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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普陀山傳奇異聞錄 煮雲法師著1
2010/11/21 07:32:26瀏覽74|回應0|推薦0

星雲法師序

 

記得還是在去年(民國四十一年)的冬天,煮雲法師應菩提樹主編朱斐居士的稿約,他告訴我擬寫關於普陀山的文章,我當時認為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就勸他不要浪費筆墨。

 

我所以這麼說,因為我的想法是:第一、寫普陀山的文章,裏面少不了人物、山水、風景,而在我的意思,我們中國人現在受了西洋的風氣和影響,終日沉迷在物慾的洪流中翻滾,對於山水風景能陶冶人優美而善良的性情的這句話根本就不相信,你寫出文章來,他當然也就無心欣賞。第二、寫普陀山的文章,當然是少不了發揚觀世音菩薩的聖跡與靈感,這樣又恐被人譏為不是外國的「天方夜譚」,也是中國的「聊齋誌異」。為了這兩點原因,我不得不向我的這位老友下一個「不要浪費筆墨」的忠告。

 

然而,煮雲法師並未接受我的意見,他凡事只要問心無愧,往往是很固執的不接受別人的勸諫,我懂得他的性情,我看他執筆寫的時候,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菩提樹第三期上他的文章刊出來了,我看了看題目「普陀山傳奇異聞錄」,我覺得這個題目很好,可是,說來是很對不起煮法師,內容說的什麼,我並不曾去看。

 

第四期、第五期的菩提樹,都隨著冬去春來的一月一月的出版,我雲遊在各地,很多人都向我提起煮法師寫的文章,他們都說寫得有趣、生動、活潑,無論是什麼人,祇要他稍識幾個字都能看得懂。你如是說,他也如是說,說的人多了,我心想,我不能不另眼來看「普陀山傳奇異聞錄」了。

 

有一天,我把已出版的幾期菩提樹拿出來翻閱煮法師的大作,這一看把我的趣味也看出來了。

 

本來,煮雲法師和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成為最好的同參道友了。我在內地主編怒濤月刊和霞光旬刊的時候,他就是我們刊物的長期撰述之一,他的文章,我當然讀了不少。來台後,我負責了一個時期「人生」雜誌的編務,關於寫稿,當然我是不會放過他,後來,心悟法師主持人生的編務,常談到佛教裏雖然有最高的文化和真理,但畢竟寫文章發揚的人太少,我就介紹他多向煮雲法師索稿。

 

煮法師在各地弘法的演講稿,就大批的問世了。我和諸位讀者們一樣,我也覺得他的文章談笑自如,風趣橫生,村言俗語,信手拈來。極不易懂得的佛理,他能很巧妙很通俗的表達出來給讀者明白易曉,僅僅這一點,也就夠人稱道的了。

 

雖然如此,我當初無論如何想不到「普陀山傳奇異聞錄」能得這麼多的廣大讀者的熱愛,寫到這裡,我知道我們中國人不是個個都沉迷於物慾的洪流中,他們實在都愛著我國的大好名山;我更知道,把觀世音菩薩的顯聖與靈感看做是天方夜譚中的海上奇遇,或是聊齋誌異裏的孤鬼出現,畢竟為數是很少的。——因此我很高興寫下我的歉意!

 

現在,我很幸運的,煮法師把在菩提樹上已發表的以及未發表的原稿交給我,帶來台北印單行本,讓我有機會能從頭到尾的閱讀一次,真飽了不少眼福,增添了不少見聞。可是煮法師又要我替他寫一篇序,這倒是給他難住了我,推之再三,沒有辦法,那麼,我就來寫下一點我對於此書問世的觀感吧!

