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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10 20:29:48瀏覽2281|回應0|推薦0 | |
新聞來源: 鳳凰衛視 於April 10, 2009 06:41:14 敬請注意: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觀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蔣介石與毛澤東合影 鳳凰衛視《鏘鏘三人行》最近一期請來中國近代史研究所的研究員,民國史專家楊天石,對被公佈的蔣介石日記予以解讀。楊天石透露,蔣介石本人是一個50多年,寫日記沒有一天中斷的人。在日記中,他多次提到毛澤東,並多次抱怨。 本期節目內容如下: 竇文濤:《鏘鏘三人行》,查老師,咱們今天來結識一下,中國近代史研究所的研究員,楊天石老師。您好。 楊天石(民國史專家):您好。 竇文濤:為什麼請楊老師來呢?我就想起這個話從那兒聊,這個清明節剛過,我倒是意外想起來,蔣介石就是死在清明節這一天,所以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忌日。 那麼近兩年呢,為什麼我就說特別想認識一下楊老師,近兩年一直有一個消息,很引人注意,說蔣介石本人是一個50多年,寫日記沒有一天中斷的人。那麼他這麼多的日記,在什麼地方?前兩年這新聞傳出來,說是蔣家把它放在美國的胡佛研究所檔案館。然後你只能看,但是也不能拿出來,甚至都看不到原件。就是這個楊天石老師,好傢伙,一次又一次的去美國,而且是只能手抄,在那裡抄。剛才我問你說,你就抄了總量的大概是三分之一? 楊天石:對。 竇文濤:這讓我們覺得非常好奇,蔣介石的這個日記,你從微縮影像上看,是個什麼樣子?是個什麼本子,給你一個什麼印象呢? 楊天石:日記是用的當年民國時期的日記本,是一種規範化的日記本,也可能是當時特製的。 竇文濤:為他特製的嗎? 楊天石:也可以這麼說,或者說為國民黨的一些高級官員將領特製的這種日記,每年一本。蔣介石的日記呢,一個很重的特點,就是他用毛筆寫。 竇文濤:用毛筆寫。 楊天石:全部。 查建英:小楷書,是嗎? 楊天石:應該說是行書。就是比起楷書它要隨便一點,比起草書來說呢,它又容易看一點。 竇文濤:在他的這個日記裡,我們能不能發現一些什麼秘密?比方說在抗日的時候,就是蔣介石他對日本,最初的打過來,他的態度,你說是矛盾的,他經歷了什麼變化,從日記裡能看出來嗎? 楊天石:可以看出來,完全可以看出來。在有的時候,蔣介石是堅決主張要拒絕談判,絕不跟日本人講和。例如1937年12月南京淪陷,應該說首度淪陷,這個是一個嚴重的事件。 竇文濤:當然了。 楊天石:也就是這是一個歷史的重要關頭,南京淪陷以後,國民黨裡邊的許多高級官僚,都主張要趕快跟日本人談判,例如汪精衛,例如孔祥熙,例如居正,例如于右任,他們都主張要趕快跟日本人談。而且居正表示,如果蔣先生有顧慮的話,到了簽字的時候,我來代替蔣先生簽字,就是說,承擔投降簽字的責任。 查建英:你剛才說的這個,已經到了哪年了? 楊天石:就是1937年。 查建英:1937年,南京淪陷。 楊天石:當國民黨的許多高級官僚都主張要趕快跟日本人談和的時候,蔣介石態度很明確,不能談。他就把這些人,就是說居正、于右任找來,說革命要講氣節,就是要堅持氣節,不能跟日本人談判。他說如果跟日本人談判的話,結果是什麼呢?外戰可止,就是對外的戰爭,中日戰爭可止,也許可以停下來。 竇文濤:停下來。 