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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27 18:47:41瀏覽316|回應0|推薦4 | |
初時,駐守齊王陣營的小兵見來者又是項羽與帶著鑼鼓的眾輕騎,只是大罵這項羽又來找麻煩,並未做任何警戒,卻未料項羽後方拖著長長一條龍蛇,竟是塵土飛揚滿天風沙,旌旗遮天的浩大軍陣自後跟上。 地表震動自微變輕,再由輕轉劇,項羽率領的大軍氣勢磅礡,猶如一頭蛟龍直闖軍陣。 這時齊王陣營正值最鬆懈的時刻。 小兵們皆盡傻了眼,還未及得反應,項羽所領的親衛軍已殺入敵陣,小兵們嚇的屁滾尿流,頓時韓信所佈下的先鋒陣營已經亂成一團。 「蠢如豬狗的韓信給我滾出來!」項羽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聽聞者驚得紛紛走避。 軍營鬧出這般大的風波,再加上項羽吼聲如雷的聲響,韓信雖處中軍又怎會不察? 韓信整裝上馬急傳行令,穩住中軍固守,先鋒軍收攏,兩翼不動,兩候軍待命。 命令才剛傳下去,前方陣營卻已被項羽所破,項羽所領的親衛軍護著項羽突破先鋒陣,直往中軍而來,韓信熟知進退,此時不退為大忌,立即避開項羽的鋒頭。 韓信向傳令兵大喊:「左、右候軍自後遞上,護住中軍,兩翼援救先鋒營。」韓信自個卻領著護衛軍緩緩向後退去。 「韓信你已成王侯,卻仍要如同過往忍著性子,聽聞他人譏笑往昔的胯下之辱嗎?」項羽右手執丈八戰戟,左手持四尺黑刃直刀大殺四方,長戟隨手一掃便有數人被打落下馬,直刀任意一斬便有人身首分離,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胯下戰馬的戰甲沾滿敵人的鮮血,自己身上的戰甲也被飛濺的鮮血染紅,這畫面更增添鬼神項羽的驚天威勢。 「成者為王,敗者為賊寇,只有小狗才會吠聲吠影。」韓信雖退卻不凌亂,仍能在退陣時與項羽相互叫囂。 「你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瞧瞧劉無賴、張無良、陳不平這三人如何毀約背信,成王者一言立信,這種人有何資格稱王!」項羽瞧著齊字旌旗緩緩向後退去,將士們臉上沒有驚慌的表情,暗咐:「強將手下果然無弱兵!」 「那是對你霸王,不是對我齊王!」 「難道你齊王沒讀書嗎?沒讀書也要有見識,沒見識也要有常識,鑑古知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道理身在漢營擁有國士無雙之稱,諾大聲望的你仍未想通嗎?」 「去你媽的!漢不負我!漢終不負我!」項羽似乎說中了韓信所擔心的事,只聽韓信怒不可遏向天嘶叫,彷彿在說服自己,片刻後卻是見那齊字旗去而復返。 「我韓信終不讓人負我!絕不讓人負我!」韓信竟是衝向項羽所在之處。 項羽見韓信身著金色連環甲,雙手各持三尺利劍,駕馭良駒急奔而來。 「莫叫人譏諷我欺你!一手讓你!」項羽豪情萬丈巨戟一揮,將右方敵兵掃蕩一空,左手大刀向韓信劈去。 「休讓你小噓!」