 

我們做一個中國知識份子,都知道中國有兩部偉大的文學巨著,這就是被金聖嘆評為才子書的「水滸傅」和「西遊記」。一部水滸傳,把梁山一百零八名的好漢,講得活龍活現,他們呼朋引類,四海流亡;以及那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描述,不知多少人受了這本書的啟示,激勵了勇氣,不甘再受環境的束縛。這雖然在宋史上只有「梁山有水寇宋江等三十六人,被張叔夜一夜平之」的幾句話,而引申成我國的一部最偉大的文學作品,但它比什麼說教的書的影響還要大;一部西遊記,記述唐僧玄奘領了孫悟空等到西天去取經,雖然這部書寫得神奇怪誕,莫測高深,與正史大唐三藏玄奘法師傳相去幾千萬里,但玄奘法師的壯志苦行,冒險犯難,慈悲待人,犧牲為眾的精神,卻因這部書永遠深刻的留在人們的腦海裏。正史的玄奘傳(曾被梁啟超譽為世界最偉大的傳記)裏,玄奘雖然應該更偉大些,但那祇是供給一些士大夫知識階級的人閱讀,與一般大眾並無關係。

 

我這樣說,並非貶低那些被人認為金科玉律的聖典,而是說有更多的人需要大眾讀物!需要他們能消化的精神食糧!

 

一本小書「白蛇傳」,把法海禪師的道力完全表揚了出來,使人人都知道和尚是降妖魔鬼怪扶助善良的;一本七字段的「王氏女對金剛」和「目蓮救母」,把誦經的功德和輕慢三寶的罪過,劃分得清清楚楚;這些書的著者,可能不是出諸教徒之手?我們現在不必管他這些書是否有歷史或聖典的根據,但我國民間普遍的能知道善惡因果的報應,卻都不是因了他們讀過三藏十二部,或聽過什麼高僧大德的宣傳,而是因了受這些小書的影響!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我們不可輕視這些小書,這些小書給大眾的善良教育,實在勝過學校多多!

 

我們中國做弘法工作的佛教徒,專愛談玄說妙,引經據典。講佛法的時候,好像不談「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就顯不出自己的學問;寫文章的時候,不論「唯識所變,唯心所現」,就顯不出自己的才能。這樣一來,真正能向廣大群眾介紹佛教的,倒反而給那些著小書的作者有意與無意的做去了!

 

我們有心推動佛法大眾化的工作者,寧不慚愧?

 

煮雲法師見到了這一點,所以由他的口頭講的或文字寫的佛法,都是盡力的求其通俗,盡力的走向廣大的群眾。

 

「普陀山傳奇異聞錄」,把一般應機的佛教介紹給大眾,確是很可珍貴的資料!

 

我更應該要指出的,「普陀山傳奇異聞錄」這本書,決不可拿前面所說的「白蛇傳」、「王氏女對金剛」、「目蓮救母」等小書來相比的。因為那些小書大概都是由一些明清時代落第的文人信手寫出來的,有真正事實根據的成份很少,而現在這本「普陀山傳奇異聞錄」,書名雖然是「傳奇異聞」,而卻都是有事實可信的,有事蹟可考的,這點我們是不能不特別注意的!

 

這是很遺憾很可奇怪的事,就是現時的人心,一提到菩薩的靈感,總有幾分懷疑;一說到菩薩的現身,總認為是神話。不信佛教的人如此,信仰佛教的人也有些犯了這個毛病。最不可寬恕的,就是對佛教已信仰並有相當研究的人,他的口頭上以及他的筆下,也不肯提及佛菩薩靈感道交的有形或無形的現身說法,他們也是怕被人譏為神話,這真是極大的錯誤!

 

我們翻閱藏經的時候,在藏經中可以讀到「賢愚因緣經」、「百喻經」、「經律異相」、「六度集經」等,那上面不都是記載的一些最奇奇怪怪的事嗎?假若把這一切都認為是神話的話,我真不懂,我們對宗教的信心和對宗教理想境界的仰望應該依什麼來建立?

