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環之理的審判（下）

三位一體理論，簡單的說，就是聖父、聖子、聖靈，三者都是神的位格，三者各不相同，但都是神的一部分。

耶誕節，是基督教紀念聖子——也就是耶穌——降生在人世間的節慶。為了要最大幅度強化節日的氣氛，惡魔焰刻意吸納了大量關於耶誕節的傳說和氣息，然後集中並具現化在她所能夠掌控的見瀧原市之中。所以在無意之間，三位一體的理論和「聖子降臨」就在見瀧原得以具現。

因此，借著被惡魔焰具現的「聖子等於神」和「聖子降臨」的兩個概念，圓環之理的小圓就名正言順大搖大擺的降臨在焰的身邊了。當然了，無意中造成這一切的焰當下根本就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由於前一晚遭到小圓的反推加猛攻，腰部還嚴重酸痛的惡魔焰根本就無法逃離圓神大人的追捕，三兩下就被逮捕歸案了。

之後，遭到圓神大人逮捕的惡魔焰就陷入了昏睡，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新年的元旦了。

「呦！惡魔啊！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迎來這一天了啊！」

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在床邊的莎耶加，本來還在哀歎人（？）生苦短的焰，立刻就換上了專屬於惡魔焰的笑容——雖然看上去根本就像強顏歡笑。

「原來是你啊？美樹莎耶加，你現在是作為神的使徒，向我這個惡魔執行天罰的嗎？」

「我倒是非常想這麼做啊！不是作為神的使徒，而是作為小圓的朋友，好好的將你打一頓。可惜小圓沒有給我這個權限。我只是來傳話的而已。」

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莎耶加走到了巨大的四柱大床旁，一邊在心中感歎「小圓對焰實在是太溫柔了，連牢房都弄得像總統套房一樣」之類的事情，一邊則把握住相當難得的機會俯視著焰。

「話說你現在在這裡好嗎？我記得耶誕節的當天，佐倉杏子不是才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你的嗎？怎麼才過沒幾天，你就自行返回圓環之理了？」

「拜託……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本來只是打算開個玩笑的焰，沒有料到居然會看見莎耶加臉色如同變臉一般急速更變的一幕。前一秒還高高在上的俯視焰，下一秒就立刻從俯視變成垂頭喪氣。

「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本能性的感覺到事有蹊蹺的焰，也顧不得「惡魔的微笑」，反而擔心起杏子。畢竟「在自己身上綁上緞帶送給莎耶加」這個主意其實就是焰自己提出來的，要是杏子因此出事了，她多少還是會感到不安的。

「就是……耶誕節當天，本來我看到杏子那個樣子是很開心的，所以我就順著她的意思直接撲倒了她。一開始是這樣的……」

在第一次為止，都還是莎耶加的主動場合。

可是從第二次開始——莎耶加其實也沒有想到會有第二回合——就變成了杏子的絕地大反攻。結果也不知道是杏子太過饑渴的關係，接下來數個小時，就成了莎耶加不斷求饒的場合。之後的數日，莎耶加也沒能逃離這一困境，每天都要被弄到精疲力盡為止。

最後，實在招架不住的莎耶加，最終只能狼狽的向好友小圓求救，才得以跑到圓環之理避難。

「喂！你這個惡魔！不要用憐憫的表情看著我啊！」

就算莎耶加已經抗議的，但是心有戚戚焉的焰還是很難不去同情她。

「總、總之！十分鐘後，圓環之理將會對你召開審判。惡魔，你就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吧！神明的審判，絕對會比照中世紀的魔女審判進行的！在圓環之理內是不會造成任何實質傷害，到時候一定會毫無顧忌的拷問你的！」

自暴自棄般的丟下了狠話之後，莎耶加就急急忙忙的逃離了現場，只留下被綁在床鋪中央的焰。

魔女審判？

也好！考慮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算是魔女審判，焰也甘之如飴。

只要是小圓的審判的話……

「焰醬！」

十分鐘後，莎耶加所預言的「魔女審判」開始了。只不過審判開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作為審判官的小圓立刻開開心心地撲到了焰的身上。