韓信雙劍一架,竟有一股無窮盡的力量自那黑刃直刀傳來,一對臂膀差點架不住。 「若想叫人不負你不是光出張嘴,而是要成為帝王,身為這米粒大的諸侯王,永遠受制於無賴,安於現狀的你,已離死不遠矣!」項羽一手持戟一手持刀,雙手不拉韁繩便能控馬,其座下烏騅亦比其牠良馬更為巨大結實,人說英雄配良駒確是名言,只見項羽雙腿一夾,大烏騅隨即懂得繞過韓信調轉一圈。 項羽哈哈一笑,藉著大烏騅的速度長戟一掃,又是一眾輕騎落馬,手中黑刃直刀也沒閒著,再次向韓信劈去。 韓信冷哼一聲,掩飾自己的震驚,適才那記打的自己差點招架不住,這次得要好好穩住,韓信也是雙腿一夾,座下良駒亦調頭來加速襲向項羽。 韓信大喝一聲,暗道:「不能處於劣勢就得要攻擊!」手上雙劍晃動如影,宛若靈活的巨蛇向項羽刺去。 項羽見狀只是輕笑,左手黑刀由劈改撩自上向下捲去。 一刀二劍相擊,猶如空中被激怒的閃雷,金鳴交加不絕於耳,雙劍竟被架開,韓信中門大開,項羽手中黑刀卻未再次進擊。 韓信回過神來,見著對方輕蔑的態度而憤憤不平:「不用你做作!」 韓信奮力揮舞雙臂,雙劍迅如雷;疾如風,遠遠看來竟有如萬蛇竄動,群蛇蜿蜒般往項羽處游動,頓時狂風乍響;劍影如飛。 眾兵見那有戰神之稱的韓信,雙劍一招接著一招絲毫未停歇,其劍技雖精湛靈巧,卻拿項羽毫無辦法。 每每見韓信雙劍一招向項羽遞去,項羽卻總是用直刀以撥、撩、捲、缷四技接下,有時甚至像是項羽陪同韓信練劍一樣,項羽一技擋萬招。 轉眼間,兩人大戰數十回合,韓信連施數十招都被項羽輕描淡寫接下,項羽卻是半招未施。 驟然,項羽雙眼一亮:「我還有事,不陪你玩啦!」,手中黑刃直刀向前一遞,竟是穿過重重劍影直抵韓信喉頭,韓信一驚反手回架,直刀卻改刺為挑。 鏘地一聲,雙劍齊飛,自空中劃下兩道如流星般的光耀插入地面,劍刃入土半截有餘,足可見其鋒利無比。 無奈再鋒利的劍,傷不到人亦只是好看罷了。 戰神韓信輸給了鬼神項羽。 韓信料不到自己竟敗得如此輕易,對方甚至還未認真的向自己進過一招,自己就敗下陣來。
眾護衛兵大驚,紛紛急忙擋在韓信面前,未料項羽駕馬轉向右側,並未再向韓信追擊。 韓信打從出生以來從未如此受窘,那怕當年的胯下之辱他也未曾放在心上。 如今,早已成王的韓信,無限風光在手,卻被項羽這般羞辱,那能不放在心上,他隨即取回護衛兵撿回的雙劍,欲再次向霸王項羽襲去,卻被眾兵領了回去。 但那齊字旌旗卻被項羽瞧上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斬了旌旗,破韓信所佈下的大陣滅其軍威,他駕馬向旗兵奔去,一戟就將那旗兵戳死,齊字旗隨著小兵緩緩倒地,黑刃刀光再現,齊字旗瞬間變成四片飄揚落地。 項羽回望已經遠遁的韓信,豪爽一笑:「這天下也只有我霸王項羽能打敗老無賴,我若亡,你也甭想獨活,你與那些諸侯王將步入文種的後路!」
說這話的西楚霸王項羽,死了。
諸侯各王成就無賴漢王劉邦為帝,劉邦大封這些諸侯王成為異姓王,但漢朝並未因此安定下來。 劉邦展開了滅王行動,曾經支持劉邦的異姓王也難以倖免。 淮陰侯韓信(項羽死後,由齊王貶為楚王,後又降為淮陰侯)被蕭何所騙,死於鐘室;梁王彭越被流放遭醢刑(剁為肉醬);淮南王英布起兵失利,遭內弟殺害;韓王韓信(與齊王韓信同名)叛漢投匈奴被殺;首位燕王臧荼叛漢被殺;第二位燕王盧綰叛漢投匈奴後亡。