 

說起神話來,世間上那一件事不是神話?懷特兄弟沒有發明飛機的時候,假若有人說有幾千斤重的東西,能在空中飛行,這不是要被人認為是神話嗎?佛蘭克林沒有發明電話的時候,假若說相隔數千萬里的親朋能夠相對談話,這不是要被人指為神話嗎?畢竟,所謂神話者,就是我們自己沒有知道和沒有見到的事,但不能就說他沒有啊!

 

氫原子彈在大西洋上試驗,這大家都沒有見到的事,但大家都相信美國是有氫原子彈;觀世音菩薩在普陀山現身顯聖(其實整個宇宙中都有菩薩的現身),這是很多人共見共聞的事,但沒有親自見聞的人就說它是神話,這不是很不懂事嗎?

 

本來,觀世音菩薩救人救世的因緣和方便,是有經文可作明證的,佛教裏有一部偉大的經典叫做「大乘妙法蓮華經」,其中第二十五品「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就是完全說的觀世音菩薩。可惜,這一卷普門品,祇是流傳盛行在已經走進佛門的佛教徒中,一些廣大的群眾卻不能從普門品中來認識大慈大悲的觀世音。

 

雖然,大眾沒法認識普門品中的觀世音,但他們卻又人人都知道觀世音,說起這個原因是很多的,別的我們不談,我們所要指出的就是我國民間流傳盛行著一本「觀音得道」,他們從「觀音得道」的這本小書中,人人都能道得出一點關於觀世音菩薩的故事,雖說那些都不是十分正確的。

 

「觀音得道」一名「大香山」,是說妙莊王有三位公主,大公主愛文才招了一個文駙馬;二公主愛武才,招了一個武駙馬;三公主愛修行學佛,慈悲愛物,捨己為人,後來在大香山成了正果。這本警世的小書,雖然與經文中的觀世音相去太遠,但這本書後來編成話劇、電影,被這感化的頑愚,其數之多,誰又能否認它益世的價值?

 

關於觀世音菩薩,在佛典裏不單是法華經中的普門品裏說到,在般若經、真言儀軌、悲華經、觀音授記經,還有淨土宗的經典,密宗的經典,都共同的崇奉尊敬觀世音菩薩,但為什麼一般人都只知道觀音菩薩的名字是叫妙善公主,而不知道觀音菩薩還有名字叫做「淨聖」、「大悲施無畏」、「正法明如來」、「金剛菩薩」呢?這就是說:「觀音得道」是大眾的讀物,佛經是學者們研究的古書,大眾的知識是從大眾的讀物裏而來。今日佛教的流傳弘揚,是多麼需要創作正知正見的大眾讀物啊!「普陀山傳奇異聞錄」的發行問世,的確可以說是彌補了這個不足!

 

這一個時代,實在是混亂到極點,群魔亂舞,邪說風行,人心沒有皈依,精神沒有寄託,苦海茫茫,人生的歸宿在那裏?天災人禍,如何才能解脫?這是蘊藏在每個人心頭的問題。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信仰觀世音菩薩!把自己的一切,皈投依靠給觀世音菩薩,明白觀世音菩薩是大慈悲、大智慧、大勇猛的示現,即使我們有什麼痛苦、災難、煩惱當前,只要我們一心不二,虔誠的信仰、稱念、禮拜,我們若有觀世音菩薩的慈悲、智慧、勇猛,觀音菩薩一定能解救我們。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個世情澆薄的社會,實在要觀世音菩薩的精神才能挽救。我們中國的社會,從古以來,除了在都市上有現在所謂維持治安的警察人員以外,其他村鎮,幾百里內可能沒有一個警察官兵,社會的秩序和安寧,都是靠幾個寺院庵堂,幾尊佛菩薩的聖像,幾句善惡因果的佛理來維持,人與人之間,再有什麼不平,訴訟的事情發生,線香一把,佛菩薩像前一跪,也就可以化得煙消雲散了。這裏我的意思是說單靠政治、法律、和軍警,是不夠維持社會倫理道德和安寧的,要使每個人都有宗教的信仰,都明白善惡因果報應,都把自己皈依佛和菩薩,這才是安定社會的最大要素。所以,在這些情形之下,每個人都有信仰觀世音菩薩的必要!