「小圓？」

沒有料到所謂的「審判」居然一開場就是熱情的擁抱，本來早已做好被嚴刑逼供心理準備的焰，一時間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記得數分鐘前，莎耶加還特別跑過來，企圖嚇唬焰，說什麼等一下的審判，會全程比照中世紀的「魔女審判」。還說什麼在圓環之理之內，是不會造成任何的實質傷害，所以可以毫無顧忌的嚴刑審問。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原本拘束她的名為「理」的鎖鏈已經消失無蹤。在小圓的擁抱下，焰從這張趟了好幾天的床上坐了起來。

「看來焰醬是毫無後遺症的起床了呢！太好了！」

後遺症？

本能性的感覺到危險氣息的焰，雖然很想要問問究竟是怎麼出現的「後遺症」，不過還是憑藉著對危險的本能畏懼而強行阻止了自己。

有些時候，真相還是不要知道會比較好。

「怎麼了？現在不是應該要開始審判了嗎？神明對待惡魔怎麼會是擁抱呢？還是說，這不過是神明大人的懷柔政策？真不愧是愛著所有世人的神啊！居然連我這種神敵也能夠完全的包容呢！應該說真不愧是女神大人嗎？」

雖然說能夠和小圓抱著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但是焰卻強忍住自己的心情，說出了違心的話語。本來焰這麼做，只是為了要惹小圓生氣而已，但是沒有料到……

「小圓……那個……被你用那種憐憫的表情看著……我還是會受傷的啊！」

沒有想到換來的居然是「啊！這個傢夥果然是笨蛋啊！真是可憐啊！」的表情。

「主啊！您無需對這種卑劣的惡魔如此溫柔。對於拒絕您的救贖之人，請務必讓我以『中世紀標準版魔女審問』來對付。」

不知什麼時候，巨大的床鋪旁多出一位全身上下穿著騎士鎧甲的魔法少女（已故），對著作為圓環之理的小圓做出了冷酷的諫言。

「貞德醬！我不是說過不能用魔女拷問的嗎？」

「主啊！但是她畢竟是企圖玷污您的存在……」

「貞德醬！」

這位中世紀時代最有名的魔法少女（已故）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小圓以罕見的強硬語氣給打斷了。

「圓環之理是為了避免少女們落入絕望的深淵而存在的，圓環之理也是大家最後的救贖和希望，所以就算是惡魔也不例外哦！而且，小焰已經夠可憐了——明明就是惡魔卻異常的沒有用，明明就不會耍帥還硬要耍帥，明明對我充滿了欲望卻又沒有膽子表現，明明骨子裡就是一個受卻還硬要當攻然後還被反推——對這麼可憐的孩子，怎麼還能夠用魔女審判來欺負她呢？咦？焰醬？你的臉色怎麼那麼慘白啊？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難道說圓環之理的環境會讓惡魔難受嗎？」

不，我只是單純的心理受創而已……焰實在沒有辦法把這樣的話對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圓說出來。

「主啊！我明白了。雖然十分可惜……啊不！是十分慚愧，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看著這個惡魔。」

「啊啊……貞德大姐的計畫失敗了呢！本來我還想要借機公報私仇的。」

伴隨著聲音，身穿魔法少女服裝的莎耶加也出現在大床的旁邊。

「莎耶加醬真是的！不可以這樣啦！」

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懷中的焰之後，小圓端坐在焰的前方，然後才宣佈：「現在開始對惡魔焰醬的審判嘍！首先先請檢察官莎耶加醬陳述被告焰醬的罪狀。」

「好的！沒問題！數落惡魔罪狀這種事就交給莎耶加醬吧！」

「等一下！」

焰連忙打斷了小圓和莎耶加的一搭一唱，她有預感，要是放任這兩個人繼續下去，恐怕後果會比生不如死還要淒慘。雖然焰早就做好了生不如死的心理準備了，但是超越這種程度後，就算是惡魔也難以想像會有什麼下場。

「焰醬怎麼了嗎？」

「審判？在這裡？」

這裡怎麼看都比較像高級旅館的房間吧？而且自己和小圓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在床鋪上，看起來反而比較像情侶在聊天。

「沒錯哦！就是這裡。啊！還是說焰覺得房間不夠亮？」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啦！一時間，焰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圓解釋。