這一戰,項羽成功擊退韓信,韓信敗興而歸。 這一戰,項羽成功擊退韓信,但項羽也輸了。
「報!韓信兩翼軍孔熙、陳賀自側路夾擊我軍後路!」 「報!韓信會同劉邦與張良自前路壓上來了!」 「報!劉賈與英布自東南方夾擊!」 「報!彭越封鎖北方來路!」 「報!周殷自九江南線奔至!」 如報喪般的傳令兵,個個臉色沉重。 霸王項羽卻哈哈一笑:「好好好!該來的終於來了,這天下最有權勢的諸侯王總算是到了!走,先替離昧保下後路!」項羽大敗韓信後,領著前軍殺回垓下,孔熙、陳賀二路兵馬那抵擋得住項羽,二人紛紛退兵。 爾後數日,項羽的楚軍再也無法取勝,垓下被眾諸侯王率領的近七十餘萬大軍團團圍住,劉邦任命韓信為諸侯聯軍統帥,韓信自領三十萬大兵固守中路,以承受項羽最猛烈的攻勢;彭越鎖上路;英布封下路,再令灌嬰會同張良斷項羽後路,終於完成合圍。 項羽每每出兵皆能獲得優勢,但中後路卻遭其餘聯軍切斷,敵軍殺完一批又一批殺不勝殺,項羽難保尾陣軍力不失而難以脫困,如此僵持半個月,楚軍已從十萬雄兵變成八萬殘兵,不只遭到斷糧亦無援兵,更是日日夜夜受韓信以江東楚地歌謠的思鄉之策消磨其戰意。
是日,項羽於帳中飲酒,苦思解脫之法。 「若是亞父至此,豈會到此地步……」愁緒之際,項羽突然懷念起范增。 「項郎。」一秀雅女子端一壺酒入帳,這女子疏了個輕便的椎髻,長相秀麗而不豔媚;如秋水般的大眼似能勾人,卻更顯楚楚動人;她衣著絲袍綢衣,腰掛二尺長劍,輕移腳步至項羽身邊,為他斟滿一斛酒。 「虞兒……」項羽輕摟虞姬纖細的腰枝。 虞姬泯嘴一笑,這笑容帶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涵蘊,唇角旁淺淺的小梨渦有若向日葵般甜美。 項羽不知見過無數次這般動人的容貌,卻永遠都不嫌膩。 「讓項兒去尋亞父吧,畢竟他始終是您的泰山(岳父),您與范后雖生有三子二女,但范后對項兒的愛與親兒一般無分軒輊,為何您總因為那件事掛念在心,而拉不下顏面呢?」 「唉,妳也知項兒表面上看來豁達,但骨子裡和我一樣倔強的很,焉有子道父過,他若代我去尋,不就默認父親的過錯,這他當然不肯。」 虞姬輕笑不再談這事,她見項羽未將那斛酒飲下,她取來一口喝乾再倒新酒,這時,韓信的思鄉計再次施展,江東歌謠自城外幽幽傳來。 項羽聽聞更是愁上加愁,虞姬卻道:「讓虞兒為項郎獻上最後一支劍舞罷。」 虞姬起身站在席前,應和著那自城外傳來的江東歌謠,小袖輕擺,合身的袍衣將她玲瓏至極的身材顯現出來,輕扭腰臀,雙手扶腰,嬛嬛一袅,舞姿婀娜,曼妙優美,秀媚而不豔情。 因為身處戰事的緣故,虞姬身著輕便的衣袍,並非正式跳舞服裝,但經由她那麼一跳卻別有一番韻味。 無怪乎,劉邦曾感嘆:「唯有帝王才能得天下美人,我有呂雉,項羽卻有虞美人。」 倏地,楚謠已終虞舞亦緩,虞姬弓腰往後一翻,那姿態更是美不勝收。 「好!」項羽頓時豪情大放。 虞姬落地時手中多出一把長劍,輕靈地往上拋,她這時卻嘟起小嘴,彷彿與人賭氣轉身背對項羽,雙手負後,右足輕蹬躍至空中一翻,輕盈落地,長劍已回到手中。 