 

很遠的事實不談,即如現時住在台灣的陸軍總司令孫立人將軍的夫人張晶英女士等,都曾親口敘述過他們被觀世音菩薩施救過的事實,這些,難道還不夠叫我們來堅定信仰!

 

是的,我國人民多數是信仰觀世音菩薩的,我們從「家家彌陀佛,戶戶觀世音」的兩句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究竟懂得信仰觀世音菩薩意義和觀世音菩薩顯聖事跡的人並不多,讀了「普陀山傳奇異聞錄」,我想,我們會更進一步的認識觀世音菩薩了。

 

這一本「普陀山傳奇異聞錄」,不單是介紹菩薩的威德靈感,而且更好像把我們帶去普陀山親自遊覽了一次。普陀山是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屬於浙江省定海縣,古稱南海,(因此,現在此書標名為南海普陀山傳奇異聞錄)在揚子江錢塘灣之外,大約經線東六度又二十七分,緯線北三十度又十分,距離舟山本島東六十里,蜿蜒綿亙,縱十二里,橫六里半,周圍曲折,百里有餘。東控日本,北接登來,南橫閩粵,西通吳會,是我國東南的屏障,海港的重地。我們何幸生為中國人,若不知道我國這樣大好的名山,也枉在人間走一遭了。現在讀了此書,去過的人,可以再增一點了解;沒有去過的人,更可以飽飽眼福了。

 

我受煮雲法師之託,上來囉囉囌囌了很多,實在糟了不少篇幅,讀者們也許是厭煩了,因為大家目的是在看書,書中說的讓讀者們自己去領受比較更好,我到此就收住吧!

 

民國四十二年中秋節星雲序在宜蘭

 

  開場白

 

在未寫本書以前,首先聲明一句,筆者不是普陀山的什麼嫡派子孫(即在山上剃髮的出家人),同時也沒有拜法授記(山上有法派,即前山法派,後山法派之別,聽說法派的法子,還大於子孫派,要拜一個長老為法和尚此為普陀家風),我不過在普陀山掛了幾年清單而已(即普通朝山住客,無職無權)。後來因為曾在前寺客堂當了知客僧(任外交,應付遊客),所以對普陀山的情形,比較沒有去過的人,稍為知道一點罷了。

 

二年前筆者參拜本省名勝佛教聖地獅頭山,在獅岩洞元光寺曾為該寺住眾談過普陀山傳奇的故事,並承慧峰法師事後筆記出來,預備在覺生上發表,不幸慧法師後來發生一點小障礙,把所有文稿之類,全部遺失了,慧法師對此事至今還引以為憾。這次菩提樹雜誌創辦人朱斐居士來信對我說:「本刊徵求四大名山風景片及勝蹟紀文,關於普陀山的一切,當然法師是很熟悉的,祈專為介紹普陀勝蹟和菩薩顯聖的奇蹟,著一長文,逐期在本刊發表。」朱居士要我與大家結結法緣,介紹普陀山名勝古蹟,以及菩薩在山顯化的奇異故事之類的事。在道理上我是佛教徒,為佛教為名山尤其為大悲救世的觀音菩薩,這是義不容辭和應做的工作。不過因為我赤手來臺,關于普陀山的參考書籍,一本也沒有,無法動筆。憑一點傳聞記憶,談一點神異故事,未免有失名山尊嚴。而且在來臺的大德中,也有不少是普陀山出家的法師,例如印順法師和慶規大德等。尤以慶規大德,住山數十年,關於普陀山的一切的一切,當然耳熟能詳,比筆者要知道百千萬倍,如果我寫得不三不四的,豈不把他們牙齒笑掉下來嗎?這倒不是筆者故做杞人憂天,乃恐事後被人家罵山門(即說壞話)說:「難道真的看不起我大唐無人嗎?你在普陀山祇住了幾年,也來大談我們名山勝地,真豈有此理!」因為這是我們中國人的老習慣,做事無人,事後說現成風涼話的人,不知有多少在那裡等著。

