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換計畫

「嗯……」焰髮的身影對著鏡子左思右看。

真是令人不解的一幅畫面，使得從門扉進入的蕾娜絲有點傻眼。

坐在梳妝鏡前的人……說實話，真的美呆了。

從來沒有想過要是冷冬雪化女妝、穿女祭司的衣服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冷冬雪你在做什麼啊？」

要把這句話說出口還真是萬分艱辛……眼前的焰髮少「年」實在是有夠像炎月舞的……

要不是事先被告知裡面的人不是靈魄祭司，說不定她叫出口的名字會是炎月舞。

「嗯？」冷冬雪答：「我在確認自己夠不夠像小焰。」

「夠像了啦……」連她都差點叫錯人……

「是嗎？那就好。」冷冬雪把焰色長假髮往肩後一撥。

接著，他轉過頭，定定看著夜辰祭司。

「希望今天能夠順利瞞過所有人。」

「對了冷冬雪，其實我一直想要問一個問題，可是又怕冒犯到你們。」

「就問吧，沒什麼不能說的。」

冷冬雪抬眼，銀白色的眼瞳波光流轉，不含絲毫秘密。

蕾娜絲鼓起勇氣，表情很是認真，「為什麼你跟炎月舞長得那麼像？」

「……」冷冬雪吃驚的瞪大雙眼，好一會兒才答：「我還以為你要問些別的，比方說蝶洛是誰之類的，沒想到你會問這個。」

「什麼嘛……是你說可以問的耶……」

「不是，我沒有不回答的意思。」冷冬雪笑著摸摸蕾娜絲的頭，「其實小焰呢……她身上流淌著巴凱特亞一族的血。」

蕾娜絲點點頭，表示理解，每個祭司的血統都不同，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體內的一半神血。

「我們血族，暗地內又分為兩派，一派是純血的血族，身上流著的是不含絲毫雜質的純淨遠古之血；而我所屬的另一派，體內是一半的純血，一半的巴凱特亞一族之血。

「因為很久很久以前，第一任神喻祭司剛誕生的世代出了問題，導致血族的血統產生異變。

「那是很久之前的傳說了，除了皇族，血族裡沒多少人知道。

「千百年前，神喻祭司剛被創世神『噬』賦予生命，光明神沃安希與真魔大神姍蕎亞尚未出世之時……

「幻舞魂．巴凱特亞及其胞妹夜璃心．巴凱特亞……」

冷冬雪說著說著，悲傷地嘆了口氣。

蕾那絲見狀慌張地說：「沒關係的，如果你不想說，沒關係。」

「不，這個傳說一定得有人知道，有人得把它傳承下去。」冷冬雪．凝．血，靜靜的閉上眼。

因為自己……已經活了很久很久。

久到快要忘記一切。

那天，「噬」創造了靈魄祭司，怎知，竟是一對雙胞胎。

姊姊幻舞魂．巴凱特亞的面頰上，清晰可見的紅色星印烙在左側；妹妹夜璃心．巴凱特亞的右頰上烙印的卻是水藍色的星印。

如此不正常的事情發生，「噬」下了決定，擁有叛徒之星印──水藍星印之人，不得留在光明的神殿。

會玷汙神殿的潔淨。

可實際上，水藍色的星印並不是叛徒的代表。

最後，夜璃心從此不再姓巴凱特亞，她投奔血族，此後成了夜璃心．血。

她在血族的村落度過剩餘的一生，結婚生子，輔佐真魔。

成了永遠的，被遺忘的──第九祭司。

象徵虛無與復仇的祭司。

「傳說只傳到這裡，之後如何，無從得知。只知道，巴凱特亞一族的血，確實混進了血族的血脈。」

蕾娜絲點頭，「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夜璃心是幻舞魂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對吧？」

「嗯。」冷冬雪點頭。

「所以呢，」蕾娜絲挺胸抬頭，頗有志氣地道：「創世神怎麼可以這樣拆散她們！」

冷冬雪無語了好一陣子，「我說蕾娜絲，夜辰祭司這樣說神對嗎？」

「呃……這個嘛……」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的蕾娜絲冷汗直流，央求冷冬雪不要說出去。

冷冬雪默默點頭。

「那，冷冬雪我們走吧，大家應該等我們很久了。」蕾娜絲笑盈盈地伸出手。

待得冷冬雪點頭，她便拉著他往本神殿內部跑去。

其實，那段傳說，還有一部份。

他沒有說。

因為不想讓她的心也被仇恨侵略。

焰紅色的髮絲在空中飄揚，幻舞魂銀白的眼眸靜靜流著淚。

「對不起，我無法守護妳。」

無法親手保護好唯一的家人……對不起……我唯一的、最重視的妹妹……

雖然對你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我絕不饒恕傷害我家人的人。

汝之仇，即為吾之所報。

「我發誓……」

我發誓……

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要……

緊緊地把重視的事物保護好，不讓任何人奪走！

那才是真正的幻舞魂。

真正的靈魄祭司。

一半的光明，一半的黑暗。

因為幻舞魂曾怨恨，怨恨「噬」的不講理，怨恨這個布滿虛假面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