楊天石:但是內戰必起,就是說內部就要打起來,說那樣的話,國家就必然四分五裂。 查建英:我覺得他這裡面還是有一個自己的,對自己權力的考量吧。在裡面就是說,如果他議和,裡邊就要把他搞下去了,憑什麼,你是一個戰敗者呀。 楊天石:如果他單純的為自己的權力考慮的話,那麼他完全可以走汪精衛的道路。 查建英:走汪精衛的道路,不就成了賣國賊了嘛,漢奸的帽子就戴定了。 楊天石:所以他還是就是說,所有的前提就是不能談,不能談判。如果我說他僅僅是從自己的權力,他完全可以走汪精衛的路。 查建英:對,他可能是一個複雜的。 楊天石:所以當時蔣的決定是不能談和,怎麼辦?遷都,我搬到重慶去。搬到重慶去,意味著什麼?不是逃,那是長期抗戰,做了長期抗戰的準備,蔣介石什麼時候他曾經有過想和的打算? 竇文濤:對啊。 楊天石:這個我想你們肯定很關心。你們無論都想不到,台兒莊大捷以後,他倒是日記裡出現了,這個時候可以到了談和的時機了。 竇文濤:他覺得有點籌碼了,打贏了一仗。 楊天石:中國人打勝了嘛。 竇文濤:結果為什麼後來是沒有談嗎? 楊天石:談了。這個從1938年,是蔣介石和日本人接觸比較多的時刻。但是每一次都是日本人主動的提出來,要跟蔣談判。而最後的結果都是蔣下令不談,制止談判。 制止談判當年原因很多,一個呢,蔣覺得日本人不講信用。而且日本軍人,日本軍閥橫行,日本政府根本控制不了軍人。即使談成了,那麼他的軍閥,完全可以隨時推翻,這個蔣從思想深處,他對日本軍閥沒有任何信任感,談好了,談妥了,他隨時可以推翻,這是一。另外嘛,當然蔣覺得就是說,他已經看到了歐戰,就是希特勒在歐洲發動戰爭,這個歐戰的爆發,一定會激起新的世界大戰。那麼中國會在世界大戰這個過程裡面,找到機會,找到盟友,找到和中國一起擊退軸心國的盟友。 竇文濤:當時這個蔣介石內心,這也是百爪撓心啊。 楊天石:過去人們有一種誤解,以為日本是強國,軍事大國。那麼中國是弱國,軍事上我們是落後的國家。所以我們總以為,日本和蔣介石這段談判,一定是蔣介石主動。其實歷史的真相是幾乎所有的談判,都是日本人主動。 竇文濤:日本人急於求和? 楊天石:日本日急於跟蔣介石談判、求和,而蔣介石最後都是拒絕的。 竇文濤:這個該怎麼理解呢? 楊天石:其實很好理解,這個日本在那個時候,它已經深深的陷在中國這個泥潭裡了。就是日本它雖然是一個強國,但是它是一個小國。它的資源、它的人力都很有限,日本本來是想三個月以內滅亡中國,但是僅僅淞滬抗戰,幾十平方公里這麼一個小地方,就打了三個多月,所以等到日軍佔領了武漢,那麼它的兵力,它的經濟力量,都支持不住了。 查建英:而且其實歷史上的資料,我們看到好多國民黨的軍隊,很英勇的,從軍官到士兵,有些戰役打得特別的激烈。 楊天石:當時日本軍閥的企圖,是迅速的從中國這個泥潭裡邊把腳抽出來。 竇文濤:過去我們妖魔化蔣介石,形成那麼一種印象。你看這個日記,就是說對這個人?他是一個對國家、民族很有承擔,有正義感,有責任感的人呢?還是說是一個權欲熏心,凡事要維護我的統治為先?你覺得這兩種動機在他心裡是怎麼? 楊天石:我覺得通過對他幾十年日記的考察,我覺得蔣是一個愛國者。我多年以來,我對蔣有一個定位,我都把蔣定成一個民族主義者,就是第一他還是熱愛中華民族,第二還是在儘可能的,在那裡維護中國的領土主權的完整。 查建英:這個我就聯想到好像在70年代的時候,就已經是蔣介石晚年的時候,有過一件事情,是越南和我們在南沙群島好像有一個事。 楊天石:發生衝突。 查建英:大陸要打他們,就擔心經過台灣海域,會不會因為國共的問題,它會擋,後來說是蔣介石親口發令放行,而且好像還給予支持,我們就很順利的就打過去了。 楊天石:你剛才講的這個事情我也看到有關的文章了,這些文章寫得活靈活現。