 

這一段開場白,是筆者敬向先進大德們打招呼,我這個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祇能供讀者們茶餘飯後,消愁解悶,不是什麼窮經考古的論作,而是寫的「瓜棚豆架雨如絲,姑妄言之妄聽之」。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上座大德們原諒。內容我也不曾分門別類,和什麼層次先後。我是想到一點記一點,曉得一點寫一點,多採故事體材,少作高談闊論,而來說明從普陀山開山以來,各種傳聞記載奇蹟故事,以及菩薩顯化的感應,各種神異的事實,逐期在菩提樹月刊上發表,目的是介紹沒有到過內地的佛教同道們,以及到過普陀而沒有聽聞過的讀者們,使大家明瞭四大名山之一的佛教聖地——南海普陀山。

 

  普陀山名稱與佛典考證

 

中國佛教有四大名山聖地,是四位菩薩摩訶薩(即菩薩之中的大菩薩)的廣化群生的大本營。這四大名山就是山西的五臺山,是大智文殊菩薩的道場;四川的峨嵋山,是大行普賢菩薩的道場;安徽的九華山,是大願地藏王菩薩的道場;浙江南海普陀山,是大悲觀世音菩薩的道場。在這四大名山與四位大菩薩之中,能夠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那就是南海普陀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的觀世音菩薩了。俗語說:「家家彌陀佛,戶戶觀世音」,尤其在此戰雲密佈、天災人禍,「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逼身」的今天,除開了一向以「慈眼視眾生」的尋聲救苦圓滿無礙的「觀音妙智力」以外,那裏還有什麼人的力量能救世間苦惱罪惡的眾生呢?現在我所要談的也就是這普陀山和觀世音菩薩。

 

普陀山是印度話的簡稱,具足稱是普陀洛迦山、補怛羅迦、布怛落伽等,中國話叫做小白華山。普陀洛迦原為一山之名,因為中國人習性好略,或稱普陀或單呼洛迦,久之遂成為兩個山了。考普陀山之成為觀世音菩薩道場的原因,在佛教經典上也有明文,當時印度就有幾個補怛洛伽等之說。我們在華嚴經第六十八卷讀到如下一段經文:「瑟鞞胝羅居士告善財言:善男子:於此南方有山,名補怛洛迦,彼有菩薩觀自在,汝詣彼問『菩薩云何學菩薩行,修菩薩道?即說頌曰: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淨,華果樹林皆遍滿,泉流池沼悉具足,勇猛丈夫觀自在,為利眾生住此山,汝應往問諸功德,彼當示汝大方便』。時善財童子(中略)漸次遊行,至於彼山,處處求覓此大菩薩,見其西面,巖谷之中,泉流縈映,樹林蓊鬱,香草柔軟,右旋布地,觀自在菩薩,於金剛石上(今金剛石俗稱說法臺,石與陀石同在山之西面),結跏趺坐,無量菩薩,皆坐寶石,恭敬圍遶,而為宣說,大慈悲法,(中略)我以此菩薩,大悲行門,平等教化,一切眾生,相續不斷,(中略)或以布施,攝取眾生,或以愛語,或以利行,或以同事,攝取眾生;或現色身,攝取眾生,或現種種不思議色淨光明網,攝取眾生。或以音聲,或以威儀而為說法,或為神變,令其心悟,而得成就。(中略)願令一切眾生,若念於我,若稱我名,若見我身,皆得免離,一切怖畏;離怖畏已,復教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永不退轉」。這就是有名的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第二十八參,參觀世音菩薩於此山中,所聞法要,大抵如是。再說觀世音菩薩乃過去正法明如來,早成正覺,因與我們娑婆世界有大因緣,所以他老人家才倒駕慈航尋聲救苦。三十二應,普門示現,無非是要令一切眾生,脫離苦海而登彼岸而已。

