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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7 20:26:49瀏覽5629|回應0|推薦0 | |
同樣是官兵捉強盜,「台灣靈異事件」第63單元「判官筆」,著眼冤獄因果及刑罰目的,使本單元在劇中人各執立場亦莊亦諧之際,讓觀眾共同思量嚴肅議題。 劇情如下。 張百行(張世飾)不務正業,專騙售宵小賭徒所謂「判官筆」(簽核死刑犯槍決之筆),平日吃喝拉撒都在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林克生家搞定,也是林克生兒子尖頭的乾爸爸。 林克生被老闆惡意辭退,失業多時,不堪被林妻整日叨唸,找前雇用人王老闆索討年終獎金20萬元,王老闆嚴詞拒絕拂袖離去,林克生拾起王老闆掉落皮夾,決定用其提款卡擅領20萬元。 張百行氣王老闆欺負林克生,夥同壞朋友鰻魚綁架王老闆,其後,鰻魚用槍擊斃意圖逃走的王老闆,並拉張百行一同埋屍。 尚智偵辦王老闆綁票案,循銀行側錄畫面,找出提款人林克生並逮捕,林克生莫名其妙被捕,堅決否認犯案,接著,王老闆屍體被發現,尚智認定林克生嫌疑重大移送法辦。 林克生被判死刑,槍決前請法官將核決之筆送他,其後,此判官筆帶著林克生冤魂流落他處。 尚智對槍決林克生耿耿於懷,在親眼目睹玻璃窗上浮現「林克生冤」血字後,懊惱非常,決定重起調查此案。 警方發現王老闆座車有一枚可疑指紋,查出嫌犯鰻魚,並經目擊者指認,犯案嫌疑人有二,尚智下令跟蹤鰻魚,誓言找出本案藏鏡人。 張百行愧對林克生妻兒,決定夥同鰻魚再綁票一次,取得贖金,安置林家妻小,負載林克生魂魄的判官筆,先是為張百行擋掉鰻魚槍擊子彈,其後,更壓住一早醒來要起身去犯案的張百行,以致鰻魚等不到張百行而獨自犯案,進而被守株待兔的尚智當街擊斃,張百行其後趕至被尚智逮正著。 警方帶張百行至王老闆埋屍現場,尚智要張百行說出真相,逃避良心譴責已經夠久的張百行,早不想再掩飾罪行,正要開口,林克生魂魄阻止張百行坦白,尚智無張百行涉案證據,只好放行。 張百行向林妻坦承綁票案罪行,林妻痛責其不義,第二天含淚告知張百行,尖頭只有兩個爸爸,一個被槍斃,一個再被關一輩子,他會受不了,長大也是流氓,「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教育尖頭,以身作則,教育他,讓他成為有用的人」,林妻說昨晚夢到林克生,要她原諒張百行,「他到死都希望你好」,張百行徹底知錯,尖頭握撫「判官筆」。 劇終,張百行至警局自首,雖得林家人寬恕,可他無法原諒自己。 除旁生舞女求筆仙支微末節,整齣「判官筆」單元提出幾個問題,觸及人性、法律及正義的矛盾與互生,其嚴肅與深度,少見於「台灣靈異事件」其他單元。 首先,刑事判決基礎在證據,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但實務辦案常見「有證據,沒犯罪,有犯罪,沒證據」(尚智語),古今中外,冤獄與逍遙法外,一體兩面,可怕是,最大成因,往往就是司法人員一念之間認定。 當鐵頭安慰尚智,林克生案一切照程序進行,「法官沒錯,我們沒錯,到底誰錯」,這句話藏有盲點,因為「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足以自行」,制度刻板僵硬,人可靈活變通,司法人員除尋求犯罪事實證據,更應對當事人,包括嫌疑人,設身處地推斷,避免忽略任何細節誤判案情。 