項羽瞧著如此精彩劍舞,那能不興起,起身拍手和著劍舞節奏,心懷壯志凌雲:「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翩翩,劍換左手轉劍一圈,劍花四射形若綻放,好不華麗,項羽唱畢,虞姬舞未停,身形翩然一轉輕笑唱道:「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語氣婉約輕柔,卻又悲苦,教項羽聽了不禁流下男兒淚。 「大丈夫怎可輕易落淚。」虞姬將劍丟在地上,依偎在項羽懷中,伸出白玉般細指替他拭淚。 「只是未到傷心處。」虞姬聽聞項羽回答,水靈般的雙眼也不爭氣的紅了,晶瑩剔透的淚水有如珍珠般圓滾滾自瓜子臉滴落在地,她哽咽:「項郎這是鐵漢柔情。」 虞姬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動,在項羽懷中哭泣好一會後,便不再有任何動靜,只見項羽雙眼紅腫,淚水有如絕堤般流下,他的大手輕輕愛撫美人背,直至夜半,項羽溫柔的將虞姬置於虎皮墊上。 他望著虞姬,所謂美人如玉大約就是形容虞姬的清麗罷。 虞姬安詳躺著,秀麗的臉龐依舊,臉色雖未蒼白卻毫無血色,反是櫻唇殷紅如血,嘴角微揚,那淺淺的梨渦仍舊迷人,啻是了無神氣,項羽拿著素絹輕輕拭淨那紅唇,櫻唇變淡成粉紅色,素絹卻沾染上紅唇之色,項羽取了繩索,將瘦小的虞姬綁在懷中,穿上戰甲。 「我西楚霸王項羽,不需要死士!」項羽召集殘兵,狂熱的神態直叫人震駭人心。 「欲降者降,欲亡者亡,欲活者活,欲逃者逃,欲戰者,隨我─戰!」項羽嘶吼如雷,高掛夜空的星月雖然爍亮,但比起此時此刻在地上的這顆霸王流星,可謂黯然失色。 而上天似乎在為虞姬的逝去,項羽的奮戰而哀鳴,空中不斷閃現雷鳴電光,轟然乍響,聞者失色。
雨未降,雷已落,城門開,面對近七十餘萬大兵,八萬殘兵毫無畏懼蜂擁而上。 「上天啊,祢也為虞姬的離去感到憤懣嗎?同我霸王一戰吧!」項羽對著滿天雷電嚎叫。 美人懷抱容顏依在,只是英魂已離玉軀。 項羽將虞姬的玉體懷抱其中,手上丈八戰戟揮舞,千騎死士緊隨在後。 韓信見數萬楚兵毫無秩序自城內衝出,個個熱血沸騰胡亂嘶叫,隨便一人皆可殺盡己軍數人,韓信豈有不知項羽要趁亂逃走,趕緊命人交待灌嬰等諸將嚴守後路不要鬆懈,自己則坐陣中軍,命兩翼配合先鋒軍殺敵,不須迂迴繞至敵人後路圍剿,再令候軍與後路劉邦軍壓上。 韓信反應極快,一連串的命令傳達下去,眾將士聽令而為,但無論韓信反應再快謀略再多,也無法抵擋萬夫莫敵的霸王項羽。 項羽領數萬殘兵,不逃不避不迂迴,筆直闖入先鋒軍陣,兩翼軍急忙向側路壓上合攏,以斷身後未趕至的楚軍後路人馬,但孔熙與陳賀失敗了,鍾離昧領著上萬殘兵破了兩翼軍圍攻,鍾離昧將陳賀擊落馬下,領著剩餘兵馬穿越南方戰線準備離去,英布見狀自下路圍之。