 

  不肯去觀音與慧諤開山

 

話說五代後梁明貞二年的時候,因中國佛教在唐時傳去日本,當時有很多為了求法留學的日本出家人,都到中國來訪道尋師,其中有慧諤和尚,遠渡重洋,航海來到我們中華大國,一方面尋師訪道,一方面參禮各處的佛教聖地。有一天來到山西五臺山,朝拜大智文殊師利菩薩,遍遊五臺勝山,參觀名勝,看見一尊觀音大士的聖像,清淨莊嚴,心羨不已。本想向該寺當家師傅商討請回日本供養,恐怕人家不允所求,所以他最後的辦法,只有不與而取。他以為這是出於善心,能使日本人民視聖像而生信敬,「皈依者福增無量,禮念者罪滅河沙」,這種做法決不會是犯佛戒中的「不與而取的盜戒」吧?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就偷偷的把這尊聖像拿走了。

 

慧諤和尚既然獲得這尊無上至寶的聖像,當然不敢再在五臺山逗留下去,馬上束裝就道,買舟東渡,預備回歸本國去了。當這條船開到現在浙江定海縣所屬的舟山群島,有一名叫新羅礁的地方,忽然海洋中現出無數的鐵蓮華(今稱蓮華洋),擋舟不能前進,如是者三日三夜,這隻船始終無法開出,只有遠遠在普陀山西週打轉。如果向東開,即有鐵蓮花從海中湧現出來,阻道不前。慧諤和尚此時已經嚇得驚惶萬狀,心中忐忑不定,俗語說:「為人不作虧心事,空中打雷我不驚」,他這時自己開始靜坐思過了。他捫心自問,生平無大過,從來沒有做過甚麼不可告人的壞事,為甚麼今天在海洋遭阻,進退不能呢?佛教徒遇著無法解決的困難事,唯一的法寶,就是跪向佛前,求哀懺悔。當他跪到菩薩像前,忽然想起這尊菩薩是不與而取偷來的,這時他恍然大悟,引咎自慚,很快的跪下去禱告著說:「大士!弟子因見菩薩聖像莊嚴,我國佛法未遍,聖像少見,我想將菩薩聖像請回日本供奉,假使我國眾生此時無緣見您,當從所向,弟子即就該處,建立精舍,供奉聖像」,禱罷舟行,竟至潮音洞邊,安然停下。

 

那時普陀山還是一片荒島,野無人煙,雖然在漢時就有漢光武皇帝的好友嚴子陵先生的岳丈梅子真先生,隱居在這個山上,修真養性(即今梅福庵,內有梅福仙人鍊丹井,普陀山又名梅岑山,即指此也)。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海中有此山,一直到五代梁明貞年間,仍然還是一座荒山孤島,只有幾個捉魚為業的漁翁,在山上搭幾間茅草蓬子,住在海邊山凹裡。當時慧諤祖師靠舟上山,尋了大半天,好容易才在靠潮音洞不遠的山旁邊,找到一間漁人茅舍,該舍主人就是打魚為業的張漁翁,經過慧諤和尚說明來意,他大為感動,同時也歡喜得了不得,菩薩連日本一個國家都不願意去,而要住在我們這個孤島荒山之中,這一座荒山真是與菩薩有大因緣了。我們住在這裡附近的人民,也真是有很大的福德和善根哩,所以才能得到觀世音菩薩顯化此山。他思想至此即很慷慨的向慧諤和尚說:「師父!你們貴國的人,既無緣見佛,那末你就與菩薩一併住在我們山中,我把住的房子和地方讓出來,你可以築庵供奉菩薩,我過海去,叫各地民眾,大家來山拜佛供養你,你不要再回日本去了。」慧諤禪師因此不再回日本而就在山上築庵安住,呼名曰「不肯去觀音院」。他就成了普陀山第一代的開山祖師了。這就是我國普陀山開山之由來。

