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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22 11:56:30瀏覽6204|回應6|推薦39 | |
很多時候,感動的原因都是為了距離的關係,愛情如此,美術館亦復如斯。 喜歡旅行,喜歡逛美術館,年輕的時候,更是如此。每到一個國家,一定會去逛美術館,許多知名的美術館,往往都設有好餐廳,像巴黎的奧塞美術館,像倫敦的Tate Gallery。 但決定美術館動人程度的,往往是因為距離的關係。 我很怕那些圍滿著人的偉大作品,像梵諦岡的「聖母慟子」雕塑,像巴黎的羅浮宮,或者是大英博物館,那些鎮館之寶的偉大毋庸置疑,但壅塞的人潮,教人難以呼吸,也無法讓觀賞者與其精神往來。這種經驗,近年來我還有一次,就是台北故宮的宋代特展,那些汝窯精品和宋代書畫傑作,原本為我所萬分期待,但過多的人潮,讓觀賞毫無品質可言,當我擠到蘇東坡的「寒食帖」面前,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只能悻悻然提早離開。 大展和鉅作固然吸引人潮、創作話題,但那畢竟是瀏覽,走馬看花而已。 我心目中接近完美的美術館,像巴黎的羅丹美術館、郊區的達利美術館,大規模一些,則像龐畢度中心,或奧塞美術館。 很多年後,我終於清楚,自己為什麼在這些地方,特別的感動。 在羅丹美術館,我站在「永恆的仰慕者」作品前,從不同的角度凝視──眼神的幸福,身體的放鬆,那種絕對的信賴和託付──羅丹將之表達得淋漓盡致,而「永恆的仰慕者」以那麼低、那麼親近的距離和高度,讓我覺得那是世間可以擁有的狀態,而非藝術的想像而已。 在奧塞美術館,觀看「哀求者」,作品被擺放時加高了一些高度,也因此當我從不同的角度,都可以看見卡蜜兒絕望的向羅丹哀求的口燥舌乾、心碎為塵。 既不太高,這樣就不會顯現「展覽」的心態,不要太低,也就提供了每個觀看者多樣的角度。 高與低,遠和近,或許再加上輕和重的拿捏協調,美術館才會變成寫給未來的備忘錄罷。 而我,為了距離的關係,在「永恆的仰慕者」和「哀求者」面前,濕了眼眶,彷彿自己生生世世的情與愛,如此殘缺,又無比圓滿。 ◎本文刊載於《聯合文學》2008年8月號【北美館不只是個美術館】專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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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