「其實我本來也不希望審判在這種地方進行——就算不是拷問間，至少也應該是法庭之類的地方——不過既然這是主的意志，那自然也就是真理。」

這位虔誠的聖女，則代替小圓將前因後果給說明了清楚。

「唉……算了，既然這是小圓所希望的話……」

反正就算在這種點上面反抗，大概也沒有用吧！

「很好！那就開始啦！首先先由我來宣佈惡魔焰的十大罪狀！」

莎耶加意氣風發的在大床的旁邊擺出了一個雙手插腰的姿勢，然後開始以高昂的語氣大聲朗誦起曉美焰的「罪狀」：「第一條：焰每天見到小圓的時候，都會對著我的新娘在心中想像許許多多下流無恥的行為！此乃褻瀆神聖之罪！」

「等一下！小圓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新娘了？而且我才沒有每天！只是偶爾！偶爾而已！啊……不！那個！小圓，拜託聽我解釋啊！」

此乃自掘墳墓。

「第二條：經常對著小圓的照片——尤其是偷拍的照片——傻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一邊看著照片一邊自己對自己做出寡廉鮮恥的行為！此乃侮蔑神聖形像之罪！」

「哇啊啊啊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這種事情……小圓……那個，聽我解釋啊！不要默默地把頭轉過去啊！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拜託聽我解釋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也算是不打自招吧！

「第三條：經常假借關心小圓的名義霸佔小圓，並且還打跑所有企圖接近小圓的同學。此乃妄稱神聖之罪！」

「我真的是在關心小圓啊！只是有時候會害怕小圓太過溫柔不懂得拒絕別人，所以才代她處理掉那些蒼蠅的而已。是這樣的沒有錯吧？小圓？小圓？不要不理我啊！」

「嘖！看樣子很的不需要用什麼魔女拷問，這不是全部都招供了嗎？」

「第四條：每週的假日總是會把小圓拐騙出來，讓她無法好好休息，還拉著小圓到處亂跑使其勞累！此乃煩勞神聖安息之罪！」

「約小圓出來約會也是罪？啊！難道說這麼頻繁的約會讓小圓累了？對……對不起，小圓，這是我的錯，原諒我好不好，不要生氣好不好？」

儘管焰已經可憐巴巴的像隻被遺棄的小狗，可是圓神大人依舊不願意將頭轉回來，這樣的沉默，讓焰看了就更加緊張。

「第五條：作為小圓的女朋友，居然沒有每天去向小圓的父母問安，沒有每天去叫小圓的母親起床，沒有每天去幫小圓的父親煮飯。此乃對神聖父母不敬之罪！」

「咦！這種事情，不是要嫁過去之後才要做的嗎？而且……而且小圓的母親看起來那麼凶，我沒有膽子去叫她起床啦！難道因此小圓不高興了？」

「第六條：動不動就派出使魔去殘殺QB，把小圓的周遭搞得腥風血雨，此乃以殘殺之氣汙濁神聖之罪！」

「等……等等！QB什麼的不是人人得而誅之嗎？小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對吧？是這樣的吧？」

已經是淚眼汪汪的焰，儘管看上去非常的可憐，可是依舊無法得到小圓的回應。

「第七條：居然在耶誕節這種神聖的日子裡，強行推倒小圓，而且手法居然還這麼的粗暴，讓小圓都哭出來了！此乃以暴力淫汙神聖之罪！」

「當天明明就是我被小圓反推啦！」

想到這裡，焰已經哭出來了。畢竟平日那麼可愛天真的小圓，居然還有那麼恐怖又兇猛的一面。雖然一開始時很享受，可是到了後來還是會招架不住的。

「第八條：居然敢但偷竊小圓的內褲，甚至會對著小圓的內褲發情！啊！這實在是太糟糕太淑女啦！此乃偷盜神聖之罪！」

「小圓！聽我解釋啊！我雖然曾經一時鬼迷心竅不受控制的竊取過小圓的內褲，但是我絕對沒有對這小圓的內褲發情，真的沒有啊……如果除去少數的一兩次的話……」

在圓環之理擔任法官還真是簡單的工作啊！只需要找人宣讀罪狀，被告就會乖乖的逐一認罪。曾經經歷過審判的貞德忍不住這麼想到。

「第九條：經常一邊對小圓說『放心』，一邊在私底下做出讓人不放心的事情。此乃偽造神聖誓言之罪！」

「這只是為了不讓小圓擔心而已！這真的是為了小圓好啊！小圓，你一定能夠理解的對不對！拜託不要生氣啊！我真的沒有隱瞞的意思啊！」

可是直到現在，圓神大人依舊不肯把臉轉過來，也不願意說出一句話。

「第十條：時常想要更多的佔有小圓，貪婪的妄想著對小圓一步步做出許許多多不知羞恥的行為！啊！光是看著惡魔在腦海中對小圓的種種計畫越來越不堪入目，我就為自己的新娘感到歎息啊！此乃貪婪神聖之罪！」