 

  唐文宗嗜蛤菩薩無言說法

 

唐朝文宗皇帝嗜吃蛤蜊,下旨要東南沿海的漁民,頻年入貢蛤蜊,一班貪官污吏們乘此機會,魚肉鄉民,捐獻詐取,害得他們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忽然一日,皇帝的御饌獲一巨蛤,刀劈不開,甚為奇怪,御饌把這隻巨蛤,送到皇帝面前,奏明其意,萬歲接過以手指彈扣了一下,說也奇怪,那個巨蛤,自動張開,其中有一尊觀世音菩薩梵相在內,文宗皇帝看見了驚異不已,急令宮監,以金飾檀香盒,貯起來供奉。即召當時德高道隆的惟政禪師入朝請問,禪師對曰:「物無虛應,乃啟陛下信心,以節用愛人耳。經云:應以菩薩身得度者,即現菩薩身而為說法」。帝曰:「朕見菩薩矣,未聞說法!」師曰:「陛下信否?」帝曰:「焉敢不信?」師曰:「如此陛下聞其說法竟!」文宗大悅感悟,誓戒永不食蛤蜊,因詔天下寺院,各立觀音像敬奉,這是菩薩顯化,各地崇奉,蓋亦普陀山香火之所由來也。

 

筆者沒有看到蛤蜊中現觀音像,可是親眼看到在蛤蜊中的羅漢像,此像現存半片在磐石庵珍藏,非有特殊重要香客慕名請看,普通人是不容易見到的,據說已經有五百餘年了,那是一個紅漆盒子裝在裡邊,半個蛤蜊內天然長成的二九十八尊羅漢像,真是一件無價的寶物,菩薩顯化不可思議的神異奇蹟,不是科學所能說明的。

 

  短姑朝聖大士親送飯來

 

相傳有一位老翁和姑嫂們虔持數年的願心,遠道航海來山進香,舟抵普陀的時候,翁嫂們正預備捨舟登岸,上山進香的當兒,忽然小姑天癸適值身體不清淨,所以不能跟隨父親和嫂嫂一同上山拜佛,請她嫂嫂在菩薩面前,代為進香以了心願,其嫂短而笑之,小姑更覺慚恨,自己無福親見菩薩,只得獨坐舟中,靜待父嫂上山進香回來。那知正值海水漲潮,潮水不斷上漲,把剛才上岸的一條路全淹沒了。道路斷絕,無法上岸,而腹中又飢不得食,忽然看見一個老嫗,手持飯簞而來,履搬小石投水中,搴裳濡足登舟說:「特為姑娘送飯來!」說罷置飯簞而去,小姑甚為奇怪,以為是父親使令此老婆婆送飯來吃的,直至下午天晚,父嫂在山上各處禮佛而歸,那時已經潮退路現,他們實在忘記了預備小姑的午飯,迄至回船見面的時候,方才想起來小姑還沒有吃午飯,因此忙問:「姑娘受飢挨餓了嗎?」小姑說:「午後已經有一個老太婆,送飯來給我吃過了。我以為她是你們遣來送飯的,難道不是你們叫她送來的飯麼?」他們公媳兩個很驚奇的說:「並沒有叫人送飯呀!」小姑娘即將老太婆送來未吃完的飯,拿出來給他們看,表示所言不謬,嫂嫂這時已經悟知一定是觀世音菩薩顯聖,變現一個老婆婆送飯來,以濟這個虔誠遠道來山進香拜佛的少女,因身體不淨,慚恨自己無緣得睹佛面為辱,所以菩薩現身變化給她看,以增其信念,她與她的公公趕快返殿禱謝,瞻仰蓮座,見大士之衣裾猶濕,因此後來就稱靠船上岸的那個地方,名曰「短姑道頭」。就是嫂嫂短笑小姑於此,菩薩顯聖送飯的感應,說明小姑誠心的故事,後人名其地以誌紀念也。那個地方也就是現在香船來山靠岸停船的碼頭,菩薩顯聖的那個大殿,就是現在的慈雲庵,緊靠在碼頭旁邊上岸,不幾步就到,筆者曾在該庵大殿後面,見有後人塑供紀念的短姑像,也不斷有人來向她進香禮拜。

