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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
2007/06/07 00:01:25瀏覽274|回應0|推薦4

陳先生隨手點了紙菸,鼻子裡充滿了抑鬱的香味,一團團白煙從他口中竄出,煙霧裊裊,他在過分惆悵還有等待中望向門外,抿著嘴,沉默。天空糝著厚重的灰雲,急速的漂移,定眼一看,像之醜陋的怪獸直直地向你襲來。這是個不愉快的下午,午後不知怎地轟然地下起雨來,街道溼漉漉的,四周的空氣冰冰冷冷,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寧靜地蔓延開來。陳先生縮了縮脖子,依舊凝望著門外,頭上僅剩的幾根毛髮微弱地立在那邊,他走起路來總是不自覺地外八,一跛一跛的;他有著圓潤的臉頰,豐厚的雙下巴,還有那一對似乎張不開的眼睛,讓人覺得有點突兀。他嘆了口氣,搓了搓手,稍稍移動他略顯微胖的身軀,往屋內的方向走去。

彩鳳到哪裡去了?

窗外的雨像透明的銀箭斜斜地射進二樓的屋內,陳先生隨手把窗戶帶上,在寂靜的屋內響起咿呀咿呀的聲音,他不習慣點燈,也沒有必要,黑暗才是他崇畏的光明,或許是不得不這樣的,一年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看好這婚姻,年邁的老母只得直嘆氣,兩個妹妹用道德與人倫綱常好言相勸,待他不薄的王叔也只能搖搖頭了。婚禮當天,親朋好友好奇地打量年輕的新娘,指指點點的,好像這場儀式是種道德的褻瀆,這些陳先生都看在眼裡,嘴裡不說,心裡頭總是不舒坦,千言萬語梗在喉間,急切的、失落的、無奈的、苦澀的,愛情哪段不是千瘡百孔的,他這樣告訴自己,既使他總不能明瞭了愛的堅貞與信條

前一個月好好的,彩鳳像個大家閨秀一般,對待親友與鄰居總是得體,而面對自己的夫婿也毫無懈怠,哪知從鄰居黃太太在公園看見彩鳳與一個小伙子鬼鬼祟祟的聊天,謠言彷彿瘟疫般感染了每個人,陳先生困窘了,但他還是維持一個君子的風度,努力地平息這段寧靜的風暴。也許是彩鳳故意做對,她越來越冷淡了,好幾次出們晚歸也不說原因,直說自己累了不想多談,陳先生也沒說什麼,只是夜裡常常不能入眠,聽著牆上的鐘靜靜地撞著,撞著... ...

陳先生是知道的,因為他和彩鳳之間的牆越築越高,直到彼此也看不見誰,直到自己被心靈的水泥所淹沒,也無所謂愛與不愛之別了,他很清楚的,那張紙做的契約沒有任何效力,手上的鑽戒只是一種符號與象徵,一年多以來,他看過多少烏雲的漂移,聽過多少門邊馳來馳往的車聲,但他知道不管多晚,彩鳳終究會回到家,即使他們之間的對話是單純的氣音,那也就夠了,他不企盼什麼,也不為什麼感到失落,彩鳳選擇不同於他的存在形式並不能證明他們之間缺乏情感上的連結,不是嗎?

電話鈴聲在深夜時響起,葛咿拎拎拎拎... ...葛咿拎拎拎拎」陳先生臉上閃過一個駭人的表情,床頭邊厚重的灰塵,覆著黑色的血漬,他起身往電話那走去,摸了摸話筒,不發一語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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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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