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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1/23 14:35:58瀏覽1007｜回應0｜推薦7 | |
家里養了兩只吉娃娃,男生叫可可,女生叫妞妞。 我是在街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分別與他們相遇。其中的可可,正被一個迫切需要錢花的男人關在窄小的籠中。已經是深秋,並沒有多少人為他和他的主人停留。而那只叫可可的狗狗,就在這時,扭轉頭,伸出小小的粉色的舌頭,一下下地,舔著主人磨了邊的皮鞋上那層寂寞的塵灰。我行色匆匆的雙腳,就為他這樣溫柔的舔舐,停留下來,沒有討價便將他買下。 當我抱著可可,走過那條擺滿了攤位的老街時,突然間可可用一聲大叫將我嚇住。而後我又聽到另一聲興奮的尖叫,似在回應著可可秋風中的呼喊。循聲望去,便見另一只秀氣的吉娃娃,正站在籠子里,羞澀地註視著我懷中的可可。而出售它的中年女人,當即熱情地將我叫住,說,姑娘,給你的吉娃娃找個伴兒吧,我一看他們兩個就有緣分,隔著這麽遠,就情意綿綿的,說不定,上輩子是夫妻呢。 終於忍不住女人這樣浪漫的解釋,將漂亮的妞妞,一起帶回家去。自此可可與妞妞這對小“夫妻”,便成為我家里法定的公民。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嬉戲、玩耍,像我和辰一樣,將遙控器爭來搶去,不為換頻道,只為享受這樣旁若無人相愛的時光。有時候他們中的一個,會在沙發上困倦地睡去,而另一個,必定是忠心耿耿地守護在旁邊。看到有人過去,即刻警覺地站起,似乎,怕我們打擾了他(她)愛妻(夫)的酣眠。 這樣守護者的角色,大多時候都是可可來扮演。漂亮的妞妞,像一個任性又愛慕虛榮的小女生,時不時地耍一些小脾氣,或者玩一些小花招兒,讓可可為她焦急、上火、煩惱、憂傷、失落。每每家里來了客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妞妞都會撒嬌地撲上去,依偎到他們懷里,嬌羞地叫上幾聲,並用這樣縱情的叫聲, 引起可可對來客的追逐與抗議。 我看出兩只狗狗的愛情,與我和辰一樣,並不完全平等。那個在後面氣喘籲籲追逐著的,永遠是可可:他將最好的香腸留給妞妞,外出時為她保駕護航,下雨時將她用力地朝家里喊,天冷時用自己的溫度緊緊地為她取暖;如果有誰訓斥了妞妞,他必是第一個上去給她安慰,並同時不會忘了給欺負她的人一通憤怒的吼叫。 他們這樣地相親相愛,常常讓在大事小事上爭吵不休的我和辰覺得慚愧。我們爭吵的時候,可可和妞妞會膽怯地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註視著我們。而可可,怕妞妞被我扔東西的聲響嚇住,甚至會將妞妞使勁地往陽臺上拖。那里有一個放雜物的箱子,他讓妞妞躲在其中,而自己,則時不時地探出頭來,看我們的戰爭是否已經平息。可可不知道,形體瘦小的他,在我們的眼中,不過是一個脆弱到沒有任何力量保護妞妞的小狗而已,可是,他依然努力地,將自己扮成英雄的模樣,保護著他愛的妞妞,並不願讓她受一點的委屈。 這樣的愛情,終於在有一天,我帶妞妞單獨出門時出了事。是我牽著她逛街的時候,因為看中了一件衣服,在我試穿的空當里,被可可寵壞了的她, 離開我奔跑到大街上去。她以為可可會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她,卻忘了她的身邊,是粗心大意的人類。她就這樣離開她的主人,成為一只再也找不到歸途的流浪狗。 等待著妞妞歸來的可可,沒有瘋狂,也沒有出走。他只是日日靜候在門邊,等待妞妞的歸來。他一直相信她會回來,相信她不是因為任性、負氣出走,相信她能夠聽得到他的呼喊,相信她能夢得見他的眼淚。 是的,可可自此成為一個憂傷的詩人,眼睛里常常飽含了淚水。這樣的深情,沒有人能夠懂得,我的朋友們,來了照例逗他,說,你的妞妞呢?每當這時,他的眼睛里便會瞬間蓄滿了淚水,而後,不再理會任何人的引逗,蹲在沙發的下面,任我們如何千呼萬喚,都不肯從黑暗里出來。 是可可日日癡情的守候,才讓我明白,原來很多時候,人類的愛情,未必就比兩只狗狗的相愛,更高尚,或者深刻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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