「小圓！這不過是因為小圓實在是太迷人了，所以我才會不小心就冒出這樣的想法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眼見十大罪狀已經逐一宣讀完畢，而被告曉美焰也一個不漏的不打自招。所以接下來，就是斷罪裁判的時間了。

「噗呲！」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一直不願意面對焰，而且還一言不發的小圓，突然冒出了笑聲。

「咦？」

「噗呲……哈哈……焰……焰醬真的是個很老實的孩子呢！」

實在忍不住笑的小圓終於肯轉過頭來面對焰了，此刻的她已經笑到渾身顫抖，眼角還笑出了淚花。

「小圓？」

搞半天，原來轉過頭去不願意看焰的小圓並非是在生氣，而是很單純的在憋笑而已。

笑了好一會的小圓，再度朝著焰撲了過去。雖然說手腳已經沒有了「理」的鎖鏈封印，但是她依舊是處於無力狀態，就這麼被小圓撲倒在床上。

「真是的，焰醬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呢！」

「等、等……等一下啊！小圓等一下！旁邊還有人在看啊！」

被小圓推到在床上的焰，一邊享受著最愛的圓不斷對自己的磨蹭，一邊卻又顧忌還在一旁的莎耶加和貞德。

「放心，她們兩個的話已經離開了哦！」

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被小圓提醒之後才突然注意到房間內只剩下自己和小圓兩人，另外兩位魔法少女（已故）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焰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就、就算沒有其他人了，那宣判呢？審判的結果呢？」

焰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撕裂小圓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弄壞了什麼，怎麼這個圓神大人居然會如此的積極。

「在宣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焰醬哦！焰醬當初將我撕裂的原因，到底會是什麼呢？」

聽到了這個問題，焰在一瞬間心跳幾乎停止——雖然惡魔根本就不需要心跳。

該回答什麼？

這個問題會視回答的好壞，恐怕得到截然不同的判決結果。

當然是為了能夠好好地品嘗小圓的一切嘍！

要是這麼回答大概就真的要品嘗到比生不如死還要淒慘的下場了吧！

這麼可愛的小圓，不放在人間向凡人們宣傳真是太可惜了。

這麼回答的話也許會好一點吧？但是也有被嫌肉麻而討厭的可能性存在。

所以，正確的回應應該是……

「當然是因為對小圓的愛哦！」

如果過去將小圓撕裂的時候所說的一樣，焰老實的給出了毫無掩飾的答案。

「嗯！所以我的宣判，也是因為對焰醬的愛哦！」

沒有料到的是，小圓也給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回應。

仔細想想就該知道了吧！作為魔法少女的神，作為超越了一切時空和因果的存在，小圓怎麼可能會看不到焰作為魔法少女的終末以及無法接引的可能性呢？想必當初被撕裂也好，甚至是現在的逮捕也好，這一切都已經在小圓的預料之中了吧！

也就是說，甘願被撕裂的小圓，將自己作為人類的那一部份留在焰的身邊，也是因為出於對焰的愛吧！

「所以，焰醬，聽好了哦！這就是我對你的審判——」

當焰再次取回意識的時候，依舊是新年的元旦。

焰第一眼就認出來，這充滿了少女氣息的可愛佈置，還有那個讓自己神魂顛倒的氣息，這裡絕對是小圓的房間。

「焰醬，起床了嗎？」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後，焰轉頭看向了一旁，映入眼中的，是看起來剛剛起床，身上還穿著粉色睡衣的小圓。

