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在心裡放了一面鈴鼓
你的聲音如白雲飛馳,從故鄉
敲啊敲啊!響得咧
怎不讓一卷古詩在肉體內秧成畝田
然後拿那方水水藍的絲巾鋪裹起來
用秦觀的口氣說:東風暗換年華,再
借姜白石的筆書寫一遍──
漫贏得天涯羈旅。她向來看你。
防著點,別一頭栽進永遠的曼巴
更濃稠了一遍一遍舒展開來的「想念」
她滿街和著拍子,拍出滿街海潮
在鈴鼓翻騰的這座城市,的
夏
看啊!黑蝴蝶快樂飛舞
2
你說探採生命的光亮云云……我嘗試順著這個方向前去
總是在某一條老老的街上,轉進某個拐角,於低首揚眉間
我想起另一個記憶底層的地方──多半,無非是蒙了灰塵的
敗毀傢私、凹凸不平的土泥路上曾經的腳印;反正……
鄉關何處的情緒到底還是浮上來,也不逼人,像未長完整的
仙人球輕而緩地從心上滑過去,於是我愛興起疑問:究竟空間
或時間比較抽象?都知道空間如布景,縫隙中有一抹沒有表情的什麼
倏然流過(哈~都是關錦鵬的電影惹的禍,那些聲光
在我的腦袋劃地稱王);我明白那是像硫酸銅一樣亮藍的時間
問題才真正開始:是我始終想把時間染藍?或
時間終究將我染藍?
也許我們還能有另一種追求,如清人陳廷焯論詞提倡的
「沉鬱頓挫」
他說:「頓挫則有姿態,沉鬱則極深厚。」
代問候Emily,我們何時一起捕捉流光,喝一杯情意綿長
3
你問:妳會心痛嗎?
這樣吧,讓我從《心痛》(heartburn)這本書說起。此書是
諾拉.愛弗朗(Nora Erhron)名下唯一的小說。她是誰?
喝!可有來頭了,《西雅圖夜未眠》肯定看過吧?這部電影的編劇兼導演;了了?
聽說《心痛》後來也改編成電影,我再查查。愛弗朗在1975年出版的文集
《沙拉也瘋狂》(Crazy Salad)裡有句話:
如果我有一對豐滿的乳房我絕對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我
簡直讓我拜服!現在你有沒有稍微意會我的心痛指數了?
更絕的是,她1996年在母校衛斯理女子學院(沒錯,就是宋美齡唸的那所,唉!
我的心痛加劇)的講演,向台下無數雙滿懷欽佩的耳朵大聲疾呼:
不管妳們選擇幹什麼,不管妳們會走怎樣的路,我只希望妳們
不要選擇成為一名「淑女」。
我常想要像這樣張牙舞爪而不可得,心痛啊!你怎能問我這樣的問題:「妳會心痛嗎?」如果我拿不到那本你原來要送我的書,肯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