本案嫌疑人林克生自始至終不承認犯罪,尚智或有動搖,但物證當前,且憑經驗法則,綁架、撕票、盜領存款,順理成章,但尚智看到林克生明目張膽提領現金錄影畫面,亦覺「這傢伙絕對是個白痴」,這案破的太容易,更不符經驗法則。 至林克生被槍決,刑事局玻璃窗浮現「林克生冤」血字,向來不語怪力亂神的尚智,深覺有愧林克生,辦案過程中,他不是沒看到疑點,但他並未深究,以致林克生含冤莫白,「無法救全世界的人,至少不要去害人」,尚智自詡洗冤人,有任何冤屈,一定去洗刷,更別說從他手上出去的嫌犯,就算林克生死、伏法了,仍重開此案,查個翻天覆地,如果林克生冤枉,還他清白,找出真正兇手,告慰他,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本案最冤林克生,最矛盾者,當屬張百行。 張百行與林克生友誼深厚,當見報得知林克生因涉嫌綁票移送法辦,張百行第一時間便想自首,但被同夥鰻魚嚇阻,亦被自己貪生怕死的私心擋下,任由林克生代罪冤判,他除良心不安,也不知能作什麼,生死關頭,他真沒勇氣坦承不諱,唯一能做,只有陪死到臨頭的林克生掉淚,實話實安慰林克生「沒錢,沒人尊重,老婆又嫌,死了解脫」,保證照顧他的妻兒,其餘不敢也不願再多給林克生。 能怎麼指責張百行呢?千錯萬錯,源在貪生,花花世界,誰能捨得,林克生不甘心,張百行豈又不想活,不是不救林克生,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張百行不是聖人,此角由張世出任,生動眼神及自然言行,讓良心不安有口難言的張百行,不但不猥瑣討厭,反倒令人同情,想放他一馬,以致下集真相趨大白,柳文英勸尚智莫再追根究底,其實也說出觀眾矛盾情緒,我認為,張世在本單元雖不以震撼懾人,但情緒幽微轉折請觀眾感同身受,無論面對摯友妻兒慚愧矛盾、面對警方欲言又止、求酒廊小姐帶見判官筆,及至最後,餐桌懺悔噴淚(噴字形容絕不誇張),詮釋角色功力,仍是小螢幕難得一見行家手筆,再一次以其表演天份為全劇增色。 面對其實沒那麼壞的張百行,加上最壞的鰻魚已被擊斃,陰陽眼柳文英,親見林克生魂魄阻止張百行認罪,想林克生死的這麼可憐,還能這樣原諒別人,此案還有必要辦下去嗎?於是,她試探尚智是否應到此為止,兩人有段相當精采對話,文英認為張百行已非常後悔,再抓他去槍斃,又能證明什麼,辦案不是只求抓到人送去制裁,可不可能讓他以其他方式贖罪?但剛正如尚智,怎會放過一個犯法的人,犯罪代價,就是接受法律制裁,要是辦案考慮犯罪者背景情感,這個能抓,那個不能抓,天下不就大亂,何況警方是執法者,不是仲裁者,感情用事就不要來當警察。尚智一席話,訓斥兼駁回,當頭棒喝感性柳文英。 理性與感性總是矛盾,尚智有維護正義職責,如鐵頭理性所言,當事人情感流露,警方牽扯進去就亂了,法律和正義必須不動感情,才能爭取的到,但,柳文英亦道出刑罰目的兼具報復主義及教育目的。 判官使用之筆,原本普通,不值幾文,惟下筆之際,操人生死,力道何只千鈞,豈能不慎,本劇指陳司法人員,未明察秋毫,枉送人命,事後即使不安,為時已晚。 且不論尚智對林克生案虧欠多少,仍肯定他還給此案真相,但司法體制仍是冰冷僵硬,編劇知道無力批判,只好明示觀眾,切勿觸法,否則死路一條,或許,張百行終究沒法原諒自己,才是本單元題旨,也是編劇能想像世界大同唯一之道,很一廂情願,但也就這樣。 畢竟,警察不是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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