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王道之端，得之於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為也。其意曰：上承天之所為，而不以正其所為，正王道之端云爾。然則王者欲有所為，宜求其端於天，王者承天意以從事，故任德教而不任刑，刑者不可任以治世，猶陰之不可任以成歲也。為政而任刑，不順於天，故先王莫之肯為也。孔子曰：不教而誅，謂之虐，虐政用於下，而欲德教被四海，故難成也。故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四方正，遠近莫敢不壹於正，而亡有邪氣奸其間者。凡以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也。夫萬民之從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隄防之，不能止也。是故教化立而姦邪皆止者，其隄防完也。教化廢而姦邪並出，刑罰不能勝隄防壞也。

今以一郡一國之眾，對亡應書者，是王道往往而絕也。臣願陛下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數考問以盡其材，則英俊宜可得矣。臣聞天者，群物之祖也，故徧覆包函而無所殊。建日月風雨以和之，經陰陽寒暑以成之，故聖人法天而立道，亦溥愛而忘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設誼立禮以導之。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愛也。夏者，天之所以長也，德者，君之所以養也。霜者，天之所以殺也，刑者，君之所以罰也。天令之謂命，人受命於天，固超然異於群生，入有父子兄弟之親，出有君臣上下之誼，會聚相遇，則有耆老長幼之施。明於天性，知自貴於物，然後知仁誼，知仁誼，然後重禮節，重禮節，然後安處善，安處善，然後樂循理，樂循理，然 後謂之 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