鍾離昧與英布這二位曾是項羽麾下戰力最強的部屬,如今卻成為仇敵。 「降者不殺!」英布喝道。 「降你奶奶!」鍾離昧韁繩一拉,駕馬撞去。 英布冷笑:「以前人人都說你我與龍且是項羽旗下武功最高的人,但拿你同我相提並論,可叫人笑掉大牙!」英布手中蛇矛一刺,差點將鍾離昧逼下馬來。 「哈哈!受黥刑的你,不是早已無齒!」鍾離昧譏諷英布無恥,手上鐵槍不甘示弱向前遞去。 矛槍交擊,槍往矛返,雙方鬥的好不熱鬧,最終兩人大殺二百餘回合仍不分勝負,但鍾離昧卻知曉英布竟有意放水讓他,因為英布若認真起來,自己頂多只能撐個百來回就敗下陣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鍾離昧藉著金鐵交擊聲,悄然向英布問道。 「當然是放你走!蠢蛋!」英布皺眉道,他未料鍾離昧居然如此愚昧。 「怎不叫我降?」鍾離昧疑惑。 「我本希望是項羽破我這陣,豈料竟然是你,你難道未發現我在引你離去嗎?」 「老兄,我還真不懂!」鍾離昧環顧四方,自己還真的漸漸遠離英布的戰陣。 英、鍾二人邊交談,手上功夫也沒落下,只是這槍矛互相招呼的地方已不再是重要部位。 「哼,項羽若死,大家都別想好過,就只有那個韓白痴還信老無賴不會叛他,所以我才希望項羽走我這路。」 「那你又為何放我走?」 這時兩人已偏離主陣,英布才不再向鍾離昧進招。 「因為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一件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事,你非做不可。」英布肅然道。 「答不答應在我!」 「這事由不得你,我要你離開後,隨即投奔韓信。」 鍾離昧聽後不語。 「你與韓信有交情是其一,但真正的原因是,項羽若死,只有他能與無賴抗衡,我們這些諸侯王才能活命!」 鍾離昧終恍然大悟,慎重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鍾離昧向英布抱拳示意,隨即駕馬遁去:「大恩不言謝!」 英布望著鍾離昧的背影嘆道:「就怕這大恩你還不了我,項羽啊,你向來知己不信天,倘若天要你活,你非得活下來;若天要你死,你也得要活下去。」 英布曾經被項羽封為九江王,現今雖是楚國叛將,但對於項羽的個性可以算說是非常明瞭,他知道項羽絕非束手待斃之輩,他同時也為現今的局面深感不安,畢竟這局勢是自己造成的。 原來,英布當年叛楚,是因為項羽勢強而劉邦勢弱,他為了成就自己的諸侯路,要令這天下分封各諸侯王,必得要平衝各路勢力,經過深思熟慮後所下的決定,就是叛楚投漢,壯大漢王令其與西楚霸王勢均力敵,自己才能成為分封的諸侯王。 曾幾何時項羽的勢力是多麼強盛,如今,楚地疆域雖廣,卻只能偏安一隅。 漢王劉邦雖然不能以己之力敵霸王項羽,但其麾下卻擁有眾多才德之士為其獻策,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點,導致當初叛楚的決定是錯的。 現在若要逆轉乾坤,只能力保項羽不失,楚地與自己的領地相鄰,絕對可以與項羽聯手力抗劉邦,再加上鍾離昧投奔韓信,若能策反國士無雙的韓信,絕對能牽制住劉邦,令這天下暫時獲得平穩,再次重現大秦之前的戰國時代。 英布自始自終做好了盤算,那知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又豈能摸透人心? 上天若要你死,你或許非死不可,但上天真要你活,你真能順應天心?
