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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夢---從一支粉筆說起
2011/05/04 11:51:21瀏覽866|回應0|推薦5

前言:

無論從個人人生經歷還是自全國其他學校的觀點來看,松商311班都是個非常有傳奇性質的班級。個人一直想不通,為何中間會空白二十年,沒有聯絡也沒舉辦同學會?

2011年初,幾位老同學先歸隊。近年行旅倥匆四海為家,11班舊照竟未散失,余翻箱倒櫃,掃描貼出並廣告倡議,請同學們響應將珍藏老照片整理貼出來,隨著時日進展,漸如雨後春筍,歸隊的同學與貼出來的照片滾雪球愈來愈多,更有同學出面建置11班專屬臉書。深受感動之餘,興起將11班的故事,集結成書的念頭。

以余之刀筆,守望者的觀點終是有其侷限,歡迎老同學或班友提供資料甚至親自下筆為文。11班就像人生旅途中一個關鍵轉運站,雖然11班是大家命運共同匯集點,對大多數人而言,卻也絕非終點。

2011年的今夕,歲月來到人生的二分之一,多數同學還尚是山腰,不免腳步匆匆,對另一些人,則已是攻頂成功下山慶功,甚有閒情逸致磕牙兼賞花。擦肩而過的瞬間,彼此對望,靈魂深處交會是否還是少年時的一瞥?

                                                                          公共藝術家兼創意總監  法國佬

(預計編寫書目)

少年有夢---從一支粉筆說起

少年龍馬

真善美的畫面之後

第三次星際大戰

眾人不敢談的話題---憶進展(兼論『不對稱社會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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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夢---從一支粉筆說起

2011年起11班論壇開通,冷眼觀去,眾論似乎都編派麗齡是台北貴婦,也許是名字與政商名媛何麗玲近似度高,不然就是她很閒?總之不營養的話題甚多無須深究,無厘頭問答多集中在南國未歸某位身上。

記憶中麗齡是位熱心助人的好同學,於是跟她坳幾張舊照。

法:那個,看到警察局的劇照,你有多少張?能不能都傳給我?

何:恩恩,不是直接從臉書抓就好啦?

法:阿,只有我看到的那一張嗎?

何:是阿,那張是你給我的,還叮囑珍重收藏。

法:阿,有這回事嗎(大事天才小事糊塗的樣子)?真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自言自語感嘆中) 。若不是當初叮囑珍重收藏,如今這張照片也不會間關萬里橫跨半個人生,回到我手中。

麗齡無言半响,掛上電話。(以上為情境劇)

劇照的幕後真相

高二時,弄了台八厘米攝影機,找了一批同學拍部警匪片,此事籌備已久,首先是警察局場景,借用科會議室。警察制服?學生卡其制服跟第一代警察制服顏色一樣,臂章與一線兩星都自己畫(廣告設計科又不是白念的),武器呢?用木板加線鋸切割組合,砂輪機打磨再噴漆,幾可亂真。

子彈呢?用粉筆刻磨,再噴金漆。成為照片中排列前方的子彈。

記得那天級任林雪肌老師,因沒新粉筆可用臭著臉不高興,她以為三劍客又調皮,把粉筆拆去打彈弓,殊不知被我磨成手槍子彈了。

一支粉筆當時勾出的少年之夢,便是射擊。說到射擊,要從咱四歲開始說,其時也家父正在拍八百壯士,我到中影找劇組騎馬,管特技師傅閒閒沒事,就抱我至水冷馬克沁重機槍旁操作一番。正好導演一聲開麥拉,馬克沁一陣雷鳴閃電後,日本鬼子死了一地。扣板機的我只有一個字,爽!

馬克沁機槍

隔天幼稚園老師問大家,長大要做甚麼?我舉手說,要用一挺馬克沁機槍,橫掃一狗票上刺刀喊衝鋒的日本鬼子。

老師跟幼幼班同學都鴉雀無聲,並且維持了十分鐘之久。

幾個月後另一部電影大地龍種開拍,劇情內容有一段:外國傳教士將一挺旋轉式格林機關炮藏在十字架內,偷運進內地。立即,我心目中的理想武器也升級了。

格林機槍(砲車版)

事情發展下去,大概五歲多的農曆年間,對面三樓的周家兄弟約我們打鞭炮仗,戰場就是兩家隔著巷子面對面的陽台,距離約十公尺。一開始,周家兄弟將沖天炮排列起來朝我們家四樓猛攻,我哼一聲:鹽水蜂炮,沒創意。馬上反制,推出一門青銅砲,大小約真砲的1/5,塞引信裝填操作法跟真砲一樣。周兄弟倆一看死期將至,又不敢開紗門(腳一踏進去就算輸),只好閉上眼。

類似造型的縮小版青銅砲

轟隆一聲巨響,代替砲彈的跳跳球飛過去,周弟弟連人並紗門倒翻進家裡去。包圍在巷口觀戰的本土頑童,幾曾見過如此火力強大的惡鬥?齊聲嗨的驚嘆。

此時卻樂極生悲,手中線香脫離主人控制,掉進火藥庫,引起連環大爆炸,規模約五股那次的十分之一。幸好鞭炮並不是一下子引爆,我看見苗頭不對,翻身一跳,腳踩著陽台外沿,半吊在欄杆外而倖免於難。

對面周伯伯,跟家父是眷村時就換帖的死黨,兩人見面一句:「咱們的小鬼又在頑皮。」再一句:「走,開瓶白金龍喝喝。」根本沒事。

附近的頑童看了兩家的「八二三炮戰」,不免眼紅,尤其米店的小孩,常常帶頭來偷腳踏車、偷中影劇務組的道具刀劍,被我哥搜到幾次,米店老闆拉著耳朵當街扇耳光,還不悔改。更支使附近小孩,聯合欺侮外省人小孩,跟民進黨一樣十分惡質。