是人類的小圓，也就是說，這裡是見瀧原吧！

焰再確認一下自己，自己現在正躺在小圓的床上，身上穿著跟小圓相同款式的睡衣，想必按照人世間的角度來看，自己是在除夕之夜當天前來小圓家一起跨年的吧！

可惜實際上在除夕之夜的時候，自己還昏迷在圓環之理內，沒有機會在除舊迎新的夜晚和小圓結合……

「焰醬！不要一大早就在想這種事啦！」

突然間，小圓臉色通紅的大聲打斷了焰不自覺的妄想。

「小圓……你怎麼……」會知道我腦中的糟糕想像？

後半句話被焰即使吞了回去。

「焰你已經忘記了嗎？這就是作為圓環之理的『我』對你的懲罰哦！」

沒錯，這恐怕就是懲罰的一部分了吧！焰暗自想到。

自己被放回了人間，自己依舊是惡魔，被惡魔之力篡改的世界也沒有因此而恢復，從圓環之理之中被撕裂出來的小圓也依舊在身邊。耶誕節的那件事情，仿彿就像是一場……惡夢一樣？好吧！其實也不能算是惡夢就是了。

要說這個世界，或者說是作為惡魔的自己有什麼改變——

其中之一，作為人類的小圓，在意志上，已經和圓環之理合為一體了。但是即便如此，作為人類的她卻還留在這個世間，某種程度上，成了類似「聖子」或「彌賽亞」的存在。

而另一項改變則是作為惡魔的自己。

焰還記得——或者說無法忘記——此時被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懲罰」。

那就是小圓為焰所定下的「戒律」。

第一條：焰醬嫁入鹿目家，成為小圓的妻子，絕對不得花心。只要稍微有點花心的想法就會遭到貞德醬的「魔女審判」。

第二條：絕對！不准！偷拍小圓！不論是正常的照片或是裙底照更衣照甚至是更糟糕更羞恥的照片或影片通通不行！不過，如果小圓本人同意的話則不在此限。

第三條：只能以「情侶恩愛」為名霸佔小圓的生活，其它藉口一律不准使用。

第四條：每逢小圓想要推到焰醬的日子時不得反抗。

第五條：必須敬愛小圓的父母，並服從於小圓的母親。附注，包含叫醒小圓的母親也是焰醬應該分擔的工作哦！

第六條：不得在未經小圓允許的情況下對小圓使用奇怪的道具或藥物，也不得在未經小圓要求的情況下主動對小圓進攻。

第七條：不得私自對小圓有任何糟糕、無節操和不知羞恥的妄想，如果有的話，必須將妄想同步讓小圓知道。

第八條：絕——對！不可以偷竊小圓的內褲！這件事比其它幾樣還要嚴重！要是被抓到了，那就不是貞德醬，而是圓神大人的「魔女審判」了！

第九條：做危險的事情前一定要和小圓說，不得隱瞞，否則強行推到伺候！

第十條：不得貪婪小圓的美色，不得整天想著如何把小圓拐上床，更不得在學校、商場、百貨公司、餐廳公廁等奇怪的地方推到小圓，否則永世為受。

以上，就是小圓對焰所制定的「戒律」，同時也是天神對惡魔的懲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簡直是比生不如死還要慘的結局。

「焰醬快點起來，我們已經和莎耶加醬和麻美學姐約好，今天要一起去神社初詣的。快起來換衣服，不然要遲到了。」

看著小圓一邊匆忙的從衣櫃之中拿出衣服，還一邊催促自己起床，焰突然覺得，就算是這種比「生不如死還糟糕」的生活，興許還不錯，至少比以前三不五時就擔心小圓「覺醒」來得好多了。

「初詣？我的身邊都已經有一個貨真價實的神明了，何必還要去初詣呢？」

看著露出笑容的焰，小圓也停下手中解開到一半的睡衣紐扣，也笑著對小圓回道：「既然如此，那焰醬對那位神明有什麼願望嗎？」

「我希望圓神大人能夠將加諸在我身上的戒律第八條解除，就算不解除，至少也要放寬一些吧！」

「不行！駁回！」

然而，未必所有的願望都會被神所接受，像是這一個願望，立刻就被圓神大人給無情的駁回了。

「咦！拜託啦！小圓！就只有這個，就只有這一條通融一下啦！這一條真的是太嚴厲了啦！」

「焰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行！就只有這一條絕對不能放寬！」

總之，新的一年到來了，偉大的神明依舊會和過去的每一年一樣，阻止邪惡的惡魔玷污這個純潔的世界……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