另一方面,項羽為了掩護剩餘的殘兵,領了一支唯一可信賴的鐵騎死士,闖進韓信中軍大殺四方,卻未見著韓信旗幟。 這時,天已微明,項羽所冀望的天時優勢逐漸失去。 「報,韓信退回後路與劉邦會合,周勃與柴武領著數萬兵馬壓上來了。」 「韓信啊,韓信啊。」項羽嗯了一聲,喟然道:「你若還敢與我對戰,代表你爭雄之心未滅,如今你連與我一戰的魄力都無,又要如何面對劉邦,我若不死你必不亡。」 項羽環顧戰況,發現下路有士兵突圍,隨即領了千餘兵馬而去。 「項羽休得逃走!」忽有一人自後追來。 項羽回頭一看,竟是劉賈而非英布,便取笑道:「狗子來鬧。」 「你─」劉賈大怒駕馬奔去。 「你功夫還不到家!回去再練個幾千年也不行的!」項羽看也不看,直接給他一記回馬槍,劉賈嗚的一聲,手中長殳還未向項羽攻出一招,便讓項羽打落下馬。 項羽領著鐵騎一路狂奔突圍,硬是將英布所守的下路殺出一條血路,此時身邊死士已不足千人。 「虞兒,再等我一會,我將帶妳回楚地,去見妳的項兒,去見妳最愛的花園,妳永永遠遠都不會再離開那片後花園了。」項羽在心中禱告。 忽然,咻咻聲大作,項羽抬頭一望,只見滿天箭羽紛紛疾射而至,他揮動大戟,護住周遭數人的安危,數不清的箭雨不斷自空中激射而下,卻沒有一箭能射中項羽與座下大烏騅。 項羽遠眺,見右前方丘陵,埋伏著一排排弓兵,毫不停歇自背後取出利箭拉弓射出,前排利箭射盡,後排接著射,在其弓兵大陣的身後有個令項羽憎惡的對象。 「張良!」項羽眥目欲裂,這次遭張良伏擊,令楚軍鐵騎損失嚴重,這批千餘人的鐵騎,一直是他最忠心可信賴的死士,如今死的死傷的傷,他豈能不怒,左手輕輕一拍,大烏騅隨往右前方衝陣,項羽身旁的鐵騎也疾馳而去。 張良見霸王項羽衝陣一點也不驚慌,命刀斧手架上拒馬障,一丈長木矛頂住,弓手後撤。 「跟在我後面。」項羽向天怒吼,手握丈八長戟尾端,徹底發揮丈八長戟的優勢,只見項羽面對拒馬障,猛力一揮,直接將眼前三座百來斤的拒馬障架倒,許多躲在後面的刀斧手反被拒馬壓傷。 「退!」張良見狀命人撤離,這樣的情況令他有些意外,項羽竟然就這麼衝入陣中,其身後鐵騎藉由這個開口闖陣,局勢大逆轉,完全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張良所帶兵馬損失慘重。 「在我霸王面前,豈能容你想打就打,想逃就逃。」項羽將手中長戟奮力一甩,戰戟有如疾風般向張良射去。 張良眉頭一皺,抽出腰間三尺青鋒,轉身往那戰戟點去。 鏘!長劍精準點向戰戟的戟尖,忽地一陣白光蹦出直刺人眼,眾兵未看清發生何事,卻見張良自空中翩然落地。 「咳、咳─」張良左手撫住心口,咳了二聲,也嘔了兩口血,臉色慘白不復先前俊逸清秀貌,完全失了平日仙風道骨的模樣,手中三尺青鋒已然齊柄盡碎。 「贏政已死,你又幸得黃石公垂愛,獲得道家至寶素書,不去修你的仙路,來這混世摻合什麼!」項羽駕著烏騅,一戟在手,其勢不可擋,威不可測。 經過項羽這番破陣與張良受傷,張良所率之兵早已無一戰之力,幾近被滅。 項羽的副將命眾鐵騎先行前方開路,經過這番廝殺,所剩無幾的楚騎終以渡烏江。 「只為蒼生!」張良緩了好大一口氣才道。 「好個為蒼生,以此為名,背信忘義?」項羽蒼涼一笑。 「決不吝惜。」 「看在你修仙路不易,又與黃石公有約,饒你一命!」項羽冷哼,駕著烏騅離去。 適才一擊,張良已傷,只得目送項羽離開,幽然嘆道:「終是小看項羽與其死士,明明無路可退卻能突圍而去,本以為垓下之戰能令其投降敗亡……」張良語畢想了好一會,盡顯沮喪之色道:「難道我真是心懷算計,道心不穩,仙術不成,所以連項羽的一戟之力都接不下嗎?」
這一年,西楚霸王項羽烏江自刎,愛妾虞姬追隨而去。 人人都是這麼講的,但對於當時見證此事的楚軍與漢軍將士來說,這都是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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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