 

短姑道頭上有一座「道頭牌坊」,是民國八年無錫陳錫周居士捐資建造,鋼筋水泥,工程堅固,形勢雄壯,較之本省竹南佛教名勝獅頭山紫陽門,高下懸殊,真是不可以道里計了。上面匾額有不少名人題字,例如滇南王人文題曰「南海聖境」,東海徐世昌題曰「同登彼岸」,河南馮國璋題曰「寶筏迷津」,黃陂黎元洪題曰「金繩覺路」,江朝宗題曰「回頭是岸」,又有大興馮恕聯云:「有感即通,千江有水千江月;無機不被,萬里無雲萬里天」,四明王禹襄聯云:「一日兩度潮,可聽其自來自去;千山萬重石,莫笑他無覺無知」,簡照南聯云:「到這山來未謁普門,當先淨志;渡那海去欲登彼岸,須早回頭」。像這類文情並茂的題詞;真美不勝舉。

 

  普濟寺的鬆緊神運殿

 

前寺是普陀山的全山祖庭,五代梁時,初建此寺,名曰「不肯去觀音院」。宋神宗皇帝敕建命名「寶陀寺」。到了清朝年間,也不知幾番更名,近才名之曰「普濟禪寺」。因為全山以普濟、法雨二寺,分疆管轄,前山所轄的名之曰前寺,後山管轄的名之曰後寺,前山有前山所屬的小庵房頭若干,皆歸前寺客堂管轄;後山也有後山房頭若干庵院,也由後寺客堂處理。因為過去山上沒有鄉公所和警察局,前後寺的客堂說他是行政法庭也無不可。不論僧俗院庵的住眾等,如果發生了什麼糾紛爭論的事,私下無法解決的話,前寺所屬的到前寺客堂,後寺所屬的到後寺客堂,前後寺的知客僧搖身一變,又成為一個大法官,站堂呼班的無不俱全。因此之故,所以住在山上的僧俗人等,皆以前寺後寺名之,不稱普濟法雨也。

 

前寺為全山的祖庭,所以寺房之多,住眾之廣,範圍之大,可稱為全山之冠,前寺最值得稱道而神異不可思議的是圓通寶殿。因為普陀山是觀音大士的道場,大士修證的是耳根圓通,有時候有人說他是圓通大士,所以全山的大殿差不多都是以圓通寶殿為名的居多。因為這個前寺大殿素有神異著稱,因此好事者名之曰「神運殿」,世俗人又叫它為「鬆緊殿」,顧名思義,再聽傳聞就是說這個大殿,好像小說上的乾坤袋子一樣,能大能小能鬆能緊,無論你有多少人,它都能大肚包容得進去,從來也沒聽說有人滿之患,殿小僧多之感。筆者起初以為這是傳聞不實的神話,也不以為然。後來積善庵當家肇祥師,親自告訴我這是事實,曾經有六千和尚在殿上念經繞佛,不見擁擠。他說:「在民國二十五年,有某香客來山進香,打千僧大齋供眾,廣結法緣。那時可算是普陀山的黃金時代,全山香客與僧眾有三萬人之多。各府州縣的行腳僧都雲水到普陀山過大香會期,大有集全國僧伽之大成的氣概。那時我在前寺庫房任副寺(有銀錢副寺外交副寺不等),因為打齋供眾,要有一齋一襯(襯即錢),吃過午飯要大家念佛走出齋堂(念的是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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