一搏。

「我知道勸你沒用。」院長嘆口氣「你是院裡最聰明，最獨立堅強的孩子，卻也最讓我操心。因為你不會依順命運！你不像眷天。若不是你的鼓勵，他活不到現在。你為了眷天不但休學賺錢，現在又～」

「我很快樂！院長。沒有人逼我做這些事。」依天再次懇求「讓我試試！給我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我會平安回來。」

尋寶或許愚蠢至極，但他需要一股讓他向上，衝到天上把星星摘下來的愚蠢動力！

院長似乎妥協了，舒緩了情緒「看來怎麼勸你也沒用，好吧！我答應你。」最後她說。

依天高興的抱住院長，不斷親吻。

他心中的水手之魂已然甦醒，躍躍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