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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二十九甲子,又见洛阳!》11
2018/12/13 10:55:48瀏覽414|回應0|推薦3


这集比较长,分为三部分:出了多福客栈,荒路侠踪,悲怆。


十一 荒路侠踪

 

 上:出了多福客栈


从驿站出发,又赶了一程路,眼看天色转暗,左江便吩咐找客栈落脚。应霍少虎之请前来护送的平山帮头领胡冲对这一带很熟悉,带着长途跋涉的这一群人马找到了一家叫多福的客栈。那胡冲,虎虎的个子,大胡须,斜挎着一盘绳索,手持三叉剑,腰间还别着一把斧子。大家看看胡冲的装束,又看看那从容地迎风招展的“多福客栈”帘子,想着离北境战火有些距离了,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客栈主人见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大生意,更是喜上眉梢,连忙吩咐手下人好生伺候这些远方来客。

 

客栈地处偏僻,不似洛阳地带那么人多物博。客栈能提供的只有粗茶淡饭和几壶浊酒。不过这一行人实在是又累又乏,又渴又饿,哪还在乎什么粗茶淡饭,一概狼吞虎咽。因为潮湿,几壶浊酒被喝得点滴不剩。

虽说是风尘仆仆,吃完饭后,许多人是躺下便睡,更顾不得洗涮。

 

左江和玉容来到他们要下榻的房间,一进去,两人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那房间里有股霉味不说,床铺很小,枕头很黑,边上的柜子还缺了角。

两人对视了一下,左江说:“没办法了,这大出门的,咱们都将就点吧。”

左江相当疲乏了,基本上是躺下便睡。玉容则是辗转几回入不了眠。外面有风,什么东西咣当咣当的,叫她心神不宁。那马厩里的马还不时出声,好像是有人要牵它们走的样子。玉容不放心,爬了起来。

“外面有胡冲他们看着,你就安心睡吧……”左江在睡梦中对妻子说。

 

早晨醒来,左江本能地要到屏风后去,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这不是在他左园的卧室。他折回身来坐床榻上,怅然若失。“左梁那边不知怎么样了?”他喃喃自语。

“公卿怎么不多歇一会儿?”玉容也醒了,一看丈夫发着呆,便坐到了他身边。

 

离家的第一夜总算是平安度过了。“多福客栈,名字起得好哇!”左江对少虎说,脸上露出了一点笑。一夜酣眠,大家恢复了精力,又得上路了。

 

离开了多福客栈后,周遭变得荒凉起来,大家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走到一处,气味异常,满天乌鸦。少虎和弟弟二虎策马在前,正觉不安,突然,二虎指着野地对少虎说:“哥,你看!”少虎望去,就见野地里到处是碎尸残肉,大批乌鸦正在食腐。

“天哪!”少虎叫了一声,“这里不久前肯定有战事。二虎,你过去,让大家走快点!”

二虎过去了,对大家说:“这里有战事,大伙儿快点走!”

其实队伍里不少人也闻到了异味,看到了路边的尸块。二虎一催,车夫扬鞭,走路的咬咬牙加快了步伐。

“不是说这一线安全嘛,怎么有战事……”队伍里有人嘟噜道。

“现在什么时候,哪里都不太平!”有人回应。

 

中 荒路侠踪


走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样子,大家正觉得累,突然,随着几声喊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闯出了一支人马来。

“留物不死,不留必杀!”跑在前面的那个汉子高声喊道。他戴着一个老虎面具,呲牙咧嘴。

马队里有女人尖声惊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胡冲飞身跃马前奔,一边奔驰一边挥动长长的套绳。“哪里来的山盗土贼,看你真正虎爷爷的招!”

那虎皮蒙面的汉子显然是闻声想后撤。胡冲哪里肯罢休,追了几马蹄子,奋臂一挥,那套绳不偏不倚套在了蒙面汉子的身上。他就势一拉,汉子应声倒地。

胡冲一挥手,平山帮的弟兄一涌而上。对方一群人见势,纷纷夺路自逃,剩下蒙面汉子一人斜倒在地。

胡冲下得马来,虎虎生风地走到那男子身边,俯身一扬手,扯开了汉子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脸带伤疤血迹的四方脸。胡冲再三打量,还是不认识眼前人。胡冲哼了一声,“你,自报姓名来!”

汉子俯首,“在下周田,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饶命!”

“说,你为什么要抢劫?”