我就拿出家父日本出差送的玩具氣槍,裝上八發塑膠香菇彈,到四樓陽台採臥勢射擊,碰,正中米店小孩額頭,他大哭,跑到巷尾,做鬼臉。我驚訝他腦細胞不靈光,還未脫離火力範圍真是找死。拉槍機,瞄準,射擊,又中。他又哭,跑到米店旁邊,有五十幾公尺了,擦擦淚,又做鬼臉扭屁股。

我再拉槍機,看風向,瞄準,停止呼吸,碰,等了大約兩秒的飛行時間,命中菊花。米店小孩屁股一挺,惦起腳哭著回去找媽媽。我冷冷擱了一句:死小孩。

戴鋼盔扛1903A1步槍

於我而言,神射手的技巧真要從五歲談起。松商有射擊社,我們都是當然社員,教官其實很清楚我點土成兵的灰道背景(既非黑道也非白道,姑且稱之),安置在射擊社也有其懷柔的政治控制手段。這方面李健民教官尤為英明(說難聽點就是老狐狸)

記得總教官老好人一個,看到我們來教官室串門子了,一定招呼坐在高背大椅,還倒茶給我喝,拿報紙給我們看。據我所知,別校的教官只會罵人,罰站罰跑操場,待遇天差地別。

李教官帶我們,很費心思,他請隔壁陸戰隊教官來教莒拳,過了幾個月學會了,他巡視校園聽到拳風呼呼,好奇伸頭一看,偉偉跟我正在練莒拳,一記翻身迴旋踢,李教官臉色大變,他主觀認為,威力已至一招斃命,便連忙宣布:偉偉與阿健兩人停止參加莒拳隊。理由:在走廊毆鬥。偉偉與我面面相覷:我們最相親相愛了,哪有毆鬥?。校方老是弄出些莫名其妙的名義,反對這干涉那前後不一,其實李教官多慮了。

多慮的事也不止於此,高二遊行時出了大件事,夜間部衝上來破壞我們班遊行中的青蛇白蛇,當時我扮演法海和尚,手中禪杖是鋼製旗桿,沉重非常。便一招橫掃千軍,可憐打得夜間部學生滿天飛。後來才知道,高一我還未轉學過來前,11班與夜間部已經有樑子,好笑的是,樑子不是我結的,大多數結下樑子的同學,竟然在臉書裝迷糊忘了此事。

青蛇白蛇與法海鬥法

到了高三,校慶遊行前,緊鑼密鼓的籌備最後一次大遊行,李教官多次跑來研究我設計組裝中的兩輛戰車,他看到有砲塔,還能360度轉動,便認為我會安裝像馬克沁之類的東西,掃射夜間部如砍稻草。李教官的杯弓蛇影其實也不能怪他。整件故事將收錄於「第三次星際大戰」,此處就不複述。

星際大戰中的戰車局部照  (徵求戰車全景照)

少年之夢至此開花結果,大學時期有門攝影科零分(那時在忙別的事),教授找我去曉以大義,稱下學期有重量級作業,做不好就死當。拿到題目一看,叫做「我的一日」,那還不簡單,就據實陳述與拍攝(此事收錄於「艋舺-80年代的年少往事」後半段)

結果,我大概是台藝大有史以來零分與滿分同一科,而且一件作品就修畢學分的人。畢業之後勞心於柴米油鹽,不免暫時得將各種夢想擱下,人生際遇殊為可惜。

大約2006年,國家發出召集令,我考取並獲得選手證書,進入奧運選手隊,由於與總教練同鄉兼酒友,得以繼續少年之夢。

入選證書

一支近二百萬台幣的奧地利手工散彈槍

競賽用步槍(範例)

杜台興老師

射擊場

如同人間萬象,國家射擊隊也並非天堂,隊員們被家長灌輸的普遍觀念是「比賽贏獎金」,對於「江湖百曉生」的出現,都擔心「有礙其個人利益」,鮮少人是來實現少年之夢,暗潮洶湧中潛藏不為人知的不倫與算計。但也未能太苛責,任何顯現之人性,即台灣社會縮影。純白的少年之夢發展至此,是顛峰後的深谷?還是另一座更高的山?

用攀登高山譬喻外顯的成就,豈能比擬內心鬥爭之萬一?內心的戰鬥如同自地獄萬重幽谷底下,生長出一垂直絕壁,直抵天堂,遙遠雲端處仙樂似有若無,攀岩的人滿懷希望又無窮絕望。這些攀岩者早已看盡無數友伴失手墮落,太多的人們在途中伸手推他又拐腳使壞,柔軟極易受傷的心,已裹上剛硬刻劃的老繭。孤獨攀爬的人,有神賦與的封號「非凡者」。

艱苦前進過程中,很多死黨朋友都選擇離隊紮營不再前進,曾經親密的人生夥伴甚至轉身回頭,否定走過的路。愈往前路愈險釁旅伴愈少,往後回首雲海茫茫:前緣已是夢中淚,訪知故舊半作鬼。

前面雖是一座高山,其後還有無數高山,運用極其有限的資源達成夢想,非具備超人的意志不可。此即資源與目標不成比例的「不對稱戰爭」。再由個人不對稱戰爭,發展至社會不對稱戰爭。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詩人感嘆生命有限夢想無窮,是否能夠將經驗傳承下去,扶助更多弱勢,感動更多人?對抗框架內的捕夢者(自己不作夢也禁止別人作夢的人),將是個人今後要努力去做的夢。

( 興趣嗜好運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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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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