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婆婆要搬回台灣, 我們給她餞行.  老媽從她的牌友那兒得知一家新開的上海小館.  王婆婆吃素, 平常總是只要求叫兩樣炒青菜, 我媽決定這一餐一定要有幾樣精緻些的素菜對親家母才算心意.  絞盡心思, 老媽打電話要我早一點帶她到餐廳先跟老闆商量菜單.  看著她用流利地上海話交談, 年輕的老闆用心地聽, 一會兒疑問的眼神, 一會兒皺眉頭, 最後笑笑地點了點頭, 把跑堂的小弟叫來關照兩句話, 小弟就匆匆地往門外走.  老媽很滿意地走回來告訴我, 她點的其中一道菜是薺菜冬筍, 老闆卻說今天沒準備冬筍, 老媽竟然能要老闆為了這道菜到超市去買來現做.  呵, 我猜很少客人會這麼要求, 更沒有老闆會被說服.

我媽在一群ABC孫子們裡是很特別的婆婆, 現已84歲, 長年來總是挑戰些不可能的事情.  例如, 去到排長隊的餐廳, 她能說服經理在短時間裡, 偷偷讓我們插隊(非常不好示範), 在走進去的過程, 她又能很大方地停下詢問別的客人桌上看似很好吃的菜餚叫啥名稱(也不適當).  做為兒女的我們對老媽的行為常常都無可奈何, 當時是青少年期的孩子們更是難為情得推促我們去阻止她.  但是, 那有那麼容易 . . . .

如今我們已老, 老媽還是老媽, 一樣地她行她素!  不同的是, 大都已成人的孫子們對婆婆已從 '超尷尬' 轉變到有些 '服氣'.  他們總算有些明白, 婆婆來自不同的生長背景, 行為有時確實不太尋常, 但是她那為了達到目的所表現的膽識, 不恥發問, 要求的精神, 的確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看, 王婆婆吃過了那薺菜冬筍, 多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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