周田带着沙哑的哭腔诉说道:“大人,连年战乱不停,周家村年青的都被征去服兵役,周田两兄弟也被掳去当战灰,荒了田地。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没有活路哇!又怕给兵家认出,只好以虎皮遮面……”

周田说的又岂不是实话,胡冲听着没了脾气。“走吧!你和你那帮弟兄,还是一窝回到田里去实在,不要再干抢劫的亡命缺德事了!”

周田眼里露着忧伤,还是连声应:“是,感谢大人不杀之恩!”说完站起来,朝他的马走过去。

 

车上的左江看到了这一幕,喊了声“慢!”便叫车夫策马跟上。到了周田跟前,左江掏出一些铜钱,递给周田。“拿去买点东西,和你老母妻儿吃顿饱饭!”

惊讶不已的周田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连连磕头:“感谢恩人,感谢恩人!”

 

周田走了,左江转身朝胡冲作揖拜谢。“今天要不是胡大侠在,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胡冲回礼道:“左公客气了。在下和贵府少虎是血盟兄弟。自己人,不言谢!”

 

左纳坐在马车里,心里多少受了刚才的惊吓。

突然,他想起了二哥左民。

左纳自言自语:“二哥现在在哪里呢?”听爹说他和祖逖将军的人马南下,好好的,他为什么不和左家自己的人马南下呢?要是他在这里,该多好啊!

  

下 悲怆


左家车队离开多福客栈时,祖逖率领的南迁队伍也上了征程。比起左家队伍来,祖逖的南迁行程更加艰巨。这时候晋怀帝已经被刘聪的人马掳走。还在他们离城前,洛阳的东阳门和城内一些建筑就已经被烧毁。洛阳在遭遇烧杀抢掠后,一派狼藉。祖逖甚至找不到几辆像样的马车,大队人马只能步行。南迁的西晋臣民丢君丧家,黯然出了洛阳城。心情忧伤,可步伐还得加紧。因为他们走的是北线,石勒的追军时刻会到。

怀帝的被掳,显然让祖逖的心情更加沉重。左民看出来了,就安慰他:“祖大人,虽然我们现在被迫离开了,但是只要我们有决心,就有返乡的那一天。”

祖逖看了看左民,问:“你今年十七?”

左民点头:“是的,大人。”

祖逖叹道:“当年霍去病首战漠南时,就是十七岁。二十一岁便封狼居胥。看来‘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不虚。此英灵常在,华夏不灭。”

 

正说着,后面有人喊腿痛。祖逖下车一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祖逖立刻让人扶她上自己的马车。左民一看,随即也下了车,和祖逖一同步行。

走了两个时辰路,队伍里有人过来向祖逖行礼,说:“祖大人,此去路途遥远,请大人还是上车,您是行主啊!”众人齐声说:“行主请上车,为我们多保重!”

祖逖向众人挥挥手,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现在我身边有这位年轻人相助,各位不必为我担心!”

 

人群暂时平静下来了,马蹄和车轮的转动声,被人群的脚步声掩盖了下去。他们途经之处,常有胡兵出没。祖逖和左民等几位,一方面催着队伍赶路,一方面四处张望,保持警觉。

 

突然,路边响起狗的嚎叫声。祖逖和左民顺声看去,眼前出现了惨不忍睹的情景:两只野狗正在为争食一个人的尸体而厮杀。

年轻的左民惊心而掩面;耳边却响起祖逖沙哑的声音:“我祖逖一定要杀回洛阳,安抚百姓!

左民不禁转过脸来看着将军。他看到将军的胡须在颤抖,眼睛里有火,也有水……“几年前我到过这里,”祖逖说,“也是六月,当时还有不少农民在田里忙收成。现在你看……我们不打回老家,对得起百姓吗?”

打回老家,这也是父亲心里的梦想。左民的目光随着祖逖的手望去,哪里还有什么庄稼啊,眼前是一片焦黄!

 

走了几日,他们走上了一个河岸。“这是古汴河,东接泗水,”祖逖告诉左民,“不知流了几千年了!从秦到汉几经修整维护。可惜我们没有舟楫,不然借河运会轻松许多。”

左民一眼望去,只见河水滚滚流,岸上芦苇迎风摇弋,应着那河水的节拍。河上有舟船行驶。虽是天青水蓝,左民心里却一点也不清朗,水流在他眼里仿佛是在无声呜咽。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忧虑不安袭上心头。他知道左家绕的是远路,不知爹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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