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休止符 - 陳柏達的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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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休止符

2005/05/22 17:53:00瀏覽183｜回應4｜推薦3

最後的休止符

所有的山峰
都看不見
所有的森林
都沒聲音
鳥兒都不說話
這麼安靜
等一下
你也安靜

1832年3月22日，德國最偉大的文學家歌德在家中的病床上反覆吟誦他年輕時的詩作「漫游者的夜歌」。當年，他才30歲。如今，他已經82歲了。
前幾天，他忽然著涼，發高燒，手腳冰冷，全身顫抖。今天早晨，病情似乎好轉，他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他請僕人扶他下床，走了兩三步。他望了望窗外，花園中呈現黃金般的氣氛，白蝴蝶在飛舞，花朵隨著微風晃來晃去，蟲子的嘀咕劃破了空氣，呼吸再清新不過了。
他詢問僕人今天的日期，得到回答他興奮的說：
「春天來了，我的身體一定會康復的。」
隨後，他請僕人扶他回到床上。不久，他陷入昏迷狀態。
夢中，無盡無涯的黑暗中，他依稀感到有一個人在他身旁，但看不到他，只感覺的到他的存在。
歌德問那個人：
「你是誰？」
那個人回答：
「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跟緊我就行了。」
話一說完，兩個人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前進。歌德心想：
這傢伙莫名其妙，搞什麼玩意，幹嘛帶我來這，啥意思？
正當歌德感到困惑的同時，他的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頭影，但是看得不是很清楚。慢慢的，它的輪廓分明了，他蓬亂的頭髮讓歌德認出他來：
「貝多芬！」
貝多芬大聲喊著：
「讓所有的歡樂更歡樂！」
貝多芬馬上消失了。
歌德還來不及想清楚，眼前又出現一個模糊的頭影，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一個目光銳利的人出現了：
「拿破崙！」
拿破崙向歌德狂吼：
「弟兄們，上！」
拿破崙又消失了。
歌德感到又憂又愁，但馬上另一個模糊的頭影跟在他的身邊，它隨歌德前進了許久，一下子，它退到歌德的身後，歌德向後面望去，看到他俊美的容貌，歌德大喊：
「席勒！」
席勒用最大的聲音說：
「為了自由！」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席勒也在盡頭消失了。
歌德很難過，他的心裡不斷的問：
為什麼不多講講，為什麼只有一句話，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要消失？
一大堆的疑問在歌德的心中糾成一團，然而，結打開了，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身旁的那個人似乎察覺到歌德的心思，他頑皮的對歌德說：
「你以為就這樣？」
黑暗中忽然亮了起來，出現了一些女人，歌德馬上認出她們的身影，她們都是歌德愛過的女人。有的是歌德一廂情願而被她們拋棄，有的深愛歌德卻被他甩掉，有的彼此鍾情但不能在一起，有的如願結合了。她們一起活生生的出現了，對他笑，對他說話，對他做出迷人的神情，對他送上親切的問候。這一刻，就像當年一樣，是多麼美好，多麼懷念。歌德激動的想要抱住每一個人，當歌德的手正要伸出去的同時，她們都不見了。
光越來越亮，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一瞬間，突然停止了。
歌德遠遠的看見一個星球，一個藍色的星球，它佈滿了海水。
還有一群人，他們沐浴在海水中，嬉鬧著，拍打著。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們都很開心，他們都很快樂，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歌德看到他們的樣子，他狂喜的說出：
「自由的國家，自由的人民！」
他向身旁的那個人問：
「我可以下去看看嗎？」
那個人回答：
「當然可以。」
他帶歌德飛向那個星球，然後緩緩降落在它上面，他離開了。
歌德的眼前是一片平靜的海水，還有蔚藍的天空。歌德想著：
那些人到哪裡去了？
他等了很久，時間似乎不動了。
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把海水都吹高了，遠方有一個陌生的物體向歌德走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後，它停在歌德面前，他呆住了！
「你看，多麼可愛的女孩，多麼漂亮的頭，多黑的髮，多美的風景，你看看。」
9點，歌德的房間裡已經擠滿了人，人們看到他不斷的說夢話。
10點，歌德說出最後一句話：
「把窗子打開，讓更多光進來！」
隨後，他的手虛弱的舉起，在空中寫了一個字，但人們還看不清處寫了什麼，他的手就永遠的放下了。
11點30分，歌德逝世。
他死時，他家和他家的周圍，異常的安靜。

陳柏達
2001/3/17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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