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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風蕩漾話立春 / 江志偉
2024/02/05 21:24:17瀏覽384|回應0|推薦5

 

《立春》詩:“東風帶雨逐西風,大地陽和暖氣生。萬物蘇萌山水醒,農家歲首又謀耕”(左河水)。綠風吹過,河流解凍,柳樹抽芽,小草新綠,立春,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今,都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在古代,從周朝開始的三千多年裡,一直有立春迎春的歷史,民間也留下立春吃春盤、春餅、踏春、春游等迎春習俗;無論是在節日中,還是在節氣裡,立春都是格外突出而至關重要的。一年之際在於春,經過了秋收冬藏之後,春天的到來,是周而復始、萬像更新的新的一年的到來,對於傳統中國來說,其實就是土地的復蘇,草色遙看近卻無,又要開始播種,期望著新一輪的收獲。

 

立春,“立,始建也。春氣始而建立也”,這是古籍《群芳譜》中對於立春的解釋。“立”是“開始”的意思,自秦代以來,中國就一直以立春作為孟春時節的開始,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自古以來立春就是一個傳統節日。 

 

立春,恐怕是二十四節氣中別名最多的一個節氣——迎春、送春、打春、咬春、踏春、邀春、討春……“春”字前面的那一個個不同的動詞,無一不透露著我們對春天到來的喜悅和躍躍欲試之情。對於這種心情描摹得最為准確的,竊以為還是那首早已唱遍神州的《春天的芭蕾》了,歌中唱道:“隨著腳步起舞紛飛,跳一曲春天的芭蕾。天使般的容顏最美,盡情綻放青春無悔。啊 !春天已來臨,有鮮花點綴,

雪地上的足跡是歡樂相隨,看那天空雪花飄灑,這一刻 我們的心緊緊依偎。腳步起舞紛飛,跳出純真韻味,大地從夢幻中醒來開出花卉,雪人也想扭動身體來減減肥,春天的芭蕾, 燦爛的芭蕾”,此時歌中的立春,是何等的亢奮喜悅,是何等的躍躍欲試啊。

 

立春民間習俗中的“咬春”,是二十四節氣中唯一激烈到要“咬”才能表達愛之至深的“節氣行為藝術”,堪稱栩栩如生原生態。你看雖然也有“立夏”、“立秋”和“立冬”,卻絕對沒有“咬夏”、“咬秋”和“咬冬”之說。然而我最為欣賞的,還是我家鄉那“咬春”的對像“春卷”了。“調羹烙餅佐春色,春到人間一卷之”,這兒的“卷”,絕對是個美妙的“詩眼”。一個“卷”字,那氣魄是何等的浩蕩,那氣勢是何等的瀟灑,那氣場是何等的雋永,端的是:“無限春光多美好,春在筒筒春卷中”啊。

 

提起“春卷”,我就會饒有興致地想起兩則關於她的趣聞來:一則是以“中國春卷”為代表的全球各國的特色小吃,居然登上了第83屆奧斯卡頒獎晚宴的國際化菜單之中;另一則是一位客居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叫作範歲久的華僑,居然依仗“一個春卷一美元”的“中國春卷”發財致富,被譽作“歐洲春卷大王”。

 

雖說是“中國春卷遍神州”,東西南北中,到處都有此春卷尤物在愉悅著芸芸眾生的苦樂年華。然而,在我看來,哪兒的春卷,都沒有我們徽州這兒的“徽式春卷”更美味。

 

“徽式春卷”,長長地,鼓鼓的,黃黃的,香香的,熱熱的,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春光蕩漾的春盤中,每每總是一上桌很快就被一人一只地狼吞虎咽得霎時精光。美食口感:外脆內軟,奇香四溢,顯綠吞綠,咬春吃春。

 

“徽式春卷”之所以是“徽式春卷”,首先就是因為它的春卷皮不是用面粉而是用徽州精制米粉制作的,散發出的是縷縷徽稻淡淡的清香;其次是因為它的餡料,完全是以徽菜的標准原料樣式來制作的,因此而獨具徽派特色。主要表現在:野生徽州薺菜、新鮮問政春筍與徽州五香茶干等三種餡料,是一個也不能少,否則就不是徽式春卷;最後是煎炸春卷時,一定要注意平底鍋裡的油,最好是徽州茶油,而且鍋中的油量不能太多,並保證每一只炸好的春卷都不顯得油膩。清香、鮮香、油香,協奏成徽式春卷的奇香“交香曲”,直令食客們大快朵頤,一咬一口香噴噴,一咬一縷好春光。

 

“春風只在園西畔,薺菜花繁蝴蝶亂”(嚴仁)。徽州春卷餡料中的“薺菜”,最好是抽個空閑春日,全家人蝴蝶般飛出小家,手拎小竹籃,走進春光明媚的田間地頭,邊踏春邊挖野菜而獲得的,既時新、又綠色、還獨具春符號意義的薺菜,所謂“提籃春光包春卷”,只不過千萬不要“春來薺美忽忘歸”(陸游)了。這樣的薺菜,包成的春卷,那自食其力的感覺,一定非常愜意;那品嘗勞動的果實,一定格外美味。

 

至於為什麼徽州春卷一定要選用薺菜作料而不用其他,其主要原因還在於:其一,“春在溪頭薺菜花”(辛棄疾),這萌於嚴冬、茂於早春的薺菜,是春天的最美使者;其二,“三春薺菜饒有味”(鄭板橋),薺菜所散發出的奇香,咬春咬出的氣味,是非常獨特而無以替代的;其三,“新年好,有茅柴村酒,薺菜春盤”(謝應芳),薺菜自古就是“春盤”中的最佳絕配。

 

史載:舊俗立春前一日,有兩名藝人頂冠飾帶,稱春吏,沿街高喊:“春來了”,俗稱“報春”,無論士、農、工、商,見春官都要作揖禮謁。現在,我卻想說:春官春吏今又來,春運大軍喜報春——你聽那春運繁忙中的每一架飛機、那每一列高鐵、那每一輛汽車、那每一艘輪船,都在高聲吶喊著:“春來了”、“春來啦”……這正是:綠風蕩漾話立春,風中奔馳春運人,車輪滾滾忙春運,樂為神州來報春。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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