而且不僅是蔣介石表示要允許大陸的艦隊通過台灣海峽,而且還要求打開探照燈。 竇文濤:是,故事是這麼寫的。 查建英:是有,你的意思是個文學版本是嗎? 楊天石:對,那麼我想根據我對於蔣介石的研究,這一種說法是假的。 竇文濤:那是如何呢? 楊天石:是虛構,沒有這件事情。 查建英:是對他的美好想像。 楊天石:這個是我們現在有時候,有些作品文學和歷史的界限分不清楚。用想像用虛構來寫人物,這個是很可怕的。那麼我倒是願意介紹一個千真萬確的事情,可以說明蔣介石他在有的時候,他是能夠跳出這個國共對立的這個界限,能夠從整個國家民族的利益考慮,做出當局決定要派一個代表團到北京來談判,希望雙方和平。 …… 這個是英印政府的失敗。而且說這個尼赫魯之流,是他們的失敗。這個我看到這段日記,我覺得這個是在這個問題上,儘管蔣介石當時已經被趕到了台灣,而且蔣介石在那裡喊,要反攻大陸。但是在維護西藏是中國領土一部分的這個問題上面,他的立場是很清楚。 查建英:這很有意思。 楊天石:他是認為他感到高興。 查建英:而且他和「民國政府」,我們那個時候都覺得北洋軍派也很壞,也很賣國。但是在這個西藏問題上,比如說談判那時候也是中印,英國和印度和民國政府談判在那個界限上,東北涉及西藏的麥克馬洪線的時候,也是就是說,「民國政府」拒絕簽字,所以邊境問題到現在都有一個茬,都留下一個,就等於北平政府也不願意割除。 竇文濤:心裡都有一個中國啊。不過這就說到國共之間的歷史恩怨,這個蔣介石啊,我很好奇,他在日記裡對毛澤東,是不是一輩子的老仇人,還是老冤家,他是怎麼個,恨之入骨吧? 楊天石:應該說蔣的日記裡談到毛澤東的地方沒有好話,都是批判毛澤東的。 查建英:比如說,能舉例子嗎?怎麼說的? 楊天石:這麼說吧,凡是講到中共的地方,他常常使用「共匪」,用「匪」字。有時候他用共黨,用共黨就算是比較客氣的了,很多場合底下他是用共匪,當然他稱毛澤東也是匪。那麼蔣對毛的評價裡面,我覺得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個地方就是重慶談判。 竇文濤:他有什麼評價? 楊天石:1945年重慶談判,那麼毛澤東呢,從延安到重慶來,兩黨進行談判,最後簽了一個「雙十協定」。毛澤東向蔣表示他要回延安,那麼在毛澤東回延安的當天,蔣有一段日記,對毛做了一個評價。 竇文濤:他怎麼說的? 楊天石:評價的大概的內容有,前面是八個字「陰陽怪氣,綿裡藏針」。 竇文濤:陰陽怪氣,綿裡藏針。 楊天石:這個是蔣對毛的一個思想性格的一個評價,也就是蔣摸不清楚毛真實的想法是什麼,所以他叫陰陽怪氣。另外就是毛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很謙和,但是綿裡藏針。下面就到關鍵性的話:吾就是我,料其,就是料想判斷,料是料想,料其不能成事,他不會做成功事情的。終,最後,難逃,他逃不出,余,余是我,余之一握也,握是握手的握。 竇文濤:余之一握也。 楊天石:儘管毛澤東不好對付,陰陽怪氣,綿裡藏針,不好對付啊。但是說他不能成事,他最後是不會逃得出我的拳頭這麼一握的。 查建英:這頁日記他倒沒給撕了,看以後多寒磣啊。 楊天石:那麼這個我想因為這個是重慶談判,蔣毛見面以後寫這麼一段日記。那麼我曾經有跟他們講到,我說蔣介石有許多錯誤的判斷。 竇文濤:最關鍵的錯誤。 楊天石:這個錯誤,最大的誤判應該是這一次。 竇文濤:誤判敵手。 楊天石:他說他不能成事,恰恰是毛成了事。 竇